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动恶魔之轮》冰木槿

29、裂痕

　　（1）
　　这个星期怎样过，我都不知道，眼前只是电影般的掠影，一过就忘，而我看盈莹的背后时，发现她的周围都是不安的颜色，虽然很在意，但是我已经没有关心她的资格。我还是从前那样一个人就够了，呆在别人身边本来就是麻烦而已。
　　但是盈莹一离开的时候，我还是不由自主地跟在她的后面，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希望她不要受到伤害，只是而已。
　　现实总是和我的希望违背，昂怎么会让我的希望实现呢？
　　夜晚的风吹落了街道上的轻尘，露出了水泥地冰冷的背脊。我躲在昏暗墙角，集中精力留意酒吧门口的昂和盈莹。
　　“还是不去这种地方吧，昂。”盈莹拉着昂，似乎有点羞涩和害怕。
　　“怎么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我在酒吧里包了房，还点了啤酒和蛋糕。放心吧，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看着他们进去酒吧的时候，我冲动地迈开脚步前往，可是在一瞬间就被一只大手抓住，我条件性地反手攻击，却直接打在鲁卡学长的胸前。
　　“啊，对不起，学长。”我轻轻道歉。刚才这一击明明就能轻易躲过才对的。
　　“你进不去的，跟我来。”他不冷不热的语气还真让人恼火。然后就牵着我的手，一起走去酒吧，我看着他原本深蓝色的眼睛被黑暗蒙上阴影，如潮水到前的海面，平静却充满暗涌。
　　“配合我。”头上是他低沉的声音。

　　来到店面，服务员就拦着我，上下打量我，好像在打什么算盘。
　　“学生是不能进的。”
　　啊啊，好像是蛮守法律的酒吧啊，真是难得。
　　鲁卡学长放下数十张100元钞票，微笑着说：“听说这里还兼做旅店，我要一间房。”
　　服务员满脸疑惑，似乎不相信，但更多的是嫉妒，就像学校里的女生一样狠狠地盯着我。这时，鲁卡搂住我的腰，装出亲昵的样子。原来配合他是这样的意思。
　　酒吧里的灯光一闪一闪，就像摄魂的媚眼，我揉了揉眼睛，尝试让自己的眼睛清醒。在光与影的交替下，成群的年轻人在摇头晃脑，享受刺激的一刻，他们有的抽着香烟，腾云驾雾，更高级的就是抽大麻，啤酒，烈酒的香气让这个酒吧更加肮脏。其中我发现有很多是在校学生。果然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黑店。
　　转过摆满玻璃杯的酒台，我们走进狭窄的楼梯，楼下的音响把墙震得直摇晃，虽然我是第一次进酒吧，但是并不惊讶。

　　在另一个服务员的带路下。我们进了一间房间，等她离开后，我迫不及待地走出去，睁开我的炎红魔眼，搜索昂和盈莹，红色的光芒击退黑暗，像闪闪发光的宝石。有了，他们在那，我本能地追上去，嗒嗒嗒嗒的响声在木板上回响，仿佛是急促的交响曲。而鲁卡学长紧跟在我的身后，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只要他不妨碍我，我是无所谓。

