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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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视频UP主悠斗很发愁。
开始，他出于兴趣爱好在做灵异怪谈向的内容，慢慢有了流量，毕业时索性把这个当职业，成为了一个全职的灵异怪谈点评UP主。
几年经营下来，在视频网站，也勉强算是个中等UP主。悠斗分析过自己的风格，胜在资料背景解读深浅得当，信手拈来的各种相关八卦引人入胜。
但是，灵异怪谈真的不算大众。
就算他努力经营自己的账号，也因为主打内容，这一两年来播放量式微，评论从四五千到一两千，整个职业生涯充满了惨淡的前景。
他最近在思考转型。
“叮咚。”后台有粉丝消息。
“求求悠斗大人观看点评最近那个‘大师救我’原片。”
悠斗的UP账号叫悠斗大人来了。看到粉丝后台的消息，他想起最近火热的周边。
拎了拎桌上台灯悬挂的御守，御守晃荡起来。
大师救我这个周边最近的确很火爆，作为职业的敏锐，悠斗也托朋友买了个。
据朋友说动静到处都没货，他跑到大阪偏僻处才买到。可在悠斗看来，这只不过是个没有耳朵浑身经文的和尚玩偶，装在御守里，便当做贩卖的周边。
一般来说，这得是作品的成功火爆才能带动周边的火爆。
但悠斗，觉得这部作品不同。
无论如何，作为职业灵异怪谈点评UP主，悠斗还是选择敬业地打出预告。
悠斗大人来了：【明晚晚七点，直播点评《没有耳朵的和尚》，敬请期待。】
别看悠斗账号流量下滑，在网站灵异怪谈这一方面依旧是数一数二的人物，预告一出，还是吸引了不少死忠粉。
“好耶！期待悠斗大人新的直播点评！”
“最喜欢的直播UP主x最喜欢的灵异怪谈作品，双厨联动，十分狂喜！”
“是那部《没有耳朵的和尚》对吧？难道就是那部出了名梗‘大师救我’的和尚对吧？！”
“——什么？！大师救我是出自这个作品？！”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只有我知道这个作品是大师救我周边的原作吧？”
“呵呵对，就你聪明，就你知道。”
“别吵了别吵了，你们这样吵死打不起来的！要吵就出去吵！”
“悠斗评论区到底是玩梗，还是真吵架啊？”
“谁知道，反正最近‘大师救我’这个周边卖的挺疯狂，亚马逊二手已经卖到百万円！”
“可是，它原作也就那么回事吧……啊别见怪，我没看过，只是单纯从网络来看，没看见很多人讨论啊……”
“对啊，也就一个‘大师救我’的梗玩得飞起。但本身作品，应该也不是很优秀，要不然也不至于网络讨论度不高。”
“你们说什么胡话！推特实时搜索排名第七，还不够高！”
“让我去看看搜索标题，哦原来是【大师救我的原作《没有耳朵的和尚》即将贩卖圆盘】。啊这，感觉像是电视台为了促进该作碟片销量买的热搜啊……”
“笑死，我进去看热搜下的评论，还有人问：这部作品叫没有和尚的耳朵吗？”
“XSWL没有和尚的耳朵哈哈哈哈。”
“好啦好啦，你们关心的全部都好奇怪，我只关心悠斗大人明晚怎么点评这部作品。”
从评论上来看，一些评论与悠斗自己的想法也不谋而合。
比起大师救我周边的爆火，原作的关注度就低得很多。就连后台粉丝推荐，都说是大师救我的原作，评论里更有很多人想不起原作名字。
“这样一部作品，也真是奇怪。”
“巨大的周边热度，与低迷的作品质量……”
悠斗喃喃道。
想起自己呕心沥血制作的点评视频，被粉丝称赞高质量又有趣，却比不上萌宠、媚男二次元舞蹈等有热度，悠斗不由愤愤不平。
他倒要看看，这部《没有耳朵的和尚》有多名不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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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七点，悠斗准时开播。
因为每次直播都露脸，悠斗这次戴上厚重的黑框眼镜，然后向直播间的观众解释一番。
“因为熬夜查了相关资料进行整理，整晚没谁，所以现在给各位观众致歉。
“好，现在让我们来直播看《没有耳朵的和尚》。”
