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成年代的莫里亚蒂》越北疆

35、拉普拉斯的魔王

　　【天眼十九】再一次被不存在的长辈和未成年防沉迷系统制裁了。这两位都代指某个真名为诸伏景光，化名为绿川光的假酒。

　　在你试图给天眼这个身份刷业绩，也就是辅助绿川光更顺利的完成任务，获取组织上层成员的信任时，和正义的伙伴混熟的勇者开始得寸进尺，让你重新享受了被关心束缚的生活。

　　绿川光喜欢问你有没有熬夜，吃没吃早餐，学校留的作业写完了吗？这些问题你刚开始看到时还会有点心虚，等习以为常后就干脆不屑于回答了。你甚至还暗戳戳地想找个机会让对方泛滥的同情心碰个壁，你有一百个办法能让对方明白，不是所有好心都会有回报，尤其对象是你这种毫无同理心的小坏蛋时。

　　可惜诸伏景光的关怀太平常又有分寸了，他既不会探究你的个人信息，也不会在你敷衍了事时加以斥责。就算你偶尔玩疯了，他也不会突然改变态度，只会在不经意间告诉你什么是道德的，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更容易被大众接纳的。

　　天眼十九喜欢被纵容，被关心，被信任。这个表演欲过分旺盛的少年青春期还没有过，在孤独和不被理解里长成了扭曲又自然的样子，他是一个喜欢被关注被吹捧的天才，所以他愿意永远在勇者和魔王里选择站在勇者这一方。

　　因为勇者可以给他带来鲜花和拥抱。

　　所以你让诺亚疯狂给绿川光开后门也不是不能理解。包括但不限于提供任务信息，规划任务目标行动轨迹，选择狙击地点，计算弹道等等。

　　就算偶尔绿川光会因为要去交易的地点未成年禁止进入，或者认为场面过于血腥让你回避而拒绝了很多次让你提供便利。但他高效的行动率和任务完成率也很快吸引了上层的注意，获得代号指日可待。

　　你仿佛看见了游戏机屏幕上代表勇者潜入敌营的进度条蹭蹭的往上涨。

　　故而就算又一次因为琴酒半夜喊绿川光出来做任务，不爽的你在绿川光耳边与劳模琴酒隔空对骂，然后理所当然地被忍无可忍的绿川掐断了联系，并扔下一句好好睡觉后，你还是心胸大度地原谅了这对打工人。

　　你状似听话的点击退出，然后切出大号【汤川学长】，继续登录游戏。

　　这年头玩游戏，谁还会没有个小号大号呢？

　　汤川学长的日常把非日常都变得很平凡乏味。

　　十五岁的汤川学长因为车祸而半路辍学，四年后醒来的你也没有继续再经历一遍高考的打算。至于仅仅是初中的学历会不会给汤川学长丢人，先不说学长这个家里有矿可以躺着拿钱的富二代身份，身为宫内厅认证的少年侦探，在相关领域简直是金字招牌一样的存住。

　　而这个罪犯和侦探才是主角的世界，警方的公信力低下，只能成为在报纸头版头条大放光彩的侦探们的背景板。规则让警察需要侦探，那么汤川学长的价值就不再是冷冰冰的人类货币可以衡量的。

　　新宿的报纸上每天都会出现几个嗜好奇怪的杀人犯，废弃公路旁边的烂尾楼里几天就能清出一具尸体，街边要价昂贵的出租车司机看心情随机杀人，你甚至经常在警局看到杀人魔对明智学弟倾情告白。

　　当时你好奇地凑上去，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长的人模人样的杀人犯就像是突发心肌梗死一样，惨白着脸消声了。那双瞪大得眼角要裂开的眼球像劣质玻璃球一样，表面上满是划痕和血丝，眼球的主人在审问室里缩成一团，任由警察再怎么询问也装死般不动了。

　　你不敢相信对方是被你吓得，便假装若无其事地夸赞学弟又侦破了一个棘手的案件，被明智自然无视后，自觉没趣地离开了。

　　汤川学长的苏醒好像被一些人不约而同地在隐秘里快速传播，不到一星期，就谁都知道了似的。你陆陆续续收到了手机通讯录里好友的久别问候，别墅门口的邮箱里也塞满了信件以及贺卡。

　　名字被打码的某个知名画家给你寄来了东京画展的邀请函，无聊和某种奇怪的预感促使你跑去凑了个热闹。可惜，就算年轻阴郁的女画家对你的态度过于殷勤，也改变不了她的私人画展上摆满劣质艺术品这个事实。她所推崇的包含宗教象征，黑暗美学的艺术作品，除了技艺纯熟外，其他都毫无新意。

　　看过很多侦探小说的你立刻猜到她是个误入歧途的可怜画家，就是实在没什么天赋。

　　于是在被问及对于画展的评价时，你敷衍又不失礼貌地回答：“单纯的平面或许限制了你的发挥，有时候艺术不必过于浮华，真实感也是不可或缺的。”