　　（2）
　　“祝你生日快乐，盈莹！”昂迷人的声音在莹莹的耳边回响，宛如法国葡萄酒般充满摄魂的芬芳。
　　在昂怀里的盈莹似乎没有高兴的意思，她拨开昂的手，郑重其事地问：“昂，你没对我说谎？”
　　“没有。”简单利索的回答，灿烂的笑容。
　　“但是怡静不会做那种事的，我这个星期一直在想，怡静一直对男生没兴趣，总是独来独往，而她只是见你一面而已，哪有这么快就喜欢你……”还没等盈莹说完，昂托起她白嫩的下巴：“你有没有听过知人口面不知心？你当她是朋友，她有当你是朋友吗？”
　　“……”
　　这么久了，盈莹只是粘住她，虽然她没有讨厌的意思，但是也没当她是朋友，就好像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只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小丑。
　　但是，她孤独的身影，冷僻的性格，总是让人很在意，就好像一个受了伤害的野兽极力保护自己，装出一副吓人的样子让别人不感接近，说不定她的内心就像小白兔那样脆弱。说她是小白兔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呢，说起来她生气的样子还没见过呢？
　　想着，想着，盈莹快活地嬉笑，恢复了小孩一样的光彩。
　　“我相信怡静，”她抬起眼帘，直视昂深黑色的眼睛，坚定的神情闪烁着光芒，不过随即小孩子气般地说：“因为怎么想也想不通啊，怡静明明就有鲁卡学长了，怎么……”
　　盈莹身边漂浮着阵阵寒气，好像房间里摆放着无数干冰。她轻轻摇了旁边的昂，却被他恐怖的眼神吓到。
　　“你是说我比不上鲁卡？”古怪的声音从他的鼻腔中发出，仿佛时间在一瞬间冻结起来。
　　“没有，我不是这种意思……”她的心紧张地跳动，喉咙变得干燥起来，这样的昂，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就像太阳上的黑色风暴一般，随时刮起足以让地球毁灭的狂风。
　　凝重的气氛似乎把周围的空气都冻结起来。
　　“那家伙哪点好啊？”昂的脸越来越近，冰冷的语气慢慢地在盈莹的耳边回响，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不是她认识的阳光般灿烂的男生。
　　“那么，就先抹杀你，这样就没人敢说了。”昂亮出匕首，闪着寒气，慢慢逼近不知所措的盈莹。

　　（3）
　　“危险，盈莹!”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将呆怔住的盈莹扑到，昂的匕首干净利落地在我的脸上划过，皮肤绽破，神经略有点麻痹，鲜血在刃上留下干涸的痕迹。盈莹受怕地捂住快被地板震成脑震荡的脑袋，还不忘咒骂一顿：“喂，怡静，你干嘛还压住我的身子啊？你知不知道你比我还要肥6斤啊？我快死了！”
　　我条件性地站起来，迅速把盈莹推到门的那边，我的心里难受像有一股怒火在燃烧，眼前的那个男人，竟然能这样玩弄我？
　　“喂，你是时候说出你的目的了吧。”我毫不客气地死瞪住他低垂的头，不想在他身上放一分钟。我用手揩了脸上的鲜血，眼前重新蒙上鲜血般的红色，恶魔般的红色……
　　他看着我，没有一点杀意，就像仰望天上满布的乌云，小孩子般地期待太阳的出来，清纯的瞳仁中只是失望，因为他的太阳永远蒙上黑色的阴影，再也不会绽放光芒。
　　“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他轻轻地说，似乎在期待他一直想要的答案。
　　“你以为说这些话我会动摇吗？少天真了。”我瞪大眼睛，撑开五指，向前一抹，受伤的鲜血变成出口，长鞭闪着寒光从我的体内出来，手指一握，长鞭“啪”地一声抽打在他的脸上。
　　他没有回避，像石柱地笔直站着。
　　我觉得他实在太蠢了，但是，我不能松懈一点，那卑劣的家伙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又打什么主意。
　　“住手！”盈莹想上前阻止，可被鲁卡学长拦住：“怡静！你不是这么暴戾的人啊，快住手，这样的怡静，我不认识！”
　　我的手腕僵硬，似乎被千年冰雪封住，对，是她制造的冰雪，将我冷藏。
　　“这样的怡静，你不认识？”我的嘴角强挤出微笑，僵硬的肌肉紧绷着着：“这样才是我，残忍，阴暗，就像活在传说中的恶魔。”我转过身来，紧紧勒直长鞭，嘲笑：“平时你看到的怡静已经回不来了！”
　　我的眼光触碰到鲁卡学长深蓝如海的眼睛，刻意回避。不用你多事，鲁卡学长！于是我再次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既然你想看穿，那你就尽管看吧，我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鲁卡学长。
　　“回去吧，怡静。”鲁卡学长扭过头，拉住盈莹的肩膀，往们的外面走去。
　　我暗暗叹了口气，似乎没有回驳的余地，毕竟她身上就散发出不容抵抗的气息，哪怕他一直努力压制。
　　“不行，不能走！雪湖！”昂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几乎乞求般地所，他白色的衬衣被我的长鞭鞭烂，染上感巴巴的血迹，脸上的鞭痕像火一般通红。
　　“雪湖？”盈莹瞪大疑惑的眼睛，棕色的眼睛似乎想探究清楚，但是很快就疲惫地闭上，就像熟睡的娃娃，就这样睡着，这样什么不知道就是最好的。她往后失去重心，靠在身后的鲁卡学长。他身边萦绕着火红色的蝴蝶，闪着金粉。
　　“谢谢，学长。”我报以微笑。虽然我知道自己叫雪湖，还残留着她的一些影像，不过，只是碎片般的破东西而已，但是鲁卡学长上次告诉我雪湖的一切要保密，任何和她有关的人都会被牵涉。我相信鲁卡学长，好像从很久的时候就相信他那么自然，真是不可思议。
　　“你还想抓到什么时候啊？”我侧瞟昂一眼，近乎命令般地质问。
　　“雪湖，你真的不记得我冷流昂了？”他勉强松开手，嘴角冷冷地笑，如黑的太阳没有一点温度。他见那地走过来，硬在我的手里塞上他的匕首，然后从容地单膝跪下，双手握住我的手，刀剑向着他瘦削的脸，离他的眼睛只有一厘米。
　　“不过，也没关系了。”他更加坚决地握着匕首：“你只要杀了，你就可以拿回前世的记忆，你看，这不是很简单吗？”他的笑容映照的匕首上，像阳光般温暖。
　　“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他留下一句，眼角瞟了瞟门外的鲁卡前辈，手用力地把刀刃推向自己。
　　突然眼前闪着金属的光亮，随着“嗖“的一声，昂的匕首跌在地上，鲁卡学长走上来，冰冷的面孔，深邃的眼睛前蒙上一层冰，杀气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如冰冷的急冻仓库。
　　“放开你的脏手！”鲁卡学长的话如冰凌尖锐。
　　昂嘴角微翘，微笑瞬间蒙上阴影，如突如其来的乌云，笼罩着温暖的太阳。
　　“鲁卡，你在害怕？”昂站起来，自信满满地直视鲁卡学长的眼睛。
　　鲁卡学长会害怕？我细细观测他，高大的他如杉树一样挺拔，冰冷的眼睛没有一点温度。这个就是他，一张货真价实的扑克脸。
　　“你是害怕雪湖想起你的罪恶，你最真实的残暴的面孔……”昂的激动的声音悬在半空，像泄气的气球，而他的胸膛上，一把长剑穿过他的心脏，我的手指发冷，怎么回事？那种速度，让人压不出气。
　　“没事吧。”鲁卡学长转过身对我说，如学长呵护学妹般温柔，我微微皱眉头，冷冷地说：“多管闲事！”
　　我扶起盈莹，一个人走出酒吧，鲁卡学长收起他的长剑，一声不响跟上来，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我也好像没资格询问他，什么前世后世，都是遥远的事情，我唯一专注的是现在。仰望头上的天空，银河如流水般美丽，而盈莹酣睡的样子如娃娃般可爱，但是，明天，我再也不会和她有交集吧。

