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的大佬们都觉醒后》殊明

21、第二十一章

　　乌眠眠没有想到遥清为了楚月倒是挺舍得的。

　　她又看了看楚月的那张脸，确实可以说是和她五月的账号一模一样，如果忽略掉一些细节的话。比如说……她看向楚月眉尾的红痣，五月的眉痣在右眉，而楚月刚好相反，在左边。

　　再相似，也不过是镜像罢了。

　　她微微笑了笑，看向遥清的目光中就多了些许嘲讽。
　　果然喜欢搞替身的，脑子和眼神总有一样有点问题。

　　遥清注意到乌眠眠的眼神，乌黑的眼瞳中流转而过淡淡嘲意，让他忽地想起了月无眠最后看他的眼神。他的心口纠了纠，语气不耐地问乌眠眠：“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乌眠眠立刻看了顾道非一眼，顾道非便微微地向她点了下头，示意她答应。

　　顾道非和晏舒不同，她虽然因为乌家堡的往事和看好乌眠眠在剑术上的悟性也不希望乌眠眠做出自毁前程的事，但她更愿意尊重乌眠眠个人的想法，当她看出来乌眠眠是真的很想要灵石的时候，她便觉得事情发展到现在的样子，倒不如成全她。

　　可她也知道乌眠眠毕竟是晚辈，在遥清这样的大前辈面前，总会有些胆怯，从她冒这么大风险，却只和遥清要了五万灵石就知道，让她自己报价估计也高不到哪里去，于是才主动开口替她报了一回价。

　　乌眠眠连忙表示同意，但手却还是一直不安分地举着：“一百万灵石太多了，我有点不放心，要不尊上先把给灵石给我？”

　　“你怕本尊会反悔？”遥清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话，瞬时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乌眠眠却道：“不单单是这样，现在的情况，又是明火珠，又是毒物，谁也不能保证在这个过程中我就一定能平安无事。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就是为了灵石，万一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最后却连一块灵石的影子都没摸到，那我也太冤了吧。”

　　她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然你直接杀了我好了。”

　　她知道遥清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杀她，一来杀了她救不了楚月不说，明火珠也会被毁，二来她也看得出来有顾道非在遥清的言行确实有所收敛。

　　而她之所以坚持现在就要拿到灵石，是因为心里有了别的打算。

　　当然她也明白，要人一下子拿出一百万灵石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所以又说道：“当然尊上要是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灵石，用别的物件抵我也是可以的。”

　　说着她就看了看这石室中的摆设。

　　这下遥清心中更是郁闷了，她不单怀疑自己会赖账，还怀疑自己拿不出区区百万灵石。

　　他不再与她争论，直接伸手往石室一侧的虚空中一抓，就取出一个高阶乾坤袋，丢到乌眠眠的面前道：“拿着。”

　　乌眠眠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百块晶紫色的上品灵石。按市场上的兑换比例，一块上品灵石等于一百中品灵石，等于一万下品灵石。不过中上品灵石只在极少数的矿脉出产，在市面上很少能看到，尤其是上品灵石，所以在实际的交易中基本都是以下品灵石为主，而且上品灵石实际上的购买力也要略高于一万下品灵石。

　　赚到了！

　　“谢谢尊上！您真是大气！”乌眠眠把乾坤袋往自己的芥子囊里一收，立刻躺平，以实际行动表示自己的配合，“我们开始吧。”

　　晏舒瞧着乌眠眠这副见钱眼开的样子无奈摇头，顾道非却忍不住笑了一下，觉得这小丫头还挺有意思的。说要钱，就只要钱，什么也改变不了她要钱的决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守心如一？

　　“一会儿别忍着，疼了要知道喊出来。”晏舒让容晓将楚月放回石床上后，就拿出了自己的百毒珠，深呼吸后，她便开始催动灵力，一边引出楚月身体里的灵火与明火珠，一边以百毒珠吸附灵火中的毒素，然后渡入乌眠眠的体内。

　　在灵火回到她的身体的一瞬，乌眠眠立刻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暖意，但很快她又感到了一阵细密的刺痛，随着灵火慢慢地融入到了她身体的经脉之中。

　　只不过这股刺痛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剧烈，就像是灵火在有意保护她一般，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将那些残余的毒素都驱赶到了避开她要害的位置。

　　一直到明火珠也完全进入了她的身体，乌眠眠才忽然调动了体内的灵火，将附着在明火珠上的毒素都引了出来。这一瞬，灵火的力量忽然增强，随着明火珠中的毒素被引入灵火之中，那种带着些麻痹感的刺痛，徒然变成了肌肉即将被毒液溶解了一般剧痛。

　　她也猛然弯起身子，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艹！乌眠眠心中暗骂了一句，她也没想到这毒素会这么狠。不过好在明火珠是保住了。

