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T时代》达不了思思

73、第 73 章

　　二十一、自信
　　“你本来就不喜欢。”于乔一语道破。说到底她那专业本就不是她想努力精进的。
　　“那就抛开专业去想？”金成建议道。
　　“那样的话我岂不是白念那些书了？”乔翘又开始纠结，无比郁闷道：“一想到浪费了那么多年，我又很不甘心。”
　　“那你这不是自找的？”于乔性子急，听她这么纠结不定，没好气道：“你不喜欢那专业，又想学以致用，这很矛盾，你必须选一样。”
　　“屁话！”金成蹙眉，喝断于乔的言论，道：“那就选个喜欢的行业学以致用啊！”
　　“双学位MBA，你能做的实在太多了，好吗！”金成不解道：“医生没给你什么建议吗？”
　　“叔叔就陪我走‘玉兰芳菲’，让我自己悟。”乔翘捂着脸，没脸见人，她郁闷道：“可我什么都没悟出来。”
　　“那你跟着他走不就行了？”于乔更不解了，摊手道：“既然你自己不知道怎么办，那有人领路，给你方向，为什么不跟着？他都肯花时间陪着你，带着你往前走了，只要你不懒，总有一天能悟到嘛！”
　　“？？？？？”乔翘目瞪口呆。
　　“！！！！！！！”为什么我没有这么想过？
　　“耶？！”
　　“你干嘛？！”于乔吓了一跳，古怪的看突然蹦到自己面前的乔翘，她一脸震惊，眼底却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四目相对，他忽然懂了她的意思，嘲道：“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有限，你单打独斗了那么多年，磕磕绊绊了那么久，还没够吗？团结力量大，这是个亘古不变的道理。想当初，咱们也是拼桌，才能挡住那些狂蜂浪蝶，不是吗？”
　　“歪理！”乔翘嗤道：“可我居然觉得好有道理！”
　　“本来就是道理！”于乔得意道：“你以为我们老学长本来就这么滥好人吗？才不是，他原来也单打独斗，把自己保护得可好，一点多余的动作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冷漠得像机器人一样。”
　　他缠着申漾一下午，就在听他讲这些。
　　这会儿他也反应过来，老学长给他讲这些，是以及为例，想他能有所领会，从中思考自己的前路。
　　“他说是被我们这帮校友推上梁山，不得不把自己活成标杆，因为太多人望着他，在以他为方向努力，所以他必须扛起来。‘不求带正所有人，但求不带偏一个人’，这是他的原话。”说起申漾，于乔骄傲得不得了，张口闭口都是“我们老学长”，听多了，让人心生嫉恨，金成和乔翘都忍不住咬牙切齿。
　　“可我们有啊，我们就是有，你们没有啊！”于乔依旧得意洋洋，申漾就是他们一中的老学长，是一中百十年历史中最绚烂的两座里程碑之一。
　　另一座，是一中的那个传奇人物，也是西北五省的骄傲。
　　而他们一中人也确实努力，确实上进，活跃在各个领域各种匪夷所思的部门里。
　　他也将会为此而努力。
　　乔翘泄气，比不过，她确实没有。她的母校只有短短几十年，而这短短几十年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巅峰毕业生，是她。偏偏她还浑浑噩噩的，根本没想过这些。活成标杆，让后继者有个方向什么的，离她还太遥远。她不够资格，没想过，她也不敢想。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她有自知之明。
　　金成也直翻白眼，却说不出反驳话，她的母校在她毕业那年就没有了，注定后无来者。她烦闷道：“说这个有什么意思，你们一中能不能别那么嘚瑟，惹人嫌的慌！”
　　“你就是嫉妒，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于乔大手一挥，显得十分大度，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欠扁。
　　“算了，他今天认亲了！”乔翘拦住准备动手的金成，劝道：“就让他嘚瑟一会儿。”
　　“给你面子！”金成收手，当然不是给乔翘面子，她本来就是开玩笑，没想真打人。

　　“可感情的事，和工作的事，还是不一样。”金成重新坐好后，又问乔翘：“你跟工作缺的是方向，那你跟他呢？”
　　“刘翔是真不错。”金成道，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见过千千万万的人精，连利大大都看得出，并默许刘翔在乔翘身边。
　　“是挺好的，可……”乔翘道，话题又被带回来，她又愁起来。她不讨厌他，可也仅此而已，只是不讨厌。他偶尔靠近她，她不讨厌，也不会神经质的回避。她也认可他不错，不干涉她，为人处世很绅士，家教也不错，能想到的他都计划在前，很有诚意，至少现阶段看起来他尊重她。
　　她能感觉到他的在乎，如利大大所言，他工作之余的时间全花在她身上，她时常能感受到他追逐的目光。说他双眼黏在她身上太夸张，也不严谨，因为他追逐的目光没有侵略性，更像是习惯使然。他就是不时要找找她，看看她在哪儿。确定她的方向后，他就自己调转目光了。这种自然成习惯的追逐，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
　　当然，现在的乔翘也已经明白他偶尔看她的眼神让她想躲，只是因为她害羞，因为感受到他对她的渴望，据于乔他们解释，那是本能。
　　本能……她可以接受这种说法，并且……也许是因为知道他并不会伤害她，确定他不会不顾她的意愿对她做任何事，所以她慢慢的不再觉得害怕，可……也就只到此为止了。
　　如果她和工作之间缺的是方向，那她和刘翔之间缺的又是什么呢？
　　爱吗？
　　那么玄幻的东西……吗？

