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T时代》达不了思思

30、第 30 章

　　六、家属
　　“去试试？”乔翘提议，不待汪萌答应，她一马当先走进店内。跟店员简单沟通后，乔翘和汪萌一起坐在换鞋凳上等店员去仓库找鞋号，随口道：“金成说你们认识很久了。”
　　“好几年了，”汪萌哈哈道：“认识的时候她正在高考。考生多辛苦啊，她倒好，第一天考完后不是回家休息看书，而是跑到我店里，审犯人一样问我‘我们去考试的时候谁来找过我们老师？’多好玩的小姑娘啊！”
　　一心二用，考试之余还念着别人的事情，这是金成会做的事！乔翘跟着笑，不过，她想知道的不是这样的事。她兴致勃勃的看汪萌，似乎听得很高兴。
　　她是否真的开心别人不知道，反正汪萌越说越高兴，单纯而毫无心机，不一会儿就把她和金成认识的那些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店员终于找到合适的鞋号，给二人拿过来时，汪萌已经拿着手机调出当年金成回国后接的第一个案子的相关报道给她看。
　　于乔说过金成回国后的第一个案子对她影响很大，直接决定了她这些年的工作重心与方向。乔翘一直很好奇那是个什么案子，她还搜索过很多次金成，企图从网上查出些什么，不过，似乎总不得要领，她没能找到任何有效的相关信息。
　　没想到今天意外知道了！
　　乔翘好奇的凑过去，想看汪萌的手机屏幕，结果发现她调出来的是一则奇怪的报道《平权——弱势群体背后的男人们》。
　　“？？？？？”
　　“先试鞋！”汪萌收起手机，见店员抱着四双鞋来，讶道：“你？？？”
　　“谢谢。”乔翘接了那四双鞋，看了看把其中一双放在汪萌面前让她试穿，自己留下另外三双。她并不试穿，直接让店员开单包起来，道：“我的。”
　　见汪萌试鞋艰难，乔翘起身，绅士的在汪萌面前蹲下，摊手示意帮她。
　　“这多不好意思——”
　　“没有关系，我妹那时也是我帮她换。”确定汪萌并不抗拒自己的靠近后，乔翘拿出鞋，帮汪萌换上，起身时伸手，让汪萌搀着自己慢慢站起来。
　　“脚肿，不好看了。”汪萌照了照镜子，孕妇的脚浮肿圆润，鞋子的设计十分干练，确实不合适。像她开始说的那样，至少一年内穿不了。
　　“过些日子就好了。”乔翘安慰道：“看你这样子，产期近了吧？”
　　“还有两周。”汪萌竖着两根手指，在乔翘的搀扶下，踩着小高跟鞋走回换鞋凳边坐下。乔翘照旧蹲下，帮汪萌换鞋后，把鞋子放回鞋盒子，还给店员。

　　汪萌一直坐着，看着乔翘自然而然的走来走去为她服务，就像这是她的责任一样。可她们才第二次见面，连朋友都算不上，她又怎么可能是她的责任呢？！
　　忽然，汪萌道：“你太有礼貌了。”
　　“？”乔翘抽空看她一眼，古怪道：“礼貌不好吗？”
　　“嗯……好，但是有距离感。”汪萌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你这种礼貌的感觉是……陌生人的距离。”
　　其实她想说乔翘隔人得很，是座冰山，即便她对自己照顾周全，还蹲在面前给她换鞋。她做的非常好，最好的店员，最好的闺蜜，最好的亲人也不过如此了，可汪萌感觉不出乔翘身上有半分亲近的暖意。
　　汪萌思来想去，只能认定乔翘是习惯性保持距离，也习惯性把所有事都做到最好，而非她想这么做。
　　她的做好很机械，不含任何情感成分。
　　不过以她们之间的交情，无论她多么自来熟，直接这么说都不合适，所以她换了一种更加委婉的说法。
　　“……”
　　“可……”
　　乔翘站在收银台付账，等汪萌的“可”却没有等到，好奇的回头准备问汪萌在“可”什么的时候，发现汪萌面容痛苦的捂着肚子。
　　“你……要生了？”
　　“好像！”汪萌也觉得肚子的感觉很不对劲儿。
　　“天啊！”乔翘讶了一瞬，把自己的鞋交给店员，示意自己晚点再来拿，并请店员帮忙打急救电话。
　　她有条不紊的处理眼前的突发状况，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回汪萌身边。大致看了看汪萌的情况，确定现在的汪萌不可能自己移动，乔翘暗自松了一口气，好在她们就在商场一楼，这个店面正对着广场。
　　“你的证件都在吧？电话呢？我给你家人打电话。”乔翘拉着汪萌，问。见汪萌呼吸紊乱，她抛开那些问题，引导道：“深呼吸，别紧张，我妹当时疼了一会儿，到医院就生了，没事的。”
　　“你妹……”汪萌被她逗得想笑，心里倒是安心不少，她忽然觉得很庆幸，乔翘虽然没有半分暖意，但是她很冷静，还有陪产妇的经验。
　　幸好这个时候配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乔翘。
　　“就上回跟我一起的那个小姑娘……”乔翘开始说张楚，以转移汪萌的注意力，没一会儿，救护车到，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汪萌被抬上担架，转入救护车。
　　乔翘拎着汪萌的包，跟着上车，当着汪萌的面翻了翻她的包，发现她很有先见之明，不止身份证，诊疗卡，连用药禁忌什么的都在包里放着。
　　见此，乔翘更放心了。医院就在邻街，眨眼间车已经停稳，汪萌被抬下车躺上移动床，乔翘交代了一声，拿着汪萌的包去办理手续，排队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汪萌一直没有说家人的电话，这可怎么办？
　　她打不开她的手机啊！
　　可就算打开了，她翻看汪萌的手机并拨打电话，似乎也很诡异。
　　乔翘略想了一瞬，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给金成。