　　（4）
　　“呼……真是危险啊，”银铃般的声音在半空中摇响，罂粟般的笑容似乎还不满足：“小昂，要是你真的死了，馥儿就会很无聊了。”她纵身一跃，银色的卷发在风中飘扬，手腕上的银色铃铛发出叮铃的声音，在静谧的银河下格外清晰。
　　“在下罪该万死。”昂单膝下跪，头深埋着，行骑士的最高礼节。
　　“如果你该死的话，你早就没机会在这里说凉快的话了。”小女孩的眼神暗下来，像暴风雨来前的大海。
　　“嘛，我也是无聊了，再说了，你是影逝，再死一次就魂飞魄散了，你真的搞不清楚状况啊？”这次是小女孩天真的责备声：“算了，就饶了你吧，帮我到优之良品买包猪肉干回来，钱是你付哦，嘻嘻。”
　　“是，渟馥殿下。”昂再次低头，转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好了，先清理一下垃圾。”小女孩扣住戒指，微弱的光芒如萤火虫般娇小。
　　“解封。”瞬间，酒吧里的昂的尸体变成一张裁剪成人形的薄薄白纸，她摆摆手指，白纸乖乖地飘到她的手里：“丢了也太浪费，用来折飞机吧。”她欢喜地微笑，如罂粟般妖娆。
　　“啊……哈……糟了，这么快就想睡觉了，小昂还没回耶。算了，还是睡吧。关灯。”她手掌对这银河一抹，瞬间，整个银河消失在她眼前，天空如墨水般漆黑。
　　“晚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