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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Pancake ...

  •   “你怎么样,雷尔?”罗伊娜的眼神是充满担忧。

      “不是非常好,也不是非常糟”,雷古勒斯叹了口气,“只不过又是一次无意义的沟通罢了”。

      “所以,你要不要吃一个煎饼”,罗伊娜现在半蹲在他面前,雷古勒斯知道自己的心情非常糟,但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女巫的银发披散在身上,在起居室里散发着微光,“煎饼?”

      “啊”,罗伊娜微笑起来,“可丽饼,一种特殊加餐”。

      所以她真得给他做了煎饼——面糊在锅里摊成的薄饼,放了新鲜草莓、蓝莓和巧克力酱,叠成扇形,再在旁边挤了一坨德文郡奶油,可以蘸着吃。“我发现了,你喜欢甜的东西”,罗伊娜把叉子放在边上,“我父亲每次想不出问题的时候,就会放下手里的东西,做一份煎饼,洗个热水澡”。

      “我们的草莓哪里来的”,雷古勒斯苦笑,拿叉子戳煎饼,他的确喜欢甜食,西里斯就,很一般,他好像喜欢肉类和各种各样的意大利面。

      “早上他们买的,还有点剩”,罗伊娜直起腰,“跟他们一起住还是有点好处的,不是吗?”

      “不用每天吃土豆和卷心菜”,雷古勒斯笑,“其实我接受度还可以”,至少她会单独给他准备点鱼馅饺子,肉丸之类的。估计是西里斯每次来看到吃得是卷心菜都皱眉头,多卡斯才接手了厨房,凤凰社员有去出任务的时候就拎一大袋新鲜食材回来,雷古勒斯就靠这个和窗外的景象分辨季节——从芒果、柠檬到苹果和栗子,从橙子、无花果到樱桃和草莓。

      现在是春末夏初,为了营造无人居住的假象,他们已经好久没打理外面的花园了,疯长的野草纠结在一起,黄紫色的堇花快凋零了,云雀和知更鸟在草丛里飞来飞去。橘猫萨沙长这么大还几乎没出过房子,对玻璃落地窗外的小鸟喵来喵去。

      “罗伊”,他叹口气。

      她笑起来,拢了拢暗蓝色的巫师袍,坐到他身边,握住他手,“怎么啦?”

      他靠到她肩膀上,不说话了。

      罗伊娜一点都不瘦,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好像出产苍白细瘦的女孩,脖颈纤细,锁骨和蝴蝶骨明晰,柔软多褶的冷色调礼袍上身,像用银针钉好的标本,跟着风翩翩而动。罗伊娜像云石雕像,但是是活的,肉感的,腰细而软的,光彩照人的,她像一幅活起来的圣像画,庄严而又令人亲近的慈悲之美。

      “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罗伊娜问他。

      “嗯?”他扭头去看她。

      “嗯,接受他就是这样的人”,她回答他,显然在谈论西里斯,“或者,他不可能再回来了,这件事情,你们已经——不可能回到以前那样了”。

      “我只是,跟他提了一下那件事,他就”,跳起来了,雷古勒斯也相当无奈,他不能阻止阿克图勒斯的想法,不是吗,只是提了提自己的猜测。

      “说不定那也应该被列入预判”,罗伊娜笑,雷古勒斯伸手捏了捏她鼻子。

      “你有什么想法”,他低头问她。

      “我在想形势的事情”,她伸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我的算术占卜式子告诉我,无论怎么样的结论,要消灭伏地魔就要献祭掉两个格兰芬多,我不明白魔法部哪里来的信心有人能干掉,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二强大的黑巫师”,也是一个分裂自己灵魂到快把自己弄傻掉的白痴,“战略形势的转换距离战术上的胜利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呢”。