　　闲聊的时候，他们都喜欢发在三人小群里，看到就回，忙着就不回，三个人都很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
　　可这一次，乔翘忽然打了金成的电话。
　　这还是头一回。
　　金成看着手机屏幕上闪动的“小乔”，心中有些古怪，想不出乔翘发生了什么紧急状况，居然紧急到给她打电话。
　　“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接电话？！”于乔在一旁不满道。随便一瞟看见“小乔”二字，他也是一讶。二人交换了个眼神，他们对乔翘很了解，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会儿打来必然是很重要的事，金成转身去接电话。于乔上前一步，看着在对面站着，才闹过一场的盛景，冷声道：“盛先生的案子已经交接给另一位律师了，不比我差，你何必盯着非得我接？”
　　“可那个人——”盛景不满意那个小年轻，他就是想让于乔接自己的案子，就算必须退而求其次，他希望那个“其次”是个有经验的，让他放心的老律师，而不是一个小年轻。
　　可金氏很奇怪，不仅坚决不肯换，金成还在他们沟通的中途跑去接什么该死的电话！
　　太不尊重人了！
　　“我已经说过了，那位是律师助理，你根本还没见到律师本人，何必急吼吼的否认对方？”
　　“我不信！”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盛先生既然不信我们金氏，就该另找你相信的人合作——”
　　“不是不相信金氏，”盛景的话头几次三番被于乔带走，心里十分郁闷，真心话脱口而出：“你不能接吗？”
　　“不能。”于乔差点翻着白眼把这话说出口，他在情绪奔走的最后一秒牵住自己，依旧用先前的官方说辞推脱，道：“金氏指派律师是随机的，不由客人挑选，你明知道这一点却依旧来金氏，显然是默认接受了这个条件。既然如此，你何必现在又来反悔，闹这一场？！”
　　“我——”
　　“无论你怎么想，金氏给你指派的律师，一定是最适合你的案子的那个，关于这一点，我们问心无愧，信不信由你。”于乔强词压住盛景，见他似乎听进去了，方缓和语气，和颜悦色道：“合作往往都是从相互选择开始，你选一次，我们选一次，这很公平。合作的过程就是互相磨合，磨合不好就放弃合作。”
　　“盛先生应该很明白，现在放弃合作，对你而言，弊远大于利，是一件非常不划算的事。”
　　“……”盛景动了动嘴，说不出话。
　　“律师助理的水平已经可以以假乱真，我们派给你的律师会比助理差吗？”于乔拉着嘴角浅浅一笑，自信得近乎自负，骄傲道：“我们金氏随便一个正式律师在西北五省都排的上名号，每一个都是值得信赖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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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金成看了一眼已经站在首位的于乔，放心大半，可她依旧不敢走远，拿着手机听了一会儿，愣住了，立刻道：“好了我知道了。我这边有事走不开，现在拉你进个群，你问他们。”
　　“？？？？”乔翘一脸狐疑，手机那头的人已经切断连线。几句话的功夫，乔翘已经办完手续，走回刚刚和汪萌分开的地方时，乔翘的手机又响了。
　　叮咚一声，她被拉进某个群。
　　现在怎么办？！
　　乔翘点开群，先看了一下群成员。群里人不多，只有六个，她是第七个。
　　可她一个都不认识，也……她也没有这样跟陌生人说过话。

　　F：这个群居然进新人？
　　Y：什么情况？
　　小乔：汪萌在生孩子。我们现在在新城区综合医院妇产科。我联系不上她的家人，你们谁是家属？谁能联系她的家属？
　　H：你是谁？
　　小乔：金成的朋友，在新城区的momo coffee见过汪萌一次，今天逛街我俩意外碰上的。
　　F：这是什么运气？
　　Y：金成那样儿的人还有朋友？
　　小乔：……哪位是家属……？
　　H：@F别闹。我有课，走不开。
　　F：开会，走不开。
　　H：@S
　　Y：……
　　H：@Y给@S打电话。
　　Y：好。
　　小乔：？？？？你们就是她家属？
　　F：不是。
　　F：同事。
　　小乔：那你们能联系家属吗？
　　F：不能。
　　小乔：……
　　F：她孤儿院长大的，哪儿有什么家属。
　　小乔：她丈夫呢？
　　F：谁知道，有机会你自己问她吧。

　　群里安静了。
　　乔翘的脑子有点糊，听着产房里偶尔传来的呼声，她更糊了。汪萌居然是孤儿！乔翘很难想象，孤儿院长大的汪萌，怎么会笑得那么灿烂？乔翘心里忽然有点酸爽，每次见汪萌，她都笑得那么可爱，像个太阳花儿一样。乔翘一直以为汪萌是在蜜罐儿里泡大的，是个比金成还受宠的掌心宝，没想到……
　　可她心态怎么会那么好，那么阳光呢？乔翘心生嫉妒，阳光灿烂，想笑就笑什么的，是她从来都没有的。
　　在别人眼里，她一直是个古怪的人。
　　而她，不想装给别人看。
　　从群里几个人随意的说话态度来看，这个群里的人都很熟稔，可他们居然都不是汪萌的家属，甚至对汪萌的丈夫避而不答，这又是为什么呢？
　　乔翘想得头大，却不得其解，不过她能确定汪萌这儿确实没有家属会来接替她，她只能祈祷汪萌能够顺利生产，千万不要出任何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