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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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传来敲门声，白未晞猜是那四人来了。
但为了守住秘密，白未晞仔细擦干脸上的汗，平复呼吸，衣服弄得松垮些，慢慢走过去。
“大人？”白未晞打开门，却见来人是那天接白未晞入宫的王内侍。
“今早第一天开课，公子跟我来吧。”白未晞也来不及解释他还未用膳，快步跟上王内饰。
白未晞的住处在皇宫的外院，就是皇帝上早朝的地方，内院是后宫嫔妃皇子住的地方，后院就是御花园，而上课的地方在内院，可想而知白未晞又得费些脚程。
之后他读书都得早起半个时辰，就只为了路程。
“大人辛苦了，路我记下了。”
内侍心里一喜，在宫中的这些年可没有人在意一个内侍的所作所为。
但二人没多说，谁都不愿与天启三皇子搭上干系。
到了资善堂门口，白未晞抬头看着那三个字。
“多谢大人，在下先进去了。”
“公子留步！”
白未晞停下来，等内侍说话，“里面读书的都是达官显贵的孩子，公子若是遇到什么事儿就先忍着吧。”
“多谢大人，白沐记下了。”说着又是一礼。
内侍看着白未晞进去，微微摇头，不可觉察的叹息了一声。
白未晞由奴婢带着来到了堂上，里面有十二个空位。一排三张桌椅，总共四排，白未晞望过去，已有人坐在最前面，是授课的老师。白未晞在离老师四五步的距离行礼，“学生白未晞拜见先生。”
侍读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礼数周全的学生，一会儿才开口说：“白未晞？坐在后面吧。”
白未晞拱手谢过先生，然后选择了最后一排离门最远的位子，虽靠窗但外面没有他想看的景色。
若是坐在这便能看到家该多好。
接下来，每来一个人白未晞都站起来在自己的位子那远远行礼，尽管没有一人理会他，白未晞以为没人注意到他，也怕没行礼被人以为自己自视甚高。
其实每一次白未晞站起来行礼时，侍读都通过余光看到了，来的人越多他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不可揣摩。虽然没人回应他的彬彬有礼——因为所有人都彼此熟悉，这个戴面具的可想而知就是天启质子——所有人对他都怕避之不及，如此也好，白未晞能少很多麻烦。
还有两个空位，眼看上课时间要到了，最后两位姗姗到来。
白未晞又一次站起身，低头行礼，等他抬起头前面的位子已有人，那两人邻座，正相谈甚欢。
正当白未晞低头行礼时，年纪稍长的女子微微欠身以示回敬，跟在她身边的妹妹也学着回礼，只不过这些白未晞都没看到。
人已来齐，侍读开始授课。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可有人知这讲得是什么啊？”
没人应声，侍读又接着讲······
自前面那人不再与她妹妹聊天时，就伏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一直到授课歇息间隙她才放下毛笔，白未晞心里不禁疑惑。
直到与她一起来的那人欢喜的叫了声：“长姐！”白未晞明白了，前面那人是陈铭长女，年长白未晞四岁。据师父给的消息称：大楚都传陈喻蕙质兰心。那她旁边的应该就是陈铭第六女陈灼，她二人同父异母，但打小陈喻就被抱给皇后张氏了，而陈灼是正儿八经的嫡出。尽管这样，陈灼也格外与陈喻亲。
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陈喻一直写写画画了，应该是早就学过了，侍读不提醒也是因为这样。
陈灼正想拉着陈喻出去玩儿呢，她站起身才看见，十二个人都有自己的伙伴，就坐在她们后面的那人孤单地随意翻着书。
陈灼问了陈喻：“长姐，你可知那是何人？”她指着那个戴面具的人问。
“你问了不就知道了。”陈喻想必知道，但她打算让自己这个热心肠的六妹帮那人不那么孤单。
“说的在理，我这就去问。”
陈喻偷偷看着白未晞那边，陈灼说：“你叫什么名字。”
只见白未晞起身行礼：“拜见公主，在下白未晞。”
“白未晞”，陈灼似是在思考，“你是天启送来的质子？”陈灼跑到陈喻身边，告知她此事。
“他是质子诶！？怪不得没人理他”，陈灼拉着陈喻的手往外走，“走，咱不跟他玩儿。”
陈喻微微点头示意，白未晞又连忙行礼。