屏幕开始播放作品，悠斗介绍起原著来源于民俗传说无耳芳一。
“这个故事，跟清姬、百鬼夜行一样耳熟能详，能讲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随着开场白，故事里的主角芳一也首次遇见精怪武士。然后被邀请去唱平家物语，高超的技艺震惊四座。
总体来说，是个平铺直叙的开场。在悠斗眼里，较为普通。
“琵琶弹奏平家物语这一段，很有意境。但是跟主线……”顿了顿，悠斗没有说下去。
直播间里的评论纷纷冒出来。
“普通、太普通了（摇头.JPG）。”
“感觉能懂UP主想说什么，这跟主线关系不大嘛，完全是水时常啊。”
“奇了怪这个作者的出道小短片就很刺激啊，怎么长一点的作品就……”
“那个小短片我也看过，其实就是短小，像是那种两句话细思恐极的故事一样，讲的是一个上头的刺激恐惧。”
“所以长一点的作品，没办法做到刺激，就做的很一般咯。”
“喂喂你们怎么不提他第二部作品《雪女》？风格绮丽独特，可是被老牌怪谈节目主持人亲口夸过！”
“啊那个作品，风格的确是独特，那相逢之时，在蓝色天际凝望的黑色月亮，像是一只睁开的黑色眼睛般诡谲……还有雪女离去以后，风雪漫过她唯一留下的红线草鞋那份凄美……”
“谁也没有否认作者之前的作品吧？有一说一，我们只是在说他现在这部啊，完全没了出道以及第二部作品的惊艳感了嘛！”
“我觉得你们太严苛了吧，这才是这个作者的第三部作品啊！”
看着直播各路人激烈的争论，悠斗觉得不太对劲。
原本他只是想引导观众留下“作品脱离主线”的负面印象，观众却莫名讨论起这个作者的作品成绩。
网络上，在不算特别大的灵异怪谈圈子里，悠斗自然听说过这个作者的名号。
——怪谈第一大师。
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时，他还跟朋友取笑：又是个中二病。
怪谈第一大师？
哪有那么容易。
灵异怪谈圈里，悠斗也是在灵异怪谈论坛混过的人物，如今更是在最大的视频网站混成灵异怪谈方面排得上前三的UP主。
五六十万的粉丝，在这版块上排得上前三。
然而做到这个极致，也就是顶峰了。事业上的止步不前，让悠斗跟同好朋友分析过，得出的结论是：灵异怪谈这个方面，到底不是大众爱好。
小众的粉丝稳固，但也有上限，比不上大众的流行。好比音乐市场能有百万销量的歌姬，但有个百万粉丝的灵异怪谈方面UP主，那是怎么也不可能。
但是，怪谈第一大师的作品，从来不缺少话题度。
无论是出道作带火的网红闹鬼打卡地、还是第二部作品网络舆论逆风翻盘最终被电视台老牌灵异节目签约，都是话题度满满。
每一次都带来极大的讨论度，喜欢的极为喜欢，讨厌的恨不得就地打死，作品讨论的所到之处，腥风血雨。
基于职业数年的思考分析，悠斗有了种猜想，但是又不敢肯定。
而影片已经播放到了芳一发觉自己被精怪缠身，寻求主持帮助，而精怪再次登门找芳一。
影片内，主角芳一正瑟瑟发抖不敢出声。影片外，悠斗忍不住出言提醒：“这里有个细节，我不知道观众们有没有发现。”
说着，他调大音量。
在芳一沉重的喘息中，有细细的女声曼妙吟唱。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声音细细的，像是秋千索上溜过的夜风。
在芳一被扯掉耳朵时，这女声仍在持续，唱念着般若心经。
直播间里的观众评论纷纷刷过。
“呜啊，我还是第一次发现！”
“怪不得都说悠斗大人作品分析的细，连这种小细节都找到……简直是名侦探！”
“啊啊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是曼妙的女声，用在芳一被扯耳朵这里，感觉更加恐怖！”
“有点反惊悚的味道……”
“什么啦，我感觉是更恐怖、超恐怖！像是闹灵异事件！”
“但是我觉得这才是作品本身的意思吧！一边是平和温柔的女声吟唱着心经，一边是主角被扯掉耳朵的无端暴力，两者之下，场景更荒诞惊悚！”
“我、我啥也不会说！只能为坐着和大家敲一串‘666’！”
“前面的某些评论太脑补了吧！听听专业UP主怎么说的吧！”
看到评论有提到自己，忧太自然而然地接过话题。
“开始，我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还邀请几个好友同时异地在线看影片。在我的要求下，他们调大音量，都说听到了唱歌的女声。
