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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Wedding ...

  •   六年级结束得很快,罗伊娜甚至在暑假去参加威尔特郡马尔福庄园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莎·布莱克的婚礼。他们的婚礼和订婚之间拖延了一段时间,据说西格纳斯和沃尔布佳曾经对马尔福家的纯粹表示过怀疑,但是在现在的情况下,黑魔王的亲信和古老而尊贵纯血家族后裔的婚礼还是照常举行了。

      几乎所有的纯血家族成员都被邀请,古老的、富有的、有权威的,有的是因为姻亲,有的是因为和马尔福家生意上的联系,但是大部分则是出于对黑暗公爵和布莱克家族的敬意。沃尔布佳·布莱克挽着纳西莎的母亲德鲁埃拉在场地里行进,几乎要夺走新娘的风头,她穿着塔形下摆的祖母绿巫师袍,装饰着钉珠放射纹样,层层叠叠的珍珠项链,发带上排列着冰糖那么大的钻石,高挑而瘦,眼睛深陷,睫毛浓厚,典型的浓烈式拉丁式长相。

      罗伊娜是赫克托的女伴,他的女朋友埃琳娜的兄长埃德加·博恩斯是现任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坚定的反纯血主义派别,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她在这里碰到了雷古勒斯,点了头,他有点犹豫,“没想到,你这么朴素”。

      相比沃尔布佳,她当然是朴素的,只是一件光面孔雀蓝绸的巫师袍,但要考虑到两只在身边柔软下垂的喇叭袖,开口快一尺,装饰同色风琴褶褶,显然已经比她日常的打扮要正式得多。

      雷古勒斯身上是松石绿的巫师礼袍,傲慢华贵的沃尔布佳自然会把孩子打扮成人群中最出众的那一部分。沉甸甸得银线在背后绣出从下摆到背后中线盘旋纠缠而上的两条如尼文蛇,胸口是整齐五排缆绳式银丝扣子。他那么清淡温和的人,居然也撑得住这样有夺目的袍子。

      “我不是来唱主角的”,罗伊娜跟他做一个手势。

      雷古勒斯会意的笑起来,他的眼神在带到某一个方向的时候突然停住。

      罗伊娜跟着往那个方向看,是新郎新娘和他们周围那一小圈子的亲友,高挑的贝拉特里克斯正在把她左臂的黑丝绒手套褪下来一半,看起来像是在展示手臂上某个黑色的纹身。她全身上下几无装饰,长得和姑姑又特别像,于是两个人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反差,罗伊娜注意到了她唯一一件装饰,大粒的红宝石被打磨成圆形,嵌在黑铁戒指的底座上,像一滴反光的血。

      “图兰朵公主”,罗伊娜笑了一下。

      “嗯?”雷古勒斯从走神中回来。

      “麻瓜戏剧里的人物”,罗伊娜笑起来,“中国公主图兰朵为了报女性祖先暗夜被掳走羞辱之仇,要求所有向她求婚的男人回答她的三个谜语,猜对了她就下嫁,如猜错了就会被处死。”

      “好像有点,野蛮”,雷古勒斯烟灰色的眼睛里不是很赞同。

      “我只是觉得来斯特兰奇夫人骄傲得像那位公主一样,从灸热的火中出生,却比冰冷的冰还要冷的东西”,罗伊娜呷一口杯子里的葡萄酒,痛恨麻瓜正如图兰朵公主痛恨男人,“也很美丽,‘像玉那样白,像刀锋那样冷’。”

      “那是真得”,雷古勒斯笑起来,“她是真得很骄傲,也有可以骄傲的资本”。

      他们没有多谈,雷古勒斯愿意和她聊麻瓜戏剧是礼貌,罗伊娜不想再冒犯下去,他们寒暄,谈论了下冷餐会上提供的葡萄司康,也就结束了对话。

      那个麻瓜歌剧实在是非常有意思。痛恨从恐惧中而生,中国公主所恐惧的从来不是爱而是以爱为名的征服。所有的追求者到最后都会像掳走她祖先的人一样,高唱凯歌庆祝她所坚持的东西的失败,因此在卡拉夫王子答出三个谜语之后仍然悔婚。而王子的反应也相当有趣,他放低姿态,表示如果公主猜出他的名字就甘愿赴死,最后王子亲口告诉了公主他的名字,把性命交给公主来决定,而图兰朵公主命名他为爱,两人最终结为连理。

