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妻》末路仙

26、天玑秘闻

　　既然做了决定，司徒轩华觉得家族的消息已经不再需要隐瞒。其实他知道的也并不多，然而八十年前的事情，足以让司徒家上下谨记百年。
　　秦国当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秦国，四面战乱不说，更是小人为祸。司徒家为天玑一脉，擅长机关兵器，全族上下乃造兵器的好手，因其独特的技能，在世家里地位不弱于诸侯。更为奇特的是，司徒家不论哪一代，几乎都是男多女少。

　　也不知从何时起，外界就流传着这么一个消息：司徒家原并非如此风光，而是两百多年前，司徒家一青年，偶尔得到天玑府的看重，纳为女婿，后因天玑一脉仅剩这么一女，随天玑的所有宝藏，将传与司徒家这个青年与天玑唯一的血脉，若司徒家这位青年想习得天玑家族更多的能耐，需通过妻子的血，才能开启天玑楼的门，夫妻两人和和美美，在相处的几年里，司徒家的人通过天玑血脉，习得了不少天玑楼内的技术，然而，好景不长，外界很快便得到了这个如何才能进入天玑楼的消息，直至消息传至各诸侯王耳里。就此，青年跟天玑仅剩的这位女子开始了流离失所的日子，直至天玑谷彻底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

　　几年以后，经受过多少苦难的天玑女子，终于在常年的奔波中，积劳成疾，留下四岁的儿子撒手离去。丧妻之痛何其揪心，那位青年将事情公布，再将儿子的血洒入天玑楼，然而，天玑大门再也没有开启。青年就此道出天玑楼只有天玑女子的血脉才能开启的秘密。
　　当天玑一脉断掉以后，大家都以为事情就这么了解，再没有谁能开启神秘的天玑楼。而神秘的天玑楼，就像有生命般，当天玑女子血脉断掉后不久，硕大的天玑楼，至此消失于人们的眼前。

　　直至百年以后，偶然的机会下，司徒家女子故地重游。
　　“听起来好像神话。”白瑞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轩华说的话，就像讲故事一般。
　　楚荆轻轻瞥了她一眼，并不发表任何意见。在他看来，世界上神话何其多，就他母族，这样的神话也是存在的。

　　当司徒家女子无意间再次来到天玑楼原址时，正是时隔百年，五星连日之时。司徒家一直惦记着天玑这块宝藏，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用天玑留下来的钥匙跟司徒女子的血脉，再次开启了神秘的天玑楼。
　　天玑楼里的东西，传承几百年，不是一时半刻能学会的，于是，司徒家再次走上了鼎盛时期。毕竟时隔百年，当年的事情各世家已经逐渐淡忘，司徒家同样是秘密进行，试这用司徒家女子之血开启天玑楼，当开启之后，他们没有再高调的行走于各大世家只见，而是慢慢的通过暗地的渠道，销售与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

　　然而，纸仍旧是保不住火的，八十年前，司徒家终在几大世家联合之下，几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轩华说得云淡风轻，白瑞听得心惊肉跳。本来慢慢萎下的身子，赶紧坐直起来。
　　“到底有多少世家，还知道天玑楼所在？”白瑞盯着司徒轩华。

　　“这事情，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父亲去世前，让我避开赵、祁、吕、姜四家。想来，基本也是这几家了。”
　　白瑞又是一愣，明面知道的已经是这四家，那么剩下的呢？当年已经发展成氏族的司徒家都不堪一击，现在仅她跟表哥，是否能全身而退。
　　“不必担心。”赢高支着头侧靠在茶桌上：“现在，只怕无人敢在明面上动你们。”

　　“谢五公子。”
　　经赢高这么一说，白瑞总算明白过来，现在大秦一统，各氏族，就算势力再大，也不敢明面上与皇家作对。想到这，白瑞也就舒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么要解决这事，终得从根源破起，天玑楼，在哪？”楚荆听了许久，可说来说去，却没人提到这个。楚荆有些怀疑，现在那个地方，是否还存在。

　　轩华与赢高相互看了一眼，在他们眼里，凝重一闪而过。
　　“离最后一次现天玑楼，也已两百年，现在，无人知它在何处。”轩华摇摇头。
　　“若知晓，只怕，也早已有世家在暗中盯住。”
　　这件事，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众人沉默着。白瑞袖子下的手在无意识地磨蹭着，微微抬头朝轩华跟赢高看去：“我还有一事不明。”

　　见白瑞不解，轩华与赢高朝白瑞看去，眼神示意她直说。
　　“陆家，娶我是为何？而且，陆景年父子，似乎知道我手上镯子的秘密，他们……是否知道天玑楼的地点？”
　　“理应不知，陆景年是赵家的人，他出去的时候才五岁，当年之事，他应该也是奉命于赵家。”赢高沉默片刻：“据探子消息，当年陆景年似乎假戏真做，放了你母亲，现如今，赵家要他还恩，他便让他的儿子子替父职，娶你过门，等待随时找到天玑楼，破解天玑楼的开门机关。”

