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成灰》混世精灵

33、第三十三章

　　三十三、
　　“你就这么有信心他一定会赶到？”
　　“这句话，似乎该是我问你。”苏粲讪笑着揶揄，“不过我们都很清楚答案。你向来不做漫无目的的事情，所以处心积虑请我过来，对萧繁必定有十足的把握。”
　　“苏粲，我真是越来越不喜欢你把一切都抖落得分分明明。做人还是笨一些的好，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萧锦的手指从小人光洁的脸颊划下，最后落在了领口处暧昧地徘徊着，“真是怀念当初你沉默不语的样子，对你做什么都是那副隐忍不屑的表情，你一定还记得我把你整得有多惨吧？”
　　苏粲嗤笑一声：“你也就只会那一套老掉牙的苦肉计了，距离我的需求实在相去甚远……”
　　“噢？你的贪婪真是变本加厉，连嘴巴也愈加不听话了。看来是萧繁太纵容你了。我就说，他是养不好宠物的。”
　　“他比你高明的地方就在于懂得把我当人看。”苏粲顿了顿，又像是不过瘾地补充了一句，“你也就只能养个宠物留在身边，不然的话……大有可能，孤独终老。”
　　萧锦好不容易积蓄忍耐的最后一点快意戛然而止，把玩着的手指恨不能死死地掐住眼前纤细的脖子，让它的主人永远发不出声来。可他还是顺利地将这种欲念压制了下去，他很清楚这么做正中苏粲的下怀，这个时时刻刻把痛苦与死亡挂在嘴边的小人绝不会因此而屈服，他的弱点藏得隐秘，却也并非难以触及。
　　“真是难以想象，像我弟弟这样脾气的人，居然也能忍受你这样狂妄的挑衅，还是说……在他面前，你伪装得百依百顺，就像那时候你在我身下辗转承欢的样子。”
　　“……”苏粲一瞬间沉默了，仿佛过去的某些痛苦重新从记忆里爬出来，困住了他的呼吸。
　　“萧繁好像特别在乎你？”萧锦驾轻就熟地解开了单薄衬衫上的两颗纽扣，轻佻的鼻息喷在裸露的皮肤上，“平生第一次见他如此执着地要一样东西，原本，我还以为……无情二字是为他量身定制的。”
　　苏粲呆滞地望着地上自己那个卑微丑陋的影子，半晌，才哑然地道：“萧繁……同你，是不一样的人。”
　　“呵……是么？难道说他对你是动了真情？”顿时，冷冽的笑声夹杂着回声如同针尖一般扎进小人的耳朵里，“还是说……你对他产生了什么别样的感情？苏粲，我可是记得……你最讨厌别人吻你了，怎么样，萧繁吻过你么？”
　　“……没有。”
　　“噢？真的么？”萧锦突然站了起来，抓住苏粲的头发扯到自己的眼前，那双倔强的眼睛里居然有一丝淡淡的不安，让他觉得新奇痛快。
　　正在此时，身边的保镖将他的手机递了过来，萧锦看了看，冷冷一笑：“萧繁真是沉不住气，竟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还怕我会吃了你不成？”说罢，心情愉快地接了起来。
　　苏粲的下巴依旧落在萧锦的掌控之中，他不愿意看那个狰狞的嘲笑，只有竭力地将目光投射到更远的地方，却无法不听见手机里传来的萧繁的声音，第一句，清清楚楚的便是：“苏粲还好么？让他听电话。”
　　“他很好，他在我这，怎会不好？”
　　“萧锦，把他还给我。”
　　“真是难得，你的得力助手还没有帮你找到我们所在的位置么？”萧锦故意用力扯了扯小人的头发，满意地收获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听见了么？他还活着……”
　　“萧锦！我警告过你，别动他！”
　　苏粲听见那一句像是炸裂开的咆哮，忽然微微一笑：“萧繁，我很好，真的……小心开车，别太急，来给我收尸，不差那么一会儿。”他说得并不大声，却足以令电话那头的人听见。
　　萧锦将他一把推开，对萧繁提点道：“想要取回的东西倒也并不难，只需要……你将上次在老爷子婚宴上跟我开出的条件收回，我们就算扯平。”
　　“萧锦，我俩之间的恩怨，牵扯上毫不相干的人，你可真是无耻到一顶境界。”
　　“别这么说，换了你也一样不择手段，凡事皆以自我为中心，谁叫我们如此相像呢……”萧锦畅快淋漓地笑着，转而期待地问道：“怎么样，萧繁，愿意成交么？”
　　“……”
　　“还需要犹豫？看来是我失算了……你弄丢的东西似乎还不够重要。”萧锦打了一下响指，对守在一边的两个保镖命令道：“去，把那个小子的衣服给我剥了，陆老板最近对这样的货色似乎特别感兴趣，给我打个电话通知他来一块儿玩玩。”
　　萧繁分明的听见两声衣帛裂开的声音，脑袋里的某根神经仿佛突然短路一般地疼痛，几乎是冲开而出：“萧锦！你住手！我答应你……”

　　合上手机的同时，萧繁疯狂地打着方向盘掉头，险险地与一辆穿过马路的自行车擦肩而过，所幸坐在副驾驶上的顾淮远及时地踩了刹车，他按住萧繁的手正色道：“你现在的情绪不适合开车，还是我来吧。”
　　萧繁沉默数秒，强迫自己舒了口气，下车后，眼前夜色中的街道仿佛看不见尽头。

　　从打火机里冒出来的火焰不断地上蹿下跳，萧锦再度坐了下来，只是挨得更近，另一只手里把玩着一支蜡烛，忽而，幽幽地道：“苏粲，好久不见，趁此机会我们何不玩点新鲜的游戏？”
　　此刻的苏粲衣衫尽褪，裸露在空气里的单薄身体变得越来越冷，却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发出颤抖：“你还真是够变态，少了我，就没别人愿意同你玩这些了么？真可怜……”
　　萧锦只当这是垂死的挣扎，苏粲无时无刻都不放弃嘴硬的机会，就仿佛是一种难移的本性，然而恰恰如此，才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孱弱得不可抗力，便只能用言语先声夺人，只可惜往往适得其反。
　　“有，但没有人比你更懂得残虐的快乐。”萧锦的眼底满是扭曲的笑意，随着打火机“啪”的一声，火苗再一次蹿了上来，点在线芯上很快便着了。
　　苏粲回过头，出神地望着那根点燃的蜡烛，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