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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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婉死了，所以问剑山庄做再多都是徒劳。
问剑山庄是想替真正的凶手隐瞒，才做局污蔑唐门，那么这个真正的凶手，又是谁？
环顾几人，苏青青悲愤，苏青衣紧盯着苏青青，生怕她做出什么。孟尝紧皱眉头，心事重重。众生百相，神色各异。
戚蓉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一旁站着的许月之秀眉微蹙，突然开口道：“你说的没错，苏若白所中之毒的确不是残月，但你们还是猜错了一点，他所中之毒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所以就算唐婉婉没死，也不是唐门做的。”
她的出现是戚蓉昨夜的手笔，不在计划之中。
本来在问剑山庄计划中，今晚在这儿的主角应该是唐雁才是。突然出现的许月之让问剑山庄众人始料未及，见她一开口，孟尝忙阻止道：“夫人！”
许月之冷笑一声，“怎么？到了这个地步，你们又有什么好替我隐瞒的呢？苏若白是我杀的！”
这里在场的所有人，戚蓉、方诩之、孟尝、苏青衣，除了苏青青一点都不知道之外，都在心中各有思虑，或多或少知道猜到一些，对于这个结果并没有震惊。
苏青青脑子一懵，蓦然一怔，神情恍惚，一时间无法置信，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怎么会是你？怎么可能是你？不可能！”
她眼角滑落一滴泪，倔强地忍住心中悲恸。
苏青衣一把扶住苏青青，一脸担忧，他一直不告诉她，就是怕她知道真相后受打击，没想到最后还是瞒不住，“青青。”
苏青青愤然甩开苏青衣的手，直愣愣地看着许月之。
方诩之慢条斯理道：“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就是月仙前辈您。本来在下对真凶还一点头绪都没有，偌大一个问剑山庄，谁都有下手的可能，唯独前辈您不可能。可偏偏您又处处在在下面前露出破绽，让在下不得不怀疑您，为什么？”
戚蓉道：“月仙前辈兴许就是想让你知道凶手是她呢。”
她怀疑许月之，是因为昨晚许月之找她的表现太明显。许月之明明可以继续默不作声，那么谁都不可能怀疑到她头上，为什么又要突然做这么容易惹人怀疑的事呢？
许月之分明就是故意露出马脚引她们怀疑。
许月之没有被拆穿的狼狈，反而一脸平静，突然觉得这个局面很有意思，疑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疑心我的？”
方诩之手持扇子腕骨翻了一圈，“说来在下怀疑上前辈你，还是因为梦魇。”
许月之恍然大悟，笑了一声。虽说后面是她有意暴露，但这一点却是她救人心切疏忽大意了，拿出解药救人的时候，不是没有犹豫过。
只是心存侥幸而已，以为中原在场没有人会知道梦魇这种毒。
就是这一点纰漏，暴露了她。
戚蓉问出梦魇那一刻，她慌了神，知道多半是暴露了。本来打算去找方诩之探探虚实，谁知道他那么难对付，三言两句就把她打发了。
怕继续试探太过刻意，引方诩之猜忌，她转头私下又找了戚蓉，戚蓉一个小姑娘初涉江湖没半点心机，让她知道问剑山庄的打算，知道问剑山庄计划，只能匆匆忙忙先把唐雁送走。
“梦魇这种毒，虽然不像在下骗容姑娘那么严重，却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解的。昨日前辈给诸位英雄解毒，才让在下突然想到一桩事。”
戚蓉笑了一声，提起梦魇，说来也好笑，她最开始觉得不对劲，就是因为灵堂上慕容岩看许月之的眼神。慕容岩来时杀心已起，明明白白就是来灭问剑山庄满门的。
见到许月之之后，心甘情愿的就走了。
要说慕容岩真是惧怕问剑山庄在北境的势力，她才不信。
许月之追问道：“什么陈年旧事？”
方诩之道：“月仙前辈长在中原，成名于中原，身世成谜。在下阴差阳错知道前辈是南疆人，南疆人擅毒，前辈在江湖中号月仙，与毒仙齐名。这么多年过去了，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月仙来历，也很少有人知道月仙也用毒。”
戚蓉惊了一下，南疆人？慕容岩是南疆圣教的教主，他跟许月之又是什么关系？
“就因为我用毒，所以你开始怀疑我？”
方诩之浅笑道：“自然不止如此。”
戚蓉从方诩之身旁走前两步，道：“月仙前辈，难道就许你试探我，不许我试探你吗？”
昨晚她匆匆送走唐雁，今夜又一路尾随苏青青苏青衣两人来到这个地方，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许月之骤然一惊，“你昨晚是故意把那些事情告诉我的，你不是为了雁儿。你知道我不忍唐门无辜受冤，所以才跟我说那些，你跟我说那些，就是早知道他们今晚要抓雁儿，知道我一定会来。”
戚蓉叹了一声，昨夜跟她说那些确实是为了唐雁不假，但她说之前并不知道许月之会直接把唐雁放走了。
不然呢？以为她真这么好心，当真是一朵随风摇曳的清纯小白花，随她们怎么利用吗？