      他们两个瘫在沙发上聊天的时候,雷古勒斯的位置越来越往下滑,现在终于变成了横躺,靠在她大腿上,现在轮到罗伊娜伸手捏他鼻子回来了。

      “预言的事情”,雷古勒斯伸手隔空握住她手,“太麻烦了,算术占卜这东西本来就不准,得到的结果也乱七八糟,我们还要推来推去,还是已经尽可能不去扰动时间线的情况下了,但是现在谁也不知道特里劳尼什么时候会做出那个预言。”

      “占卜”,罗伊娜看起来也很头痛,“那门课对我来说也是噩梦”。

      “怎么?”雷古勒斯偏头看她,“O.W.L.s12个O?”,拉文克劳每年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的,比如罗伊娜,听说小巴蒂·克劳奇也是。

      “非常麻烦,预言学是阐释学,在没有引入算术占卜之前,正统预言学研究是不涉及没有实现或者已经作废的预言的,所以占卜实践只要求对自己得到的结果提出一种合理的解释”,雷古勒斯没有选占卜课,所以罗伊娜的话听起来非常新奇。

      “然后就有一些白痴格兰芬多”,她看起来表情非常糟糕,“会提出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但往往都是一些自己都解释不了的车轱辘话:邓布利多在学期末给格兰芬多加了一百六十分,他们凭借这个成功赢得学院杯;食死徒冒充霍格沃茨的教授整整一年;二年级的格兰芬多学生杀死了斯莱特林传说中密室里的蛇怪;哦,还有什么尖叫棚屋的声音是来自一个从阿兹卡班出逃的囚犯”。

      “他们能不能稍微学一点预言学理论,把自己的想法糊弄得像样一点——而不是三十英寸的羊皮纸都填不满”,罗伊娜显然对此非常无奈,“举个例子,关于卡珊德拉家族预言的研究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里有两个书架,解释那些预言的理论已经发展出了三个大分支十二个小分支四十二个末梢,这些预言从事后看来都是正确的,但是每个理论能解释的预言数量并不相同。他们,只要,稍微,有一点逻辑推理能力,在文章里引用一点理论进行阐释,他们的结论也会看起来不那么离谱。”

      “看起来我找到格兰芬多为什么不怎么选算数占卜的原因了”,雷古勒斯已经被逗得很开心了,“那个只有推理过程算分,结果的胡说八道没分”。

      “等下”,多卡斯大概刚好从房间里出来,去厨房倒水,西里斯大概还在房间里自闭,“我觉得我的占卜论文好像评价还可以,每年都有O的”。

      “我看过你四年级那篇”,罗伊娜的表情更糟糕了,“教授把考完O.W.L.s以后的我们抓去帮忙改作业,你写了三十二英寸,论证自己作为麻瓜种,如果参加战争后在五年以内死去的可能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尖叫棚屋的声音来自阿兹卡班出逃囚犯的结论也是我写的”,多卡斯看起来表情非常尴尬,“我试图论证他养了一只猫给他送信,一条狗给他送饭——或者他本人就是一个非法阿尼玛格斯”。

      “她在拉文克劳里非常出名”,罗伊娜看起来表情更糟糕了,“因为在占卜课的时候拆别人台,我已经听过很多次她把别人问哭的事情了。”

      “原来我也是校园恶霸团体的一员”,多卡斯端着柠檬水杯,靠在过道墙上,看起来相当尴尬,“但是他们怎么能把占卜课上的事情带到课下。本来嘛,定义都没搞清楚就在文章里引用容易出事”。

      “你看,这发言就很拉文克劳了”,罗伊娜抚了抚雷古勒斯的额头,他愉悦得躺着看她们两个吵架,知道她们其实没有他和兄长之间那样的矛盾,“但拉文克劳发现了报告的问题也不会在课堂上问”,只有没礼貌的格兰芬多会当场怼人是吧。