　　晏舒赶紧给她喂了几颗化毒丹，在让医官出去准备排毒的药浴的空隙，又施针为她先排了一次毒。

　　缓过来之后，乌眠眠接过医官递过来的帕子和清水，漱了漱口后，擦去了嘴角的血迹，扭头望了望一旁石床上已经悠悠地睁开眼的楚月，和守在她身边为她施针的容晓，抬眼望向遥清道：“人我已经救了，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尊上。”

　　遥清见她面色惨白，额头上渗满了细密的汗水，鬓角的散发都被汗水濡湿了，说话的语气不由放缓了一些：“什么？”

　　“对于今日这位楚月师姐和这位容师兄串通下毒意欲加害于我的事，您作为她的师尊打算如何处置？”她抬头直直望着遥清的眼睛。

　　明火珠和灵火必须收回，但她这个亏也不能白吃。

　　“你不是已经收了一百万灵石了吗？”容晓反驳道，似乎是不忿于乌眠眠的贪得无厌。

　　可乌眠眠却道：“那是我答应救人的报酬。和你们想要害我，谋杀未遂有关系吗？我与你们二人根本就无冤无仇，你们却想下毒害我，若不是出了这一点意外，现在要死的人可是我，难道我不能为自己讨要一个公道？”

　　“可楚师妹她已经受到了惩罚……她现在余毒未清，如此痛苦，你就不能放她一马？”容晓心疼地看了看此刻因为毒素连话都说不清楚的楚月。

　　“我说了楚师姐承受的这叫意外，或者说是报应，并非是惩罚。”乌眠眠冷冷道，“容师兄你不会觉得害人不成反害己便是惩罚了吧，而且我不懂，作为帮凶，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与我说这些话的，你可别忘了，你自己也是加害人之一。”

　　“眠眠，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们医峰出了这种不肖玩意，我回去就让师兄打断他的手，学医的人，不想着治病救人，净想着谋害人命，事后还不知悔改，我看在留着你这双手以后也是祸害！”晏舒白了容晓一眼，又说道，“至于补偿方面，我会和师兄商量，晚些时候我叫给你送到你的住处。还有你们几个！”

　　晏舒顺便把在场的几个医官都教训了：“你们要记住修医道者，最忌罔顾人命，不修德行。否则种下因果，将来渡劫之时必被心魔所困，明白了吗？”

　　“弟子们明白了。”几人低头回答。

　　“所以尊上怎么说？”乌眠眠定定地看着遥清。

　　遥清微微蹙眉，心中竟隐约地感到了些许动摇。而这时已然说不出话的楚月，却伸出了一只手扯住了遥清的衣袖，含着泪对他张口发出了“啊”的声音。

　　看着她的这张脸，遥清眼中当即浮现出了一抹不忍。他很清楚，若眼前楚月早已不是当初的五月了。五月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她可能市侩，也会和邻里的商户讨价还价，但她永远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谋害他人的性命。

　　相反的她非常地在意别人的生死，当年南亭镇洪灾后发生了时疫，镇上死了不少人，有夫妻失去了伴侣，有父母失去了孩子，有孩子失去了父母，她虽已经尽自己所能去寻找方子给镇上的大夫救人，但每每看到那些人站在亲友的坟前哀悼的时候，她总是会沉默很久，眼中那种哀伤甚至让他也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似乎她也曾失去过最重要的亲人。

　　可楚月毕竟是她的转世。

　　遥清叹气，问乌眠眠道：“你需要多少补偿？”他费了那么多的心力甚至付出了失去月无眠的代价，才造出如今的楚月，他不会为了一个乌眠眠就毁了她。

　　“你果然还是如此的自以为是。”乌眠眠忽而低头笑了一声，下了石床，径直走向了遥清。她一边走，一边抬手，唤出了一道灵火在指尖把玩着。

　　顾道非凝了凝目，看着乌眠眠的动作。

　　晏舒却些惊讶，她没有想到乌眠眠竟然可以直接控制住灵火，更有些摸不清眼前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乌眠眠这小丫头突然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而遥清却只是静静地看着走向自己的乌眠眠，只是眼神的波动泄露了他此刻心神的动摇。

　　“遥清，我早与你说过，凡事皆有定数，强求来的始终是要还的。你用我的灵火灵根换她一线仙机，如今可已达成心中所愿？”乌眠眠抬眼，目光越过遥清看向被容晓扶坐着的楚月，慢慢地又看回向遥清。

　　“你！你是……”遥清震惊，山崩于前也不曾动容的人，此刻睁大了眼睛望着乌眠眠，“无眠？”

　　乌眠眠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抬起头，微微弯眼看着他道：“好久不见了，遥清剑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