　　“慢慢来吧！”于乔拦了一下金成，让她不要再继续追问了，感情这种事，真不是别人能说得清楚的，爱是只可意会难得言传的东西，那是当事人都说不清楚的感觉。
　　何况乔翘根本没有爱过。二十七年的母单，哪儿说得清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其实以乔翘的经历和过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抗拒刘翔，已经说明了一切。在她还没注意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接受刘翔出现在她目光所及的任何地方。
　　可惜她当局者迷。
　　不过，结婚和工作一样，都是一辈子的事，得她自己想明白，甘心情愿才好。
　　两个旁观者不由自主交换了个眼神，都决定看破不说破。
　　这事急不来。
　　“我再问一句。”金成抢着道：“你现在还觉得思考跟他结婚的事，是骗婚吗？”
　　“哈啊？”乔翘愣着，茫然道：“我没想骗他。我骗他啥啊？连户口都没有的人。”
　　刘翔没有回避过这个问题，他只有护照和暂居证明，以他现在的水平也不可能取得技术绿卡，如他所言，他很没有安全感，得战战兢兢，兢兢业业的熬很多年，才或许能取得永久居住证。
　　当然，那也不是户口。
　　如刘校长所言，他要是不做人，她随时都能把他驱逐处境，因为他根本不是本国公民。
　　当然，她倒不是嫌弃他没户口，反正他的户口跟她密切相关，在这件事上，她有绝对的安全感。只是……忍不住就这么说出口了。
　　而现在的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以前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思考跟他结婚的事，就像在骗婚。
　　她那时候是疯了了吗？
　　“噗！”
　　“哈哈哈！”
　　金成和于乔都忍不住，哈哈狂笑起来。
　　还担心什么？
　　他们不担心了。
　　这自信心爆棚，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语，杠杠的！

　　三号，乔翘和于乔金成一起去金氏，做最后的交接工作，至此，乔翘在金氏的兼职正式告一段落。金成却不放过她，依旧拽着她定了个长期饭票，她是真担心于乔一个人抗不过来。她把金氏和父母都交给于乔，又把于乔委托给乔翘。
　　责任重大。
　　当天晚上乔翘和于乔把金成送回金家，离开时，金成照旧把车钥匙丢给乔翘，乔翘忽然不敢接了。
　　太沉重了。
　　“怕什么，那边限号还限牌，我总得打点好了，再把车接过去。”金成睁着眼睛说瞎话，凶巴巴道：“放坏了找你赔。”
　　“好好好！”乔翘只得认了她的“讹”，她何止留了车，她西楚小区那套房子也留给他们了。
　　她把所有她认为他们用得上或许能帮到他们的助力也全都留下了。就像这样就像她还和他们在一起一样。
　　乔翘接了车钥匙，抬手跟她挥别。
　　她不要他们送，这就是告别。
　　还没退下台阶，金成追了一步，拉住乔翘，把她拽进怀里。
　　“……”
　　“有事给我打电话，回不来我也能起到作用。”金成道。
　　“自然！”乔翘一笑，在她单薄的后背上拍了拍，让她安心，道：“你又不是不回来了。我要是抢到演唱会的票，很快就去找你！”
　　“那你记得抢两张。”金成强调道：“两张VIP，我可不想挤！”
　　“好，就这么定了。”乔翘说着，又安抚的拍了拍金成的后背。心里却在打鼓，别说VIP，她连山顶票都没抢到过。
　　金成放手，就着台阶的高度，在乔翘的头上揉了一把，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梳子拍在她手里，转身头也不回的回家去。
　　不见了，她怕自己会反悔，走之前不能再见了。
　　至于以后……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她不好受。”于乔想了想，为金成刚才的行为找了个借口。可这个借口很烂，他自己都不相信。
　　“肯定不好受啊！”乔翘也是一叹，出乎意料的接受了他的说辞。
　　不过她的想法显然和于乔的不一样，她叹道：“这一走，以后她想哭都没地方哭了。”
　　在这样的年纪离开熟悉的舒适圈，抛下已经拥有的一切，选择北漂，选择从头开始，很酷，也很无奈，其中的艰难，比什么都没有过就去北漂的人，多太多了。
　　“可要是不走，那就不是咱们认识的金成。”于乔说。
　　金成是个注定会远走高飞的人物。
　　不像他们，畏畏缩缩，只想安稳一世。
　　两人忽然都没了玩笑的心情，于乔打了个手势，他要回金氏加班，转身上自己的车。
　　乔翘也发动车子，她好久没有回城南大学城，她自己的地方了，她要回去。

　　简单装修的两室两厅，乔翘穿着鹅黄的睡裙，卧室里亮着温暖的小黄鸡夜灯，床上有她一直怀抱的柔软的粉红豹……连客厅的音箱里传出的女中音都没有变……家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又都恍如隔世。
　　短短一个月没有回来，乔翘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觉得这个二两两厅陌生了。这里是她的家，曾经最温暖的归处，现在她却觉得寂寞。
　　头一次，翻着视频听歌的时候，她想看看身边那个人的反应。只是这里没有金成。
　　乔翘靠在床头，翻看了几个最新视频，选了最喜欢的那个，分享到只有他们四个人的小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