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T时代》达不了思思

74、第 74 章

　　二十二、惊喜
　　直到早上才有人回复。

　　金成：好听。
　　汪萌：我们今天回姜老师家。
　　乔翘：我去给你们帮忙。
　　乔翘：超好听！
　　汪萌：来。姜老师说，有惊喜。
　　乔翘：哈哈，期待。

　　果然惊喜。
　　乔翘站在汪萌说的地方敲门，开门的却是顶着一头乱发的刘翔，上衣显然是为了开门才紧急套上的，还卷着边儿呢。
　　“？”刘翔肉眼可见的变脸，由惊至喜不过眨眼间。他忙扯好衣襟退了两步，让乔翘进屋。
　　“我昨天才整理了一下。”刘翔说着退回屋里，想了想，他又把门打开，敞着。
　　乔翘下意识一笑，这样确实更有安全感一些。
　　她把汪萌让她捎带的早餐放在擦得透亮的老式茶几上，道：“萌萌说她们今天回来，给的地址却是这里。”
　　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汪萌所谓的惊喜。
　　她绝对是故意的。
　　“九栋601室？”刘翔不解了，这里不是姜老师家呀！他刨着头在茶几对面的小凳子上坐下，道：“不过歪打正着的好。你随意，我先洗脸。”
　　不一会儿，刘翔焕然一新重新出现，头发打理好了，肆意钻了一夜的胡茬刮了，身上随便套上的汗衫也换了。重新坐在茶几对面的小凳子上，他看着茶几上的早餐，毫不客气的拿了一份打开吃，抽空道：“这片家属区都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建的，材质大小都一样，不同的只有方向。这一栋背阳，顶楼最是鸡肋，我爸说当年除了自愿挑选外，所有校领导都分的顶楼。”
　　言外之意，校长这套最差，冬冷夏热还闷，并不适合居住。
　　“配套设施都一样，但是因为迎风，所以冬天的时候连暖气都比别人差一点。”刘翔倒没觉得自己说好给乔翘的房子这么差，乐呵呵道：“你拿着玩儿，爱租就租出去，不想租就留着当仓库，反正咱们不会住这儿。”
　　说着他从茶几下拿出一个文件袋，示意乔翘看，道：“这是赠予合同。”
　　他确实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她点头，签字。
　　见乔翘收手，刘翔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过于积极了，他忙道：“只是给你看一眼，我没有逼你的意思，你也可以当它不存在。”
　　“唔，我知道。”乔翘应了一声，将那文件袋重新放回茶几下，心里莫名有些异样的感觉。
　　瞧，他就是这么让人安心，所有他想到前面的事，都会准备到前面，却不会给她压力，也不邀功，似乎这都是理所应当的事。
　　可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理所应当？
　　连她的父母都不会理所应当的对她好、相信她、爱她。
　　“你就这么想结婚吗？”乔翘好奇道。
　　“我是就这么想跟你结婚。”刘翔答。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和乔翘单独相处，他激动得不得了，想说的话想表达的内容多得让他急吼吼的想赶紧吃完饭，又嫌有损形象，吃饭的动作都古怪起来。
　　倒是没注意到自己随口的一句真心话，和乔翘忽然红透的脸。
　　他继续自说自话般道：“你可能已经忘了，可我们小时候是在一起玩，那时候就说要结婚。我当真的。跟他们出国，我无能为力，也反抗不了。出国后我就想着怎么回来。太差肯定不行，我别的都一般，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没办法，就比别人多念了几年书。”
　　“？？？？”这是什么童言无忌？乔翘没有半分印象，小时候的事太多，没有几件是美好的，所以她一件也不想记得，早都全部被封印起来了。
　　就算记得又怎样？她那时候才几岁？他不过年长她三五岁，哪儿有人把孩子话当真，还一直惦记的？
　　别人看这或许很浪漫，不过，在乔翘看来，这很假。
　　至于后面那些，乔翘觉得这人很怪，真的很怪。什么叫别的都不行，没办法就多年了几年书？这些搞研究的就这么显摆吗？
　　“抱歉，我确实不记得这种事。”乔翘面无表情道。她不记得他，即便母亲指着她小时候追着个小哥哥跑的照片给她看，说那就是她，追着撵的那个就是他。
　　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即便她已经知道他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他能说出来一定是真的，可她不记得。
　　“你那时候还小嘛。”刘翔笑笑，乔翘的冷漠显而易见，说不失落是假。不过他也没真的难受，乔翘那时候太小，又太好看，想等她长大跟她结婚的人可多了，他只是其中一个，她不记得才正常。
　　像他这样把孩子话当真，一记几十年的，才不太正常。
　　“咱俩一直没机会这样聊，所以我也一直没机会说。”刘翔收起面前的碗筷，建议道：“给你看照片？”
　　“好。”乔翘一口赢下。虽然她对他没有任何印象，可这不妨碍她想了解他。
　　小时候的他，她不记得，但眼前这个他，她愿意进一步接触，听听他的想法。

