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次生世界的侵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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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崎鲸书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小巷里。
压了压宽大的黑色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她默然走出小巷，找到这小镇里的书报亭，同老板交流几句，随即知道了现在的时间——1926年6月3日。
酒崎鲸书：谢邀，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的自己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猝死了，心情格外复杂。
她不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是她经历过的平行现实，还是低维的书中世界演化出的次生位面。不过她能感觉到，炼金术还在支撑着她的一言一行，借此追溯就能联系到帝国图书馆。她要做的，是等。
估计一下时间（流速不同另算），她大概能在这个世界留上几个月。
——她好像能参加自己的葬礼？这可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酒崎鲸书垂眸，觉得有了新的素材。
“请问......是明日奈小姐吗？”柔和的女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些许犹豫。
她转身看去。带着蝴蝶发夹的少女披着蝶翅纹的粉色羽织，又斜挎着一个小巧的银色药箱。
“啊，你是......”酒崎鲸书歪了下头，勾唇浅笑。
这个世界的她的结缘吗？帮大忙了。
不动声色地打探消息，酒崎鲸书才知道对方是怎么认识她的。
几年前，酒崎鲸书照例扮作游医出行，一边治病救人，也在沿途积累素材，顺便拜访路过的文坛前辈们。——这于她而言是很寻常的，她本人也经常这么干。
而这个世界的酒崎鲸书，那天踏着清晨的露水出了小镇，就迎面撞见了身负重伤的少女——就是蝴蝶香奈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她还是个医生，当即开了急救箱做手术，从死神手里抢下一条人命。也是对方求生欲旺盛，不久赶来的对方的妹妹蝴蝶忍出色地完成了助手工作，手术才能成功——但也不能进行剧烈运动就是了。见这两姐妹天赋出众，说明了术后恢复的注意事项后，另一个她就建议两人进修更高等的医学专门学校，方便将来救下更多人。
——如今，蝴蝶香奈惠已经从东京女子医专毕业一年，目前正作着游医的工作，积累经验。
另一个自己向她们用的名字，也是自己作游医的名字，“北崎明日奈”。她也不过一面之缘，估计记不清曾经救下的病患是何模样，是故自己表现出不大了解的模样，也没什么大问题。
——毕竟本职是作家啊，昔年毕业的母校，也没回去过几趟。
蝴蝶香奈惠和妹妹蝴蝶忍都是民间组织“鬼杀队”的成员。
民间传说中，在夜晚出现的食人恶鬼，在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食人鬼力大无穷，甚至拥有特殊的能力，自平安时代起就在夜晚猎食人类，白天则竭力避免阳光照射——导致消散。
被食人鬼吃掉亲人的人们自觉聚拢起来，在鬼杀队当主的带领之下，用特殊的武器斩杀食人鬼。民间将其称为“猎鬼人”，而政府也一直默许了这一组织的存在。
——经历天皇幕府乃至如今的政府，鬼杀队还能屹立不倒。这位当主大人，不一般。
“我相信，主公会允许您借住紫藤花屋的。”蝴蝶香奈惠脸上带着浅笑，明媚又温柔。
紫藤花屋开遍了全国各地，屋主大多遭遇过鬼的伤害，自愿将房屋供给鬼杀队的剑士修养。
就比如酒崎鲸书现在借住的这家，屋主是个满头银丝的老媪，她有意攀谈，才知道对方的儿子是鬼杀队业已阵亡的剑士。她的女儿同样管理着一间紫藤花屋，隔三差五也有信件到来。
“那些剑士们，都还是孩子啊......”老媪轻声说，“我帮不了他们什么，至少，也要让他们在这里过得舒服些，也修养的更好......”
午后的阳光打在她盘起的银发上，折射着细碎的光。美丽极了。
酒崎鲸书沉默了。扶着老媪回屋，她轻声道：“那样，您也要多休养，才照顾的好他们啊。”
凝神开了温补的药方，又写了几张食疗养生的菜谱交给老人家，她才出门看诊。
——她靠着出诊周边村民得来的医药费，恰好能与自己借住紫藤花屋的支出平衡；看诊鬼杀队的过路剑士，也会飞来一只通人性的乌鸦，为她捎来应得的医药费。
所以，当酒崎鲸书看诊结束后回去，发现新来了三个陌生剑士，也并没有在意。
“你们好，我是明日奈，借住在这里的医师。”她冲着三个少年点了点头。
额上有着火焰纹路的少年背着木箱，眼神明亮的大声答道：“您好，明日奈小姐！我是灶门炭治郎！未来几天请多指教！”
“您......您好，我是我妻善逸。”顶着头灿烂金发的少年也道。
戴着野猪头套的少年沉默了一下，突然问：“你也是山神吗？”
酒崎鲸书愣了一下。灶门炭治郎急忙解释：“这是嘴平伊之助，他是在山里长大的。”
“是这样啊。嘴平君就是山神吗？好厉害啊。”她笑了笑，转身回自己的房间，放下药箱。
——这孩子很敏锐啊，居然觉出她不是真正的人类。不过认为是山神，倒也罢了。
凭着炼金术加强的五感，她能清晰感受到，远处房间里三个少年的吵吵闹闹。
“虽然闻不出她的情绪，但能感觉到，那位明日奈小姐很温柔啊。因为是医师吗？”
——红发少年能通过嗅觉感知情绪吗？很有趣的天赋。不过，医师可不一定都是温柔的啊......
