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夜》陌*染

64、醉汉

　　大寿过的是好，但因为冥慕皙在洛家刷了不少的好感度，洛冷离又开始躲着冥慕皙了。
　　也不能说又开始吧，毕竟他躲冥慕皙可是从未间断过，虽然每次都会以失败告终。
　　他记得可清楚了，自从洛姥姥的七十大寿过后，洛平和洛湘怡都会时不时的问问冥慕皙，而唐离冷几乎是天天问。
　　最后她们给洛冷离问烦了，他直接就来了一句，“他怎么样管我什么事？”
　　她们这才收敛了不少。
　　因为现在各个家族围捕猎灵师的行动，导致洛冷离比以前更忙了，他经常性的连续三四天下来仅能睡一两个时辰。
　　有的时候甚至一天都在奔波，去做本可以让其他猎灵师做的任务，他还要到处去救猎灵师，整个人都忙的焦头烂额。
　　但他从未跟任何人抱怨过一句，他没有这种抱怨的习惯，更何况，他能说什么？他做的可都是救命的事。
　　多天的劳累导致他本就不太好的身子越发的虚弱。
　　终于，那天中午他跟卿说了一下之后，就在学堂倒头从中午吃过晚饭后一直睡到了晚上散学的时辰。
　　要不是元黎叫他，他恐怕这一觉会睡个几天过去。
　　叫他的时候元黎也是一副担心的样子，他叫了好半天，洛冷离才稍稍转醒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
　　“冷离，你还好么？”
　　“还好。”洛冷离挣扎了两下，但还是没撑住又闭上了眼睛，他现在难受的要命，胃疼不说，头还又重又疼，根本就抬不起来。
　　偌大的学屋就只剩下了元黎和洛冷离两人，本来已经起身准备要走的元黎看见他这幅样子又坐了回来。
　　他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我感觉你好像不太好，今天吃晚饭的时候怎么都叫不醒你。前两天一直到今天上午你都挺正常的，怎么中午吃完饭后就看起来这么没精神？”
　　洛冷离虽然还在迷糊，但脑子已经清醒了，他忙到今天中午才回来的，元黎之前看见的都是他的木偶，那不正常才怪。
　　“没有，我很好。”脑子是清醒了，但他此刻的状态和说话的语气让人觉得他是在说梦话。
　　“你是不是生病了？”元黎问道，还伸出了手想去摸洛冷离的额头。
　　洛冷离本能的一下就坐直了，而后打开了元黎伸过来的手，还好，元黎慢了他一步并未触及他的肌肤。
　　他那一下打在了元黎的小臂上，好像也没有留力，打在元黎的小臂上应当会很疼。
　　元黎看着自己被打开到一旁悬着的手，脸上的关切变为了伤心和失落。
　　洛冷离也没有想到，他的头依旧很重，他只好一只手架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脑袋，还不忘对元黎道:“对不住，我……”
　　元黎很快回神，失落又换成了微笑，变回了洛冷离熟悉的样子，他笑着打断了洛冷离的话，“冷离，你不用道歉，是我唐突了，是我忘记了你不喜与外人触碰。”
　　“我……嘶！”
　　洛冷离本想再说些什么，但头疼难忍，他也顾不得元黎还在旁边，直接就把头低下了，在桌子上“哐哐”磕了起来。
　　“冷离，你这是？”
　　他这一举动着实惊呆了元黎，他又磕了两下才抬起头看着元黎道:“无事。”
　　“真的没事？”
　　洛冷离随便整理了一下有些乱的书桌而后起身道:“走吧。”
　　元黎也起身为他让出了路，而后跟在了他的后面，一直跟到了学堂的大门，洛冷离才停下脚步对身后的元黎道:“早些回去吧。”
　　元黎走到了他的旁边道:“你精神状态不太好，我怕你自己回去可能……我送你一段路吧。”
　　洛冷离藏在袖子里的手无意识的握成了拳头，他本想拒绝，但是突然想到了刚刚元黎那种受伤的表情，他犹豫了一下，“好。”
　　“那走吧。”元黎笑了，他的笑容配上皎洁的月光，看起来那么温柔。
　　洛冷离没吃晚饭，饿的胃里直疼，于是拿出了一袋子的糕点打开吃，还不忘递给元黎一块，但元黎笑着拒绝了。
　　两人并肩而行，元黎忍不住问洛冷离，“冷离，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还好。”洛冷离虽然在吃着东西，但还是有些昏昏欲睡好像下一秒就会睡着。
　　他这种精神状态也被元黎察觉到了，“冷离，我感觉你现在并不是很好，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老是休息不好怎么行呢？”
　　“我知。”糕点吃完了，洛冷离又开始犯迷糊了，迷糊之中还不忘敷衍。
　　“你要是知道就不会这样了。”元黎有些无奈道，“过两天又要月试了，恐怕你还不知道吧？”
　　“？？？”他这一句话让洛冷离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一半，为了防止是自己幻听了，他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月试？”