许月之毫不计较，不怒反笑道：“误打误撞，倒也正合我意。我杀了苏若白之后，以为没几日就会暴露。没想到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我日日在竹林小筑等待着有人把真相揭开，久久没有消息，直到昨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给我找到了替罪羊……”
看她神志不清说这种话，苏青青悲愤交加，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月之眼中透着似喜似悲的情绪，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愤然挤出几个字。
“因为他该死！”
说完之后，突然觉得十分解气，她狂笑几声，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十八年了，她终于可以释怀了。
这几个字，字字泣血，引众人心惊。
苏若白贵为江湖第一大侠，受万人敬仰，掌北境十年，谁都该死唯独他不该死。
苏青青泪眼朦胧，叫了一声：“你……你疯了。”
许月之越发精神不正，厉声道：“我是疯了，早在十八年前我就疯了！”
自初见起，第一美人关中明月一直是端庄优雅的样子，戚蓉从没见过她这么癫狂的模样。此刻，她面目狰狞，满脸戾气。
她越这样，反而让人觉得撕心裂肺，悲从心来。
孟尝兀地瞪圆双眼，走近几步，看着许月之似癫似狂的模样，哀叹一声，“阿月，逝者已矣，你又何必非要翻出那些事，你就看在他已经以死谢罪的份上，留他一世清名吧。”
许月之嗤笑一声，“呵！清名？我凭什么要留他的清名？”
孟尝道：“就凭……他这么多年心甘情愿喝下你给他备的毒酒，他用这条命换你今后心里舒坦，他到死都还强撑着一口气，担忧你过得如何，怕你不好。让我们不要怪罪你，让我们替你遮掩。阿月，这十八年来，他对你百依百顺，有求必应，你为何……就是不能原谅他呢？”
语气中含有几分哀求。
许月之愣了片刻，眼神飘忽，似是惊讶于苏若白私下做的这些。她这么多年一直就在疑惑，以苏若白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她给他下了毒。
每一次他来竹林小筑，她都会端一杯掺了毒的茶水给他，亲眼看着他喝下，每当他喝下，她心中就会有一丝快意，她凭着这丝快意活了十八年。
就因为他喝下时没有一丝犹豫，她才一直以为，苏若白没有察觉。
可是即使是如此，那又怎么样！难道她就要因为这个，原谅他吗？
许月之抬眼恨恨地望着孟尝，“他忏悔，我就要原谅吗？”
戚蓉轻轻扯了方诩之的衣角，低声问道：“苏盟主到底做了什么了？”
能让温柔小意的夫人恨成这样，不惜下毒杀他，这毒一下就是十八年，死了都不肯原谅他，苏若白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盟主夫妇，感情甚笃，鹣鲽情深……
江湖传言，真是害人不轻，误人不浅。
江湖上的事还得问江湖情报头子，见方诩之愣神还没回过神来，戚蓉又用力扯扯一角，他才低头问道：“你说什么？”
戚蓉重复一遍：“苏盟主到底做了什么？”
方诩之思索一阵，印象中这两人一向恩爱，没什么仇怨才是，他摇头道，“没听说过，不得而知。”
戚蓉渍了一声，这货关键时刻没用，“你不是号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吗？”
方诩之反讥道：“你还号称拳打湘边五鬼直逼四圣三绝呢，作得真吗？”
膝盖莫名中了一箭，戚蓉无话可说，憋出一句：“我那是话本先生瞎编的。”
“我这也是自己瞎编的呀。”
戚蓉：“……”
方大公子真直白。
夜色苍茫，风越过树林，吹往院内，戚蓉腰间的铃铛清脆地响。许月之愣神中，向前走了几步，被一地碎石绊倒在地，手心被沙砾硌出细小的伤痕，她恍惚之间苦笑两声，低喃道：“那我的清白呢？他又何曾留我一身清白。”
“杀了我丈夫，一命换一命，他死不足惜！”
她的声音虽然小，但就近的几人听得一清二楚，方诩之跟戚蓉对视一眼。
丈夫？许月之嫁给苏若白之前，还嫁过别人？
许月之看了一眼悲痛欲绝的苏青青，安静下来，她面如死灰，手摸到袖中藏起的匕首，紧紧握住匕首，干干脆脆往腹部捅去。
这一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许月之心存死志，这一下又狠又准，抱着必死的打算。
戚蓉忙右手一弹，手中雨霖铃瞬时飞出去，有东西打在许月之腕上，匕首落地，啪的一声。
苏青青急忙两步上前，点住许月之的穴道，心里一阵后怕，她颤抖的手半揽在许月之的肩膀上，眼眶通红，叫道：“娘……”。
雨霖铃从方诩之手臂擦出去那一瞬间，一阵冷风掀起方诩之一角，他倏地脸色一变，问道：“你怎么知道月仙前辈要自尽？”
这么快的速度，他都没看清。
戚蓉眨眼示意，轻轻掀动嘴唇，无声比道：“不是我，不想死就闭嘴！”
方诩之眯着眼睛仔细辨认，看清她说了什么，忙一把抱住戚蓉手臂。
身后有人！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凶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