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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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奈川警察本部的人到得很快，警车停靠在案发现场不远处，手脚麻利驱散围观的人群似是一点都不意外横滨出现案件。
但就算他们见过再多的案件，陡然见到死者的脸，不免都会吓一跳。
弹孔遍布面庞留下一个个黑洞洞的伤口，五官都变得面目全非，难以辨认清楚。
第一目击证人被吓得身体瘫软，不住颤抖根本无法回答刑警的问题。
无奈之下，他们向萩原研二开始询问情况，简单先做一个笔录。
大概得知他不是案件第一发现者，只是和女朋友一起到横滨约会的东京警察，神奈川搜查一课的警部礼貌开始驱赶他。
他们不打算让东京的警察插手神奈川发生的案件。
原本萩原研二作为安抚好第一目击证人，维护案件现场不被破坏的市民，他应当多留下一会。
可当知道他归属警视厅搜查一课，神奈川的刑警私下几个眼神交流，默默把他排挤出现场的调查工作。
就算萩原研二同为警察，他也不是神奈川警视厅的人。
不同的警视厅之间，相互也有暗暗争斗较量的心思。
何况萩原研二目前的归属是搜查一课纵火犯搜查一组与他们调查强行犯和杀人犯的刑警不同，他们不认为一个负责火灾案件，调查纵火犯的警察有能力破解一桩杀人案。
“今天的事真是多亏萩原君，”神奈川搜查一课的警部荒川笑吟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和弓长老弟以前也是同僚，等过段时间见到弓长老弟，一定要好好恭喜他得了这么好一个新手下。”
神奈川搜查一课的警部荒川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很多年了。
不出意外，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被调回警视厅，升为警视。
在神奈川搜查一课的最后一段时间，荒川自然不会让自己任上出什么错，横滨出现一两个无名死者并不奇怪。
作为曾经的租界地，横滨地理位置特殊，这种恶性案件很快会被移交军警处理，他只要保护好现场，按规矩搜证移交案件过去，事情就算处理好了。
不需要破获案件。
不需要找到犯人。
这些都不是他需要担心的事。
相反要是警视厅的小警员太过积极破案，可能还会把他们牵扯进什么危险的事当中。
他不让萩原研二调查案件也是为了他好。
荒川面上笑吟吟，口头满是官腔。
话中的潜台词就算不明说，萩原研二也能明白。
他已经不是什么冲动的毛头小子，就算听出荒川警部的言词中有想把他排除在外的意思也不会当面和比自己职位更高的警部翻脸。
“不不，我才是因为荒川警部获益良多。”
萩原研二很快明白荒川警部的意思，他面上不见什么异色，宛如一个真正进入职场不久，遭遇爆炸案险死环生，历经三年重回警视厅的新人警官把自己的姿态放低，微笑着道：“我才调入搜查一课不久，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不过今天……”
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荒川警部一脸了然，笑着道：“难得的休假想和女朋友多相处一会？我懂我懂，我们刑警都不好找老婆，工作总是加班，一不小心就要冷落对方了。”
萩原研二摸了摸后颈，不好意思笑笑。
他什么都没有说，荒川警部却觉得已经了解他的想法。
正好荒川警部也想快点把人打发走。
他们互相恭维，简单寒暄两句。
不多时，两人一口一个老弟老哥，看着十分热络。
荒川警部不想萩原研二继续深入调查案件，他也不在这里多杵着碍事。
慢慢走出警戒线范围以内，萩原研二笑容敛去许多，回头看一眼忙碌在现场的鉴识员。
“港口黑手党……”
他若有所思，道：“这是横滨的地下势力吗？”
眼看着他离开案件现场，心不在焉走回来的时岐忍，神色平静道：“算是横滨的地下龙头组织，怎么？他们说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做的？”
萩原研二愣一下，歉意笑了笑，道：“不是，搜查一课的刑警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会随便乱说，我只是听路边的人提到这个组织。”
死状这么惨的男人，围观群众就算没有亲眼看见男人的尸体，他们也不由自主往横滨的最恶势力去猜。
“港口黑手党杀人不会这么麻烦，”刚准备离开的中原中也听到这话，忍不住开口道：“要是我们、咳，不是……我是说，要真的是港口黑手党做的，他们只会在背上开枪。”
直接在脸上开枪打满弹孔的残暴做法，就算是港口黑手党都不会这么做。
一枪打在脸上多半已经致命。
余下开的枪，与其说是为了杀人，倒不如说是为了泄愤。