（纲手/春野樱/家入硝子/森鸥外/与谢野晶子：是的。）
“那个超漂亮的医师姐姐，从心音来听，只是单纯有些好奇......”
——啊呀，金发少年的听力也很出彩啊。听心脏跳动的声音感知情绪波动吗......
（条野采菊：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太宰治：我还可以用心跳传递情报呢！）
酒崎鲸书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这不是很有趣吗，有机会可以好好聊聊。
估计着三个少年晚饭结束，她轻轻敲响了房门：“现在方便我进行诊断吗，三位？”
红发少年开了门——里面的人也一样换了花屋特供的紫色条纹浴衣——笑着欠身让她进来。
三个孩子很配合，而诊断的结果是，三个人的肋骨都有裂伤，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好了，安心在这里好好修养一周，不进行剧烈运动，伤就能完全恢复了！”她浅笑道。
灶门炭治郎看着对面的女医。周全礼数下的气息敏锐而灿烈，却与外表的温文毫无违和。
她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清澄的红眸像是阳光下的宝石，折射着暖柔的光；淡淡的黑眼圈有些颓废的美感；白色的医师大褂披在身上，边缘有些脱线，不过很整洁。她身上混合着药草香气与松墨芬芳，意外地好闻。唔，还有极淡的烟草味，应该是在看诊前特意除过，害怕妨碍病人。
“请问，那本书是......？”我妻善逸弱弱开口。
酒崎鲸书低头。酒红的丝绸腰带打了玫瑰结，束着自己的炼金书籍——
“你说的是这本《炎凰》吗？”她偏头浅笑，“是一个不算出名的女作家写的，不过我很喜欢。”
解开书上的环扣，她取下这巴掌大的精装小书，递给金发少年：“可以借给你看看哦。”
我妻善逸接过书本。感觉得出女医对这本书的珍视，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看了起来。
灶门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也凑了过去。因为是借来的书，三人都很小心。哪怕看不太懂的嘴平伊之助也是这样，出奇地没有大声嚷嚷“完全看不懂”之类的话。
酒崎鲸书笑眯眯地端坐着。看着朝气蓬勃的三个孩子认真阅读，她现在心情很好。
可是，一种腐败的洋墨气息逐渐弥漫开来。
难道，侵蚀者就在这附近吗？酒崎鲸书不由得蹙起眉头。
她听到，角落处的精致木箱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声。里面是人？可是洋墨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啊？
“啊，弥豆子已经醒了！”灶门炭治郎回过神来，见酒崎鲸书有些疑惑，忙解释道，“弥豆子是我的妹妹，之前被变成了鬼，但是她不吃人的！我在努力寻找能让她变回人的办法！”
我妻善逸将粘在书上的目光挪开：“原来，箱子里的鬼是你的妹妹啊......”
“弥豆子！”灶门炭治郎开了箱门，唤道。
黑红长发的娇小女孩慢吞吞地爬出箱子，眨了眨粉红双眸。口里虽叼着一只竹筒，却更可爱了。
酒崎鲸书皱眉，不动声色地将《炎凰》拿了回来。洋墨味又消失了。藏得很深啊。
我妻善逸用控诉的眼光瞪着灶门炭治郎：“你居然带着这么可爱的妹妹......”
她眸光微转，随即笑问道：“虽然不确定能不能治，但是，介意我检查一下弥豆子的情况吗？”
“那就拜托您了，明日奈小姐！”灶门炭治郎瞳孔微缩，正色道。
认真检查一阵，酒崎鲸书歉意地笑着摇了摇头：“抱歉，恐怕没有什么办法......”
“但是，这个药水是我独家的，哪怕喝了没有治疗作用，也不会伤害身体。愿意试一下吗？”
她从药箱里取出一个蓝色的小瓷瓶，神色认真。
——当然是独家的，因为是《醉夜》啊。不仅能够恢复炼金文豪的灵体精神，对侵蚀者也有猫薄荷的效果。这一瓶是她这些天萃取出的高浓药剂，还能当消毒酒精用。
不过，更重要的是......
酒崎鲸书眸色深沉。不知道，这孩子会怎么做......？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次生世界的侵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