　　汪萌特意跟乔翘说了比约定更早的时间，她和姜老师到的时间又比原本约好的晚了不少，就是想制造机会，让那俩单独相处。知道姜老师的住址后，她就有这想法，推那俩磨叽一把。
　　只是没想到站在九栋602室门口时，居然看到601开着门。门内是极具年代特色的老式装修风格，有一股上个世纪末的味道，还有一股已经并不明显的久无人居的尘气。客厅里空无一人，茶几上摆着还冒着热气的茶具。汪萌好奇探头，那俩在干嘛？
　　很快，她就看到了。
　　茶几另一侧，客厅和餐厅之间的空地上，乔翘和刘翔都席地而坐，两人中间摆着一张磨起了毛边的纸棋盘，一看就是儿童款。上面的棋子也很袖珍，在成人手中就一点点，不像棋子，更像是迷你小饼干。
　　两人在下棋。
　　象棋。
　　儿童象棋。
　　“噗！”汪萌忍俊不禁，乐道：“从哪儿翻出来的，这都古董了吧？”
　　“……”乔翘脸发烫，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毫无形象的盘腿坐在地上，跟刘翔厮杀呢！
　　上一次这么放飞，忘记形象是什么时候？
　　乔翘不想承认自己又玩过头了。
　　更不想承认自己在面对刘翔时，已经可以放松到这个地步。
　　“我小时候收到的生日礼物。”刘翔得意洋洋，把对乔翘说过的话又对汪萌嘚瑟一遍，道：“对门的大哥哥送的！不过我已经忘记人家长啥样了，就记得他坐这儿教我认上面的字，教我念口诀。不过这才二十多年，还不够古董资格。”
　　当然不够！
　　汪萌啼笑皆非，她只是在说这东西看起来很久了。
　　“谁赢了？”
　　“都没赢。”乔翘看神经大条的人一眼，站起来，对汪萌道：“你给的地址是错的！”
　　刘翔依旧坐在地上，心情很好的哼着歌，把棋子收起来，棋盘纸也重新叠好，珍而重之的放回装棋子的盒子里。
　　“我看错得挺好。”汪萌笑，指门外道：“我也没想到姜老师家居然在对门。”
　　对门已经开了。姜老师已经回家忙活。
　　汪萌反应了一下，忽然看乔翘。
　　后者偏了一下头，是啊，可能只有这两个迟钝的家伙没有注意到，刘翔口口声声惦记着的那个对门的大哥哥，就是严奇。
　　他根本不记得小时候蹭饭的对门阿姨就是姜老师，也不知道那个大哥哥也殉职了。
　　可姜老师还记得他，包容他的无礼，就像在包容她的严奇。