　　“只怕没这么简单。”楚荆倪了赢高一眼，否定道：“想要白瑞，不需要娶进门才可将天玑楼开启，一定还有什么，被我们忽略掉了。”
　　楚荆如此一说，众人一愣，事情确是如此。然而，到这时，谁也说不明白，既然不需要，为何陆家会多此一举？
　　“算了，此事暂且到此，现已未时，大家已舟车劳碌，吃过午饭，再行商议吧！”轩华打断众人沉思，随起身开门，对着远处的仆人唤道一声：上膳。此事，就暂时停下。

　　午膳后不久，赢高便被大公子招了回去。待他这一走，白瑞总算舒了口气。
　　“表哥，当年……真没有赢家参与？”白瑞放下漱口的茶碗，挑眉看着一直神游天外的表哥。
　　“嗯……”也不知道轩华在想什么，待白瑞敲了敲他的桌面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有！”

　　“既然有，为何依然统一让赢高参与？”楚荆纳闷，他有些看不清轩华，可转头想想，这该是迫不得已吧！以司徒家现在的情况，想要与几大氏族对抗，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所以，以现在的情况，只能屈服其中一家，想通后，楚荆很快就闭了嘴。
　　“表哥，你是否……还有事情瞒着我们？”白瑞细细盯着司徒轩华的脸，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为何这么说？”瞳孔一张，轩华望向白瑞，含笑道。
　　“太和居，你应该也查过对吧！身为刑部大人，表哥的洞察力想必无容置疑。”
　　“你是说……那副画？”
　　“果然吗？”
　　“那副画，是你祖父当年所画，是否真实，我却没有去查证过。”轩华的眼睛瞥了眼门外，似是在观察门外的情况。

　　说完，轩华用手从杯子里点了一滴水，直接在桌子上写出一个字。白瑞朝桌上看去，眼神瞬间亮起。惊喜的眼神直对着轩华眨着，询问事情的真实性。看着白瑞一副挤眉弄眼的样子，轩华含笑地点头。
　　见状，白瑞激动地抓过楚荆的手，似是撒娇般地摇晃几下。打算让楚荆带着她一起去，然而，沉默片刻后，楚荆摇摇头，学者轩华那样，从自己的茶杯里，沾上一滴水，在桌面上静静地画上几笔。

　　白瑞看着桌面上那：东风！两字感到一阵莫名其妙，东风，谁是东风？秦皇两位公子不就是吗？可看着楚荆跟轩华的样子，在他们眼里，显然东风指的并非他们，而是其他人。
　　一直在下面打着哑谜，白瑞感到自己的头开始晕乎起来，随即手狠狠地擦了擦桌子，将那两字搓掉。
　　“好累，我要去休息了。”见事情得不到解决，轩华跟楚荆两人都是眉头紧锁，白瑞自己又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抛开，什么都不想，手脚一伸，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后，带着侍女回房休息去了。

　　轩华跟楚荆依然坐在原位，看着白瑞悄然离去的背景，皆是默然一笑。待瞥眼瞧见对方同样一副表情后，两人皆是一愣，随哼的一声，都没有给对方一个好脸色。
　　时近六月，天气已经逐渐变得闷热。心烦气躁的白瑞一路提着石子朝着自己的闺房走去。
　　抬头看了眼外祖父生前居住的地方，本想再往前瞧瞧，可转眼一想，连表哥现在说话都谨慎起来，显然他们的身边被人不知不觉间安插了奸细，往外祖父房走的想法便一闪而过，随收回顿住的脚步，继续朝前走着。

　　两天的舟车劳碌，让白瑞显得更为疲惫，回到房，就挥退了两个侍女，仰面倒头便睡。
　　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
　　太和居并不大，守备的人除了从司徒家调来的那几个，便是刑部的人。轩华手上能调动的人并不多，因职务在身，许多事情都不便亲力亲为，能从别处调来的人，却也是个中好手。太和居上下，除了老管家，几乎都身有一技之长，功夫且都不错。

　　“请你，好好保护她。”
　　厅内的两人，本是相顾无言，楚荆有话却不知从何说起，轩华想了许久后，却说出这样的人，顿时让楚荆感到莫名惊讶，他能感受到，轩华对白瑞有意。然而，这话能从他嘴里出来，却又让楚荆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回想当初第一次见面，此情此景，又有很大不同。若司徒家的事情解决，白瑞完全能继续待在大秦。

　　“我会的。”楚荆心中有疑惑，但是他不会傻傻地问出来，白瑞他一定会带走。“你有事，瞒着她？”
　　“……是。这事情，不能让她知晓。”
　　轩华的眼神放空，神色略带苍凉地瞥向白瑞外祖父的房间，许久后，慢慢起身：“跟我来。”

　　绵长的时间，就像在考虑一件事情般，待终于下定决心时，带着楚荆走向白瑞外祖父的房间。
　　然而，就是这个空隙里，谁也没注意到白瑞休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