“而且还是佛教经典之一《波若波罗密多心经》。结合作品来看，我想，这是有意为之。
“主角芳一在寺庙里被精怪武士寻找。寺庙，本来是个安全的地点，但是却受到精怪的侵--入，从而变得不再安全。
“而与此同时，女声响起，音乐随之妖异起来。从背景音乐里开始，外加晃荡的窗帘背景，这里在镜头里晃动着，仿佛象征它空间的扭曲，不再是平日里庇佑他人的寺庙。”
“长剧情场景的调度，这部作品其实用的很少。长场景只有芳一唱弹琵琶、以及这段寺庙的戏。”
直播间里的观众有些不太感兴趣。
“啊啊啊啊感觉太可怕，来个高能护体！”
“要不我先闭眼睛，等会大家艾特我？”
“一个讲烂的民俗故事，你们怕啥？未免有点装腔作势了。”
“精怪诶！诡异的心经吟唱诶！可靠的、可怕的两个印象彻底倒过来，就像是天地翻转过来，能不害怕吗！”
面对评论里的抱团害怕，也是每个灵异片直播时的传统习惯了，悠斗也就笑笑，没有在顺着稿子再说下去了。
随着影片最后的编排，黑色的屏幕里。紧绷尖锐的音乐也随之而来。
而那女声吟唱声高昂起来，忽地一下，如烛火熄灭般不见。
接着，那黑色屏幕里，白色的字体幽幽出现。
“芳一，你在这里啊。”
而在黑暗中，芳一最终被扯掉耳朵。
直播间里，观众彻底炸了锅。
“QWQ直播的U、UP主还在吗？怎么不说话？”
“瑟瑟发抖、浑身颤抖、抖得不成样……”
“我去下厕所，差点被吓尿了。不行太害怕了我不敢去啊呜呜呜。”
“那、那个女声怎么消失了？可我感觉她在我耳边唱啊……”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完蛋了，我又想起了刚才的恐怖画面了，心经也救不了我了！”
“这个影片真奸诈啊……这么一搞，念心经都有阴影了。”
“是的，现在我一念心经护体，就会想刚才的影片画面，芳一被生生扯下耳朵……”
“这算是什么？新的条件反射？苦笑。”
“好的！这个片子成功毁了我对心经的信赖！摔桌！”
比起直播观众恐惧到瑟瑟发抖，悠斗却仿佛品出一点其他。
这两日，为了收集影片相关资料，他观看影片几遍，主要是为了分析。但说实话，看过近千部的灵异怪谈片以后，悠斗已经对此失去了纯粹的兴趣。
现在反复观看此类影片，也只是一个全职UP主的工作素养，跟影片好坏关系不大。而且在此之前，说实话，他有点轻视这个作品，认为其作品质量和周边爆火程度，完全不符。
但是在跟直播间里的观众认真观看一遍以后，接纳着观众群体对影片本身最直观的反馈，悠斗似乎又找回了点初心。
影片步入结尾，悠斗的黑框眼镜上映出结尾字幕。
在直播观众再三催促下，悠斗抬手扶了扶眼镜，放下连夜写好的稿子，试着更为直接地说起自己对这部影片的感受。
“如果说唱弹琵琶是散淡的铺垫，看不出主线，那这一段，则是整个故事剧情的高---潮。”
在我看来，是情节原本的编排，用镜头、视听言语的切换达到悬念效果，以及BGM的反复暗示，最终完成了对这熟悉到烂俗的剧情翻转，成功将某种新的恐惧带给我们。”
“看似这份恐惧，是来自于对心经吟唱的反复利用，实则是利用我们日常印象的颠覆。
“心经用不常见的女声吟唱，而主角在此却陷入危险，希冀通过心经护体时，主角遭受了完全的暴力，两相残酷的对比，彻底打碎人们日常对安全的认知。
“是一个彻底的反印象。”
说到这，悠斗有点兴奋，准备的稿子编排彻底不想管，随性抓住脑子里某个灵光跟着直觉走。
“在此之前，我觉得这部作品，其实配不上它周边的爆火。
“大师救我的御守周边，更多的是一次成功的综艺漫才段子，一次综艺节目的大众传播度，一次电视台成功的营销。
“然而，那是在此之前。
“看了这部作品，开始我觉得很平庸。哪怕是发现了女声心经吟唱的细节，那也只是个职业UP主的素养，并不会再去思考那代表了什么。
“而现在作品和观众告诉我，那代表了什么。我也在你们的反馈，以及作品真正的鉴赏中，感受到了其作品的魅力。
“怎么说呢。”
悠斗再次扶了扶眼镜，将打在公屏上的字发出去，发在自己的社交平台上。
他相信这个作者的作品，能给灵异怪谈圈子带来新的高度。
悠斗大人来了：【怪谈第一大师，名不虚传。】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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