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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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轻愣一下回过神，笑道：“小忍，不问问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吗？”
掌心相贴，十指相扣。
好似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都因为摘下的手套，直接触碰对方而更加接近。
“死者的家？或是他的公司，”时岐忍声音一顿，凤眸挑起看向他，狐疑道：“还是说你真的这么老实，在报警之前什么都没有做？”
她不信萩原研二是这么规矩的人。
他要是真的循规蹈矩，事事遵循规章礼法，三年前，她也不会看见他开着车直接原地起飞，贴着墙一下穿过密集的车流。
“知我者，小忍也。”
萩原研二从上衣的口袋抽出一张名片，晃了晃道：“虽然死者的脸已经辨认不清了，但他身上有留下名片和驾照。”
在神奈川警视厅搜查一课到达现场以前，他当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简单的现场搜证，他们在警校都有学过。
就算萩原研二毕业离开警校没有从事刑警的工作，曾经学过的东西也不会这么快丢开。
“名片？”时岐忍有点讶异，道：“驾照就算了，名片这种东西不是湿水会泡烂吗？”
日本人习惯随身携带名片，萩原研二能在死者身上找到名片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手上的名片看着干燥完好无损。
一点都不像在海里泡过一圈。
萩原研二把名片递给时岐忍，顺口回答：“他的名片都放在防水盒里，侥幸没有弄湿，我从中间抽了一张藏在身上。”
负责现场搜证的刑警显然不会发现一大盒名片中少了一两张。
以萩原研二的身份，他提前搜查过死者的随身物品，翻到名片盒打开看一眼也无可厚非。
“藤谷奏，职业房产中介人，供职于远藤房产株式会社。”她捏着名片翻过背后，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写。
本来名片背面也不会写什么东西。
如小说、漫画一般随手抽一张名片意外发现上面留有什么重要信息，不过是作者给主角开的外挂。
现实之中，线索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被他们找到。
不过有一件事，时岐忍有一点在意。
她把名片还给萩原研二，奇怪道：“他运气还挺好，身体在海里都泡肿了，证明身份的名片和驾照都没有丢。”
萩原研二沉吟片刻，道：“不一定是运气好。”
她意外抬眸看他一眼。
“我发现藤谷先生的时候，他穿着夹克外套，名片盒和驾照都装在外套的口袋，”萩原研二顿一下声音，补充道：“外套的拉链是拉上的。”
他不确定这是凶手干的，还是死者怕名片和驾照丢了，特意装进夹克外套的拉链口袋里。
时岐忍讶异道：“这种天气，他穿夹克？”
今年的七月热得过分，白天穿着短袖卫衣都能热出一身汗，更别提穿着夹克外套出门。
就算是温度稍降的夜晚，穿着夹克出门也相当炎热。
“衣服可能是凶手替他穿的，也可能是藤谷先生自己穿的，”毕竟死者的致命伤不在身上，那一枪一枪的子弹全打在脸上，“藤谷先生的职业是房产中介人，考虑到他的职业习惯，他不太可能选择夹克这一类的衣服……”
萩原研二思绪飞转，道：“不过也不排除，藤谷先生非工作时间偏好这一类的衣服。”
炎热的夏季穿着夹克出门。
这是疑点之一。
这个案件还有一个更重的疑点。
萩原研二一路回来都没有想明白。
“凶手杀了藤谷奏，再把他抛尸扔进海里，他是不希望有人发现吧？就算迟早会被发现，藤谷奏的尸体在海里飘过一段时间，死亡时间应该会变得模糊。”
一旦死亡时间模糊，警察就不好锁定案件的凶手。
“如果说凶手把藤谷奏的尸体扔进海里，是不想有人太快发现他，”时岐忍扬着眉，不解问道：“那他为什么不把驾照和名片拿走？”
没有驾照和名片，警察对着一张面目全非的脸，根本不好锁定死者的身份。
就算后续有藤谷奏的亲友报案他的失踪，从警察锁定死者的身份，再到调查他身边的嫌疑人，这中间又能拖延不少时间。
她不明白凶手为什么不拿走死者身上的名片和驾照。
萩原研二慢慢点头，苦恼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事。”
凶手既然知道抛尸入海，可以模糊死者的死亡时间。
他不可能不知道拿走死者的随身物品，防止警察太快得知死者的身份。