      “巫师将同化于麻瓜这种结论也太离谱了”,多卡斯看起来表情相当糟糕。

      “那是,麻瓜至上者”,罗伊娜伸手捂自己额头,“拉文克劳这样的人的确存在”,雷古勒斯好奇得看她,“认为巫师生活在前现代,需要现代文明的重新打击,同时巫师应该同化于麻瓜,使用麻瓜金钱进行交易,霍格沃茨应该在麻瓜教育部注册之类的。”

      雷古勒斯现在觉得格兰芬多也没有这么讨厌了。

      但反正,日子就这样过去了,杀掉贝拉这件事看起来还是遥遥无期,凤凰社员们还在跑他们的仓鼠轮子,雷古勒斯觉得他和罗伊娜在剑桥的同居生活简直像一种经典的拉文克劳范式,“等待,胜利就会来到面前,不管是哪一方的”。

      “那不是挺好”,穿暗蓝袍子的女巫在餐桌看他一眼,她还在整理自己一年前拿到的数据,桌子上的盘子里放着西里斯前段时间带回来的一串碧绿的葡萄,他和多卡斯还是一段时间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回他们的公寓。雷古勒斯和罗伊娜这段时间最大的成果不过是修好了公寓的热水管道,装上了魔法消音设备,免得每次开水龙头都像有一头树蜂龙在地下咆哮,这样他们就可以用房子的热水和淋浴了,生活品质提高了不少。

      詹姆·波特相关的事情被平息了下去,人们的注意力现在转到了扎比尼夫人亡夫遗腹子的出生,他被命名为布雷斯·扎比尼,将继承扎比尼家祖传偌大的庄园与产业。

      他的母亲扎比尼夫人在他成年前将代替他管理。她已经结过两次婚,据说现在正在准备结第三次,对象就是在继承案件中帮身体沉重不方便行走的她奔走的律师。

      扎比尼夫人和安多米达一样大,不是雷古勒斯这个圈子里的,他在宴会上遥遥见过一次,的确是个美人,但也,到此为止了——锋芒毕露的,压迫性的美,裹挟着一团花香和暖意,包在雪白的裘皮和鲜绿色的绸缎里面,点缀着宝石和珍珠,每个接近她的人都被迫欣赏她光彩照人的肩膀、头、手之间流动的美。这样的女人如果丧夫又怀孕,楚楚可怜起来,大概没有人会受得了吧,雷古勒斯总觉得她是以后还会再结婚的。

      纳西莎他们也约好了在格里莫广场12号见了一面,她快生产了,淡金色头发的女巫举着手臂示意他们之间用不可饶恕咒定下的约定,卢修斯似乎也在准备相关的脱身之方法。几乎所有食死徒都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登上了一条终将驶向毁灭的船只,只因为生活在黑魔王强力的羽翼下所以还有苟且的意识。

      但的确,除了那些忠心的食死徒们,更疯狂而顽固的那些老年人已经被击毙或者送进了阿兹卡班,比如老诺特,而老奸巨猾的那些和年轻的那些已经开始重新配平自己的赌注,第一次巫师战争开始进入相持阶段了。

      “罗伊”,在某次他们并肩站在起居室的窗口的时候,雷古勒斯低声叫了她一句。

      “嗯?”,她在他叫她的时候总是低着头的,在夕阳下睫毛像两把金色的小扇子,或者是蜂鸟颤动的翅膀,金绿色的眼睛隐藏在下面。

      “我想我该回去了”,他伸手去抱罗伊娜,她很高,如果是抱着的话,不用他弯腰就能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雷古勒斯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她银白色的头发在夕阳下也是金色的。

      “好啊”,她抬手摸他脑后的头发,“我等你回来”。

      “又不是不会来看你”,他笑,“只是,我要回去了”,回到我的战场上。

      “好啊”,她在他肩头笑,“那么,我一直在这里”。

      “好”,他吻她,像之前无数次做得那样,鼠尾草和藿香的潮水淹没到他头顶,而他心甘情愿在温暖的海水里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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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Panc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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