      图兰朵从未被征服,而是被爱,冰变成了火,火融化了冰。

      不列颠群岛是个神奇的地方,现在不过是九月,夏天的夜晚也会有巨大的暴风雨,罗伊娜听到了风的声音,巨大的呼啸。她第一次尝试推开拉文克劳休息室的拱形窗户,翻出窗台,沿着塔楼的边缘开始行走,雪白的睡裙被风鼓动成巨大的船帆,而她几乎在依赖大脚趾抓住那道窄窄的屋檐,维持全身的平衡。

      她一跃而下,手臂上开始长出苍白坚硬的羽毛,腿开始收拢,栗子色的羽毛爬上她的脖颈……大风夹着雨打在她脸上,她成功了,变成了一只栗子色的山鹰,有着苍白的翼羽和尾羽,金绿色的眼睛。罗伊娜在六年级下半学期开始尝试成为一名阿尼玛各斯,七年级的开头第三次喝下自己做的迷情剂后,梅林向她微笑。

      赫克托说这是最后一次协助她准备材料和安全的制作地点,他担心她滥用药物对自己造成伤害,罗伊娜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她确实迷恋这样飞速学习的感受。栗子色的山鹰在雨中翻了个身,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阿尼玛各斯是她最后一个一时兴起想要学习的咒语。

      作为一只鹰所见到的世界和坐在扫帚上看到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但是她同样喜爱这样在高空高速飞行的感觉,她能飞得比在魁地奇赛场上更好,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为了飞行而存在,骨骼变轻,眼睛变大,现在她可以轻易得看到禁林草地上哪怕一只在动的老鼠,但同时远方的山脉也能变得很近,她喜欢自己作为鹰的视力。

      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短暂的抛掉了算术占卜论文越来越长的羊皮纸,那里的结果里未来充满了浓密的阴影,她是渺小的,但是现在她觉得游走在未来里或许就像鹰游走在风里一样,并不是令人害怕的事情。

      ·她绕着整座霍格沃茨盘旋了一圈,窥见塔楼里魔杖尖的荧光,现在巡逻的大概是五年级新晋的小朋友们,她记得雷古勒斯也在其中。她找到一个合适的窗台停下,抖抖羽翼上的水珠,往里面窥视——显然,她发现了非常有趣的场景。

      “西里斯,我没想到我们在那个事件后,第一次讲话是在这个场面”,雷古勒斯进入五年级后突然开始长高,罗伊娜已经在七月份见到一些趋势了,但过去了两个月看起来更加明显,但雷古勒斯还是更清瘦而黝黑的那个,古铜色和蜜色,烟灰色和烟灰色,冰与火。

      “致西里斯——我写信给你,完全只是为了告知一些,你有必要知道的事。”格兰芬多的布莱克肩膀更阔,头发更长,这让他和弟弟比起来更暴烈而有压迫性,“你的行为非常过分,这一点我们都一直同意,母亲非常地生气,并宣布从此以后不会再让你回家。事实上,她已经在族谱上烧掉了你的名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我不清楚你是不是甚至会为了这个赶到高兴。你不用,也不应该再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来了”。雷古勒斯面对兄长的阴阳怪气,神色则更为宁静,“不用你提醒我那封信的内容,当然,我很高兴波特家收留了你,让你免于去对角巷和泥巴种们混在一起的命运”。

      “那我的弟弟为什么要在走廊上拦住我”,格兰芬多的布莱克饶有兴味得看他的弟弟,罗伊娜注意到他的手指蜷曲着,显然是在防备着弟弟手里的魔杖。

      “现在是宵禁以后,你不能在走廊上游荡”,雷古勒斯很平静的指出这一点,“格兰芬多扣5分”。

      格兰芬多的布莱在喉咙里发出一些不满的声音,他显然有拔魔杖的想法,但是忍住了,只是冷而不屑的表示,“所以,既然你已经把分扣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妈妈的好宝贝?”