“除非……凶手有什么理由不能拿走死者的名片和驾照，”萩原研二试着站在凶手的角度，反推理出他这么做的理由：“他希望死者的死亡尽快被人发现？”
拿走死者的名片和驾照是为了掩瞒死者的真实身份。
反之，凶手刻意留下足以证明死者身份的信息和证件，必然是希望有人早点发现他的死亡。
时岐忍想了想，不解道：“这不是矛盾了吗？凶手不想藤谷奏的死亡太快被发现，有意在杀了他以后抛尸大海，为什么又要刻意留下证明他身份的名片和驾照？”
“小忍，凶手的行为并不矛盾。”
萩原研二夹着名片在指间灵活翻转，耐心解释道：“抛尸是为了模糊具体的死亡时间，留下名片是想尽早有人发现藤谷先生的死亡。”
这两件事看似冲突，实则并不矛盾。
时岐忍默默看着他半晌，道：“那凶手不把脸打烂不就好了？”
不把死者的脸打烂，就算没有名片和驾照，警察也能很快查到死者的身份。
这还不会留下名片和驾照的疑点。
“小忍真聪明，我差点都忘了。”
萩原研二眉目飞扬如同哄孩子一般相当捧场附和了她的话，故意露出思考的神情，道：“确实，凶手只要不把死者的脸打烂，就算没有名片和驾照这类东西，警方要查死者的身份也要不了多久。”
凶手为什么要破坏死者的脸。
这也是案件的疑点之一。
可能是出于愤恨，也可能是另有目的。
现在他们知道的信息太少，很难判断出凶手的想法。
“想不明白的事还有很多，为了尽快破案，我们要主动去搜集更多的信息，”萩原研二摸了摸下颌，失笑道：“破案约会，这还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啊。”
怕是也没有几个人会带着女朋友一起去案件现场，搜集证据打探信息，主动分析案件案情。
小忍其实没有真正去到案件现场。
不过他很庆幸自己开始让小忍留在原地。
毕竟死者藤谷先生死去的样子真的不太好看。
“神奈川的刑警不是不想研二管吗？”时岐忍瞥了他一眼，道：“你都被赶回来了。”
神奈川搜查一课的刑警要是有心让萩原研二一起参与案件，他们绝不会这么快把人打发离开。
他毫不尴尬地笑了笑，坦然承认道：“是啊，我被赶走了。”
“所以我们想知道案件的真相，只能自己调查了，”萩原研二低头看向她，飞扬的眉眼如饱含桃花和笑意，不过勾动嘴角笑一下，倜傥潇洒的气质一下引起路过的女高中生们注意，频频往这边投射激动的小眼神。
他笑吟吟问道：“不知道小忍公主，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调查一下这个特别的案件呢？”
微微上挑的尾音含着满满的笑意。
“……杀人案破获以后，报纸上不是都会有警情通报吗？”时岐忍掏出手机，单手戳了几下屏幕，定定看着片刻，吐出字道：“好远……藤谷奏工作的地方根本不在横滨。”
萩原研二探头过去看一眼，笑着道：“位置在横须贺也不是很远嘛。”
“不是很远也有三十七公里，”时岐忍收回手机，瞥了他一眼，问道：“坐计程车？还是地铁？”
萩原研二摇摇头，手腕一翻抛了抛车钥匙，扬起眉道：“我们自己开车过去。”
她有点惊讶，道：“你买车了吗？”
萩原研二离开警察学校没多久，很快在工作中殉职。
她还以为他没有买车。
“是家里的车，”萩原研二礼貌打开车门，护着她的头顶把人安稳送进副驾驶位，他撑着车顶弯腰低头，看着乖乖给自己扣好安全带的时岐忍，忍不住笑了一下，道：“家里以前是开修车厂的，出门代步的车还是有的。”
她轻眨一下眼睛，不知道他突然又笑什么。
不过萩原研二和琴酒他们不同，他很喜欢笑，无论什么时候，他脸上都不会缺灿烂闪闪发亮的笑容。
所以她也不太会思考萩原研二莫名笑起来的理由。
“要是案件的警情通报比我们推理出真相的速度更快，你不会失望吗？”
费尽心机，四处奔跑着查案，结果警方上下齐心的破案速度，远比他们个人收集情报的速度更快。
听闻横滨有很厉害的侦探社。
这个案件说不定很快能破解。
萩原研二低头，目光温和罕见不带平时过分灿烂的样子，循循慢声道：“推理是一个抽丝剥茧的过程，侦探破案一方面是想要得知案件的真相，为死者讨回一个公道，另一方面也是挑战自我，破解谜题的一个游戏过程。”
虽然杀人案不能简单当做游戏去对待，但其中的道理都是一样的。
“警方出的警情通报不会太过详细，我去寻找真相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想要知道真相的心，”萩原研二的声音轻而缓慢低沉，道：“不要辜负自己努力转动，渴望寻求真相的头脑。”
推理是一场游戏，却又不单单只是一场游戏。
不断收集线索，寻求真相破解疑惑，情绪一点一点积淀，最终得到的刺激与成就感不下于一场惊险刺激的赛车追逐。
推理也是另类的头脑追逐赛。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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