　　可能是他愣住的样子有些可爱，元黎轻笑了声，“是啊，我就知道你肯定不知道。”
　　洛冷离顿感仿佛五雷轰顶，刚稍稍好转点的头又剧烈的痛了起来。
　　砚学堂每个月都会有一次月试作为对书童这一个月以来学习情况的检测，并且还会给书童的学绩做个排名。
　　不过每次的月试只考文修不考灵修，只有在每年的最后一次月试中才会考灵修。
　　而对于洛冷离这样每次都是倒数的人，每个月的月试都可谓是噩梦。
　　洛冷离感觉自己简直就要晕过去了，还月试，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么？
　　他这段时间忙的团团转，哪里有空去学？玩完了，肯定又是倒数了。
　　“别太担心，听说这次月试并不是很难。”元黎安慰道。
　　洛冷离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有股说不上来的悲怆感，这说了不跟没说一样么？
　　简单和难又有什么差别？再简单他也不会，难一点大家都不会，学绩都会下降，他的排名说不定还可以高一些。
　　伤心之余洛冷离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冥慕皙，他也考？”
　　元黎的表情微不可查的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我问过先生了，他也考。”
　　再怎么不明显的变化也还是被洛冷离察觉了，但他只当元黎是脸抽筋了一下。
　　感觉送的也差不多了，他就对元黎道:“就送到这吧，多谢。”
　　元黎点点头笑道:“好，那我就先走了，你路上小心点，别忘了一定要注意休息。”
　　“好。”
　　洛冷离看着元黎的身影消失后才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微酸的眼睛继续赶路。
　　夜晚的皇都静悄悄的，街道上空无一人，每户人家门口挂着的灯笼和皎洁的月光为夜行的人照亮了回家的路。
　　洛冷离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前方却出现了一个身影。
　　洛冷离不知道是何人，但是本能的停了脚步警惕了起来。
　　那人还未走近，一大股的酒味就扑面而来，难闻的酒味刺激着洛冷离的神经让他皱起了眉头。
　　这难道是个醉汉？
　　那人步子不稳，东倒西歪的看起来就是一副喝醉了的模样。
　　那人走的越近，酒味就越发的刺鼻。
　　洛冷离心想:这么重的酒味，这人是喝了多少的酒？也不怕就这么喝死过去了。
　　既然是醉汉，洛冷离的戒心稍稍放下了不少，等到那人又走近了些后，洛冷离又从那浓重的酒味之中闻到了另一种气味——一种独属于少年身上的气味。
　　闻到这气味，洛冷离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他的戒心也放下的差不多了。
　　但是他怎么会喝这么多的酒？
　　就在洛冷离晃神的这一小会儿功夫，那人就已经到了他的跟前，而后一下子把洛冷离抵在了旁边的墙上。
　　这一下着实惊到了洛冷离，他抬手就想攻击，却不想被来人轻松的把两只手都扣住了，而后双手被那人用一只手举过头顶按在了墙上，挣脱不掉。
　　洛冷离咬了咬牙又抬起了膝盖，却被那人用手温柔又强硬的按了下去。
　　洛冷离也没想到来人会突然袭击，根本就没有防备，更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松就被钳制住了，他恼羞成怒气愤道:“冥慕皙！你发什么酒疯？！”
　　冥慕皙似乎很迷茫，歪着头看着洛冷离。
　　“放开我！”洛冷离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而冥慕皙仿佛听不懂一样始终没有放开，他低下了头，将脸埋在了洛冷离的脖颈之中，酒气也不断地涌进洛冷离的鼻子中
　　温热的呼吸打在了洛冷离的脖颈上使他有些难受，他别开了头，努力的想要躲开。
　　“白狼……”许是因为刚喝过酒，少年的声音有些嘶哑，语气中还带了些委屈，让人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冥慕皙梦呓般的在喊他，那种语气又让洛冷离想起了之前冥慕皙那种像是小兽被遗弃一般的表情。
　　他的心软了一瞬，也没有再挣扎，但这样的姿势和冥慕皙的呼吸仍旧让他很难受。
　　“先，先放开。”
　　这一回，冥慕皙好像听懂了，他松开了洛冷离的双手，却没有起身，依旧将洛冷离抵在墙上。
　　双手的解脱让洛冷离稍稍松气，他伸出了一只手堵在了冥慕皙的头和自己的脖子之间。
　　但这一举动似乎让冥慕皙很不满意，他又伸出了手抓住了洛冷离那只手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