“这样吗？”萩原研二隐约听出什么，风流的眉眼眨动一下，眸光落在时岐忍身上一眼，没有抓住中原中也话中的漏洞盘问，只笑着问道：“这位是小忍的朋友吗？”
时岐忍轻点一下头，道：“中原中也。”
他摘下手套，低低咳一声道：“你好，萩原……警官。”
最后的警官发音，他咬字和表情都有点别扭。
他还没接受时岐忍和一个警察交往的事实。
不管怎么想，他们和警察扯上关系都是很奇怪的事。
好像老鼠主动跑到猫的地盘跳脸挑衅。
“小忍已经介绍过我了吗？”萩原研二握一下他的手，笑着道：“初次见面，中原先生。”
礼貌性的握手很快松开。
但中原中也还是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一个黑手党和一个警察和平握手，说出去都要惊掉一群人的眼睛。
不过比起握手，似乎还是时岐忍和萩原研二在交往的消息更加劲爆。
他看了萩原研二一眼，别扭又奇怪道：“你们……咳、挺好的，好好交往……”
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中原中也更是没想过，他会有一天主动和警察打交道。
“谢谢，我会好好珍惜小忍的。”萩原研二牵起时岐忍的手，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包裹着细软的手指。
隔着手套，触感不太分明。
时岐忍低头看一眼。
他们牵手的时候，她没有刻意摘过手套。
就算是现在，他们也是隔着手套牵手。
“呃、嗯……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约会了。”尴尬且莫名的局面让中原中也压根不想多呆，他匆匆戴上头盔遮挡住自己的表情，未免露出什么破绽。
萩原研二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就算了。
时岐忍一个知道的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搞得他一个人尴尬又莫名，浑身都不自在。
他转身走出几步，停下回头看向他们。
深色的头盔遮挡住中原中也的表情，他们看不见他的脸，只听见闷闷的头盔下传出低声：“别辜负那家伙了，不然有的是人收拾你。”
中原中也扔下话，看也不看他们的表情，匆匆跨上机车，一扭油门飞驰出去离开原地。
他原本不打算放这种狠话。
但好歹他也算是忍的朋友，作为一个“娘家人”，未免她被外人欺负了，总要提前放点狠话，警告一下萩原研二。
不过他要是真的辜负了时岐忍，怕是轮不到中原中也出手。
只是有的话说了和没说，多少有点差别。
至少要让摘下“俄罗斯野玫瑰”的小子知道，玫瑰原本是生长在玫瑰园，不是野外肆意生长，可以让他摘下把玩一番再随意扔在地上践踏。
不管时岐忍背后的组织如何，她要是被人欺负了，他肯定不会让她白白被伤害。
好歹也是认识三年的好友。
忍那家伙也给他收拾过很多次烂摊子。
每次喝醉酒，差点把酒吧和调酒师、其他的客人都砸了什么的……
“小忍的朋友很关心你呢，”萩原研二眼眉飞扬，笑意洒脱：“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也不会辜负小忍。”
很显然，中原中也并不知道他们是契约恋人的事。
不过萩原研二也不打算解释什么。
时岐忍抬眸看向他，他的神情和举止都没有露出破绽，仿佛他们是真正的情侣。
就算中原中也再一根筋，看见萩原研二异常的举动，他也会察觉出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察觉。
自然是萩原研二什么异常生疏的举动都没有。
漂亮的鎏金眼眸静静看着他，隐约映出萩原研二的身影。
时岐忍轻轻挣了一下他的手，不出意外很轻松就能挣脱。
单纯论力气，她比不过萩原研二。
只要他不想放手，她是无法挣脱对方。
她能脱出手，唯一的原因就是萩原研二根本没有想过限制她。
与发色一般的眼睫轻颤一下半垂落，遮掩住眸中的色彩，“案件还没有结束，你要查吗？”
时岐忍摘下一直戴着的纯白手套，收入衣服内袋。
“……我想再调查一下，”萩原研二想了想，认真给予她答复，道：“我有点在意这个案件。”
她捧起萩原研二的大手，无视他微微愣住的神情，与他掌心相贴比量着男女双手有什么不同的差异。
骨节要更粗一点，手指要更长一点，掌心也更大更厚实温暖。
萩原研二无愧他的身高，他的手脚都很长，五指张开手也显得特别大。
这是一双适合打篮球的手。
不过他已经离开大学、离开警校，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再打篮球。
交叠的五指错开扣住指缝落下，时岐忍轻握一下他的手，仔细感受一下离开手套与人十指相扣的感觉。
她抬眸望向萩原研二，道：“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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