      雷古勒斯侧身让开了道路,西里斯甩了甩头发,拐进了楼梯。

      罗伊娜抖干了自己身上的雨水,跳进窗台,暴风雨总是令人难受的,干燥的地方总是令人愉快的,目睹布莱克兄弟之间的冲突并不是她的本来意愿,但是这个场景显然是相当有意思的,拉文克劳总是对一切被允许获取的知识都相当渴求。雷古勒斯目送着西里斯走过了塔楼台阶,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走,罗伊娜解除了自己的阿尼玛各斯状态,开始拿魔杖给自己施干爽咒和清理一新。

      “我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博朗学姐”,雷古勒斯固然有一个猜测,但是折回来的时候和对面的女孩都还是相当的惊讶的。

      “所以拉文克劳也要扣五分了吗”,她的态度显然相当淡定,“我会去提出申诉的”。

      “永远公正的博朗”,他提醒她她的绰号。

      “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鼠尾草和藿香的气息,在潮湿的雨夜里分外清晰,罗伊娜·博朗学姐轻描淡写的回复,“只是咒语实验出了一些意外”。雷古勒斯很好奇什么样的咒语实验意外能让人就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钟形睡裙出现在学校五楼的走廊上,棉布的睡裙之外露出光裸的胳膊和平直的锁骨,雪白的布料被风吹得一下子贴在她身上,一下子又蓬起来:他一下子能看到她鼓鼓的胸脯和修长的腿,一下子又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像海上的风帆。

      “那么,请及时回到宿舍里去”,雷古勒斯不知道自己眼睛要看哪里,只好往下看,她光着脚站在地上,他马上就像被火烫了一样抬起头,看着那双金绿色的眼睛。

      罗伊娜拿山毛榉的魔杖敲敲自己的肩膀,白色的睡裙重新变回了校袍,她看着黑暗里雷古勒斯·布莱克英俊的脸,“或许我不该置喙,但是或许你愿意跟我走一段路?”

      雷古勒斯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所以,你很关心他”,罗伊娜的态度是肯定的,但是她还是没有穿鞋,□□的脚,绷起来又松下去,骨骼纤长,脚掌洁白,“我不否认某些立场上的问题造成了你们的矛盾,但我还是觉得拒绝承认互相之间的亲缘关系很,荒谬”。

      “并不是我希望这么做的”,雷古勒斯也实在没有什么人可以讨论这件事,“他在最后一次离家出走前一直有机会,不是吗?”如果西里斯愿意收敛起‘影响改变家里人’这个想法,就像阿尔法德舅舅一样忍耐到成年,在毕业后搬出去,或许他们以后还可以有来往,至少雷古勒斯是这么想的。

      “我想或许我可以从一个斯莱特林的角度进行一下分析”,罗伊娜做了个手势,“他一直在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对吗?”

      “我想是这样的”,雷古勒斯肯定了她的意见,外面在下大雨,他听到了雨点拍击玻璃的声音,像在格里莫广场12号,自己那个银绿装饰的房间里。

      “那现在我恢复到了一个拉文克劳的态度了,一个事情有没有好处不是我愿意首先去关注的事情”,罗伊娜想了想,“我比较倾向于去关注它会不会伤害到我”,她笑意的声音具有独特的辨识性,像春天湖水上浮冰发出的撞击,“追求智慧永远是无害的”。

      “智慧属于拉文克劳”,雷古勒斯送上恰当的恭维,在他看来追求智慧本身就是一件野心勃勃的事情。

      “不,拉文克劳追求智慧,智慧只属于拉文克劳女士”,罗伊娜认真地纠正他。

      “所以,你怎么看纯血主义?”他们现在站在拉文克劳的鹰环前面了,雷古勒斯突然问她。

      罗伊娜的表情显然相当为难,“我完全能理解通过血缘进行传承的斯莱特林精神,因为我们的确可以在巫师世界看到某些通过血统传承的特殊遗产,比如,蛇佬腔。”

      他们手里都举着发光的魔杖,从雷古勒斯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她的眉毛,带着霜雪的银色,“血亲之间的纽带有其紧密的不可分割性,但是如果一个人有任何值得炫耀的其它东西,都不会选择血统,因为那是唯一不需要勤奋和智慧就可以得到的东西。”

      她身上鼠尾草和藿香温暖潮湿的香气沿着楼道里的风灌进雷古勒斯的鼻子里,他好像听到血液在血管里汩汩流动的声音。

      鹰环开始歌唱,空灵飘渺的声音,“从灸热的火中出生,却比冰冷的冰还要冷的东西。得到它可以救了你,也可以得到这个国家,一切如你所愿。呼唤火的冰……”

      罗伊娜看了一眼雷古勒斯,她的金绿色眼睛里带着笑意,“图兰朵”。板门旋转打开了,她迈步走了进去,雷古勒斯看了一眼她又重新被掩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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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Wed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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