　　你真诚地劝告她脚踏实地，认清自己，不要再追求这么花里胡哨的东西，好好练习技术比较好。

　　穿着黑裙子的女画家毫无高光的空洞眼睛里却仿佛炸开了一点火星，她过于专注地盯着你，那张阴郁又神经质的面孔，让她的视线像狂信徒聆听神谕一样充满莫名的狂热。她焦躁地抠着袖口缜密的线条，音色颤抖地喃喃自语：“是的，还能更好，我可以的…”

　　你保持无动于衷的微笑，对她的想法和理解毫不关心，毕竟不过是一个连姓名都不互通的陌生人而已。

　　果然，画展结束后的某天，明智学弟就带着写有【震惊！知名画家■■华子竟是连环尸体分割案凶手！】的报纸来拜访你了。

　　茶几上还光明正大的摆着你乱丢的画展邀请函，客厅的梵高图被笼在阴影里，你正神情恹恹躺在沙发上虚度时光。

　　明智的到来打破了屋内死寂的空气，诺亚扑扇着翅膀给表情格外冷漠的学弟让出座位，你一副乐子来了的兴奋表情，迫不及待地接过对方手里的报纸，开始翻阅这个被记者写得跌宕起伏的案件。

　　但很快你就失去了兴趣，这是一个既没有高明手法，也没有技术含量的犯罪案件。凶手甚至蠢得只会在交际圈内寻找犯罪对象，故而在两个被害人的身份被查明后，女画家就很快进入了警方的视线。

　　唯一能引起群众热议的是，画家猖狂到把由支离破碎的尸体组成的艺术品摆放在了广场和公园这种人群拥挤的公共场所，给东京的普通民众带来了一波惊吓，让警察的公信力再降新低。

　　你无聊地托着腮，把报纸和茶几上的其他垃圾丢在一起，宣布这次找乐子的行动大失败。

　　还不等你失望地对学弟进行谴责，就对上了坐在对面双手交叉的明智锐利的视线。少年正把下巴垫在手背上，额发下的紫红调眼睛含满审视和观察，专注而仔细地捕捉着自始自终你的脸上浮现的所有表情。

　　你对学弟现在的状态感到熟悉，那是一个侦探抽丝剥茧寻找破绽的眼神，是侦探凝视犯罪嫌疑人的眼神。

　　你听到耳边原本清晰的心跳声漏了半拍。

　　“你对她说过什么吗？”明智低头，视线落在被茶杯压住一角的邀请函上。

　　你情不自禁地用右手捂住半张脸，但就算这样，也遮挡不住你脸上逐渐扩大的笑容。是的，在这种情况下你居然被逗笑了似的，像个面部神经突然失控的疯子一样，咧开嘴角，露出森白的牙齿，

　　这笑容一点也不矜持优雅，你睁着恶鬼一样的瞳孔，在激荡的血色里疯狂发笑，扭曲和恶意在脸上混合着颤抖，然后被盖在癫狂的大笑下。

　　明智静静地注视着你发疯，看你笑得蜷缩在沙发上。

　　“你难道很期待我和她说些什么吗？”你撩开汗湿的金发，捂着笑疼了的肚子吸气，脸上还残留着神经质的幻象，猩红色眸子里的恶意却已经被虚幻的光芒掩盖了。你慢悠悠盯着学弟，带着水色的眼睛竟然显得有些温柔般，劝诱似的假设：

　　“汤川先生，这个世界是这么苍白，麻木…愚昧，大家都被禁锢在体制的躯壳里，被打磨成雕塑一样的残次品。要怎么样，怎么样才能看到人类心灵的真实，无论是恐惧与血腥，还是丑陋与扭曲…”

　　“汤川先生，请帮帮我…我想看到人类心灵的暗面！您不觉得，恰是因为人类可以在直视丑恶的心灵后，还能焕发良知，才有别于野兽吗？”

　　你学着■■华子的语气说着幻想中的对话，如果这个手段拙劣，心灵空洞的罪犯遇上的是好心的吉姆，恐怕对方真的能在咨询罪犯的帮助下，完成更完美且有真正艺术性的人体作品，而不是空有华丽美感，而内在毫无灵魂的拙作。那不过是她苍白人生的模仿品而已，像她毫无方向的灵魂一样令人乏味。

　　可惜对方运气不好遇上的是对恶人毫无同情心的汤川学长。

　　“多么纯洁的理念，我怎么能拒绝呢。”你漫不经心地说着谎话，轻飘飘的微笑里藏着某种期待，期待对方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恶语，仿佛被伤害能让自己更快乐似的。“这个回答能让你满意吗？学弟”

　　明智垂下眼帘，审视和打量具被收敛，语气柔和：“足够了。”

　　“我会一直注视着你的，学长。所以，请继续努力。”

　　努力在这个让人厌倦的世界上活下去，维持着黑与白的平衡，不要轻易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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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有大大愿意给汤川学长写观影体，太惊喜了！
所以我决定把学长的故事先写完！
小剧场：
吉姆：没错，都是我指使的！快和我绝交！
明智：没事，我相信你，继续加油！
吉姆：？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感谢在2022-03-02 14:28:41~2022-04-06 23:51: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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