白未晞左右等不来荣，想来是没找到地方，本打算饿一天的白未晞等来了荣宝。
“公子，来时门卫说不认识我不让我进，好在有人帮我。”
“谁啊。”
“不知道，也是来送饭的。”
“走，你带我去找他。”
“哎哎哎，公子，我看到了，在那。”白未晞顺着荣宝指着的方向看去，是陈喻的贴身婢女，初来乍到就欠下一个人情。
“走吧。”
“干嘛？”
“道谢，不然明早你就得给饿死的我收尸。”
“哦，为啥是明天？”
白未晞白了一眼荣宝不耐烦地说：“饿晕了。”本来就是玩笑话，荣宝还当真接着问下去了。
“今日之事多谢公主。”
“谢我？”
白未晞放下端着的手臂，看了一眼陈喻身边的奴婢，那人瞬间明白了。
“今日奴婢来时，见这位妹妹没能进来，就带她一起进来了。”
“小事如何称谢。”
“那小人便在心里记着。”
人走后，那奴婢说：“此人很奇怪啊。”
“是奇怪。”
“翠叶，以后见到了也帮一帮。”
“是。”陈喻贴身丫鬟叫翠叶。
“公子那人谁啊？”荣宝在他们走后才开口问。
“大公主陈喻。”
“陈铭长女？”
“是啊，以后你应该能进出自由了。”
“也真是巧。”
荣宝心里暗自记下，以后得多读书，让主子少操心，为他分担一些事情。而且说不定以后她还能帮主子一起回家呢！
以后的每天啊，白未晞早起上课，荣宝就在门口听半时辰的课，接着就回去准备午饭然后再送过来。
当天下午资善堂内。
白未晞望着窗外，没想到自己在他国竟还未受到欺辱，这与他所设想的相差甚远。彼时正在授课，白未晞却在想此事：他们都不愿与我有关系，应该是家中有人这样教，可是为何要疏远我一质子呢，就算摊上我又有何妨，吃亏的肯定是我。
想着想着，就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一声声白未晞没叫醒他，紧接着侍读手拿戒尺走来了。
侍读连敲几下白未晞的桌子，他这才“大梦初醒”连忙起身，暗道不妙。
“我刚才讲了什么？”侍读将戒尺抱在怀中，看着后面墙上的字画说着。
“学生不知。”白未晞拱手道歉。
“不知？！不知好啊，这一章你记下抄百遍，明日交于我。”说完，侍读气定神闲地走到前面。
白未晞也没有懊恼：“是。”
待下了课，陈灼第一个跑来了，“百遍你抄的完吗？”脸上带有一丝同情。
“可以。”
“你还可以！那你把我的也抄了，就这样。”陈灼一溜烟没影了。
陈灼为何要抄呢，因为她下午时迟到，她只用抄五十遍，她还本打算老老实实的自己抄，但白未晞说了“可以”，陈灼的抄写都恬不知耻的交给白未晞了。而侍读呢，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无聊的伴读生活正一日日的过，就在白未晞以为当质子的生活可以轻松的时候，上天又开个玩笑。
清明节前夜，资善堂特许放半日假，而陈铭又下旨了，要大臣和其家眷都来进宫赴宴。所以学堂的人都没回家，就等着晚上同父母见面呢。
晚上，白未晞竟也被带到宴会上，还是主宴，同大楚皇室、大臣一起，这让白未晞感到不安，敌国质子怎么能在主宴呢，白未晞压下心中担虑，强迫自己表现得还算正常，没丢了天启脸面。
一番歌舞过后，陈铭说：“白未晞何在？”
“小人在！”白未晞快步走到殿中央，该来的总会来的。
“白未晞，在天启你可见过这些，啊？！”众人皆笑。
“小人见识短浅，此前没见过歌舞升平的场面。”
“是见识短还是天启根本没有呢？哎！你觉得呢？”
被陈铭指中的那人说：“臣以为，天启皇无能，自是无法现这盛世之举。”
陈铭闻言被拍的乐呵，“也是，此前朕还劝白兄励精图治。”
白未晞跪在地上听着这一切，不为所动。
陈铭要的是白未晞殿前失荣，看白未晞面色不改，他气不过。
“听说你善舞，趁今日好给大家助兴啊。”
“陛下恕罪，小人并不善舞。”众人对白未晞强硬的态度大吃一惊，随后望向陈铭。
“那你这是文不成武不就啊？啊！”
“来人！赏他十大板，长长记性！”
白未晞依旧面不改色，他早就设想好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现在还好没到最差的情况。
没有人求情，白未晞被拉到殿外，殿里又响起乐声。
这十大板，白未晞一声不吭的收下，罚完荣宝扶着他回到了小院。
“这得养个十天半月啊。”好在荣宝跟着师父学过药理。
“没死就好。”白未晞趴在床上，看不出哀愁。
“以后我借些医药的书给你看，你多学学。”
“日后怕是要习以为常了。”荣宝无可奈何地说着。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