　　三人一起去对门帮忙，进门都愣了，刘翔先上前冲这家亡逝多年的男主人遗照鞠躬，转而跟姜老师歉道：“抱歉，那天没认出您。”
　　“没事。”姜老师笑笑的应声，指了一处让刘翔去擦拭。
　　乔翘和汪萌有样学样，也冲男主人的遗照鞠躬，那是个剑眉星目面容刚毅的人，他端正的冲镜头，头戴警帽，嘴角紧绷，严肃得像是不会笑，黑白照上的人左胸上别着党徽和警员编号，右边则是三排奖章。
　　一股无法掩盖的正气从照片中扑面而来，汪萌多看了两眼，心生怪异。
　　不过眼下并不是让人八卦的场景，忽然之间，谁都不再说笑，气氛有些压抑。
　　“你们别这样！”姜老师道：“萌萌把孩子放沙发上，小乔，放个歌来听。”
　　“好。”乔翘拿出手机，点开音乐播放软件，选了个她觉得合适的歌单，播放。
　　音乐起，熟悉的女中音在沉闷得有些压抑的房中响起，暖暖的，软软的，冰冷的环境中竟然莫名升起些温意。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不一会儿，乔翘就一边擦拭灰尘，一边忍不住跟着哼起来，她还是喜欢欢快的劳动，喜欢轻松的氛围，喜欢自在的空间。
　　姜老师有些日子没回来，家里只是因为没有人住落了灰尘，四个人一起努力，都悠哉悠哉的，谁都不觉得累，姜老师先整理厨房，看着时间蒸上米饭，出去买菜，家里余下三个年轻人和一个孩子。
　　庄凤进餐的时候，乔翘和刘翔已经客厅和餐厅都打扫完毕，刘翔回对门端水。
　　“这边菜场在后门，”乔翘喝了水，接过才吃饱的庄凤，劳逸结合，她要休息一下，顺便哄孩子。
　　她对汪萌提醒道：“姜老师去的有点久了，你去还是我去？”按时间估算，姜老师该拎着菜回小区了。
　　“我去吧，”刘翔接过乔翘手中的水杯，道：“你们歇着。”六楼，还没电梯，他家就在对门，算是最熟悉这里的人，怎么看都该是他去接姜老师。
　　刘翔一离开，汪萌就八卦的挤到乔翘身边，道：“这回真的快了吧？”除了利大大，她就没见乔翘跟那个异性在一起玩过，刘翔是第二个例外。
　　刘翔可不是利大大那个男孩子，而是个成年男人。
　　“？”
　　“！”乔翘哭笑不得，怎么所有人都比他们两个当事人着急！
　　“你到底怎么想的嘛？”汪萌又问。
　　“我也不知道嘛！”乔翘闷声道：“就是不讨厌。可以结婚，但是不结婚也没什么关系，这是什么感觉啊？”
　　她自己又没发现自己三日一变，对刘翔的认知突飞猛进，不知不觉中已经又变了。
　　“哈？”汪萌想了想，道：“少了什么？感动？激动？冲动？”
　　“少了非他不可的决心吧。”乔翘长叹一气，抱着孩子亲了亲，道：“反正，就是选他可以，不错，也知道不会错，但是，不选他，不结婚也无所谓，我没有必须跟他结婚，非要跟他结婚的理由……”
　　这话跟别人还真没法说，不过，汪萌也许能懂，这种太过于理所应当，反而无法坦然当做顺其自然面对的感觉。
　　“那就是不够喽。”汪萌跟着一叹，感情是火，得燃烧起来才行。偏偏乔翘他们两个人都理智温吞得不得了，这要怎么办？爱情本身和理智可没有半分干系。
　　要知道她当初但凡理智一点点，就不会有庄凤。这就是爱情，带着豁出去的冲动，义无反顾的力量，以及甘心情愿的余韵。
　　乔翘和刘翔之间显然没有这种冲动。
　　或者说乔翘对刘翔没有这样的冲动，那该怎么办呢？难道制造点什么机会让刘翔英雄救美吗？
　　可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过日子不是演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