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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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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萧繁几乎没有给苏粲一丝喘息的机会,粗暴地拽起他的头发拖进了卧室。苏粲的后脑勺朝下直直地跌了下去,天旋地转。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顺理成章,而接下去该发生的事情再分明不过。
苏粲打开身体,眼神空洞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为自己准备好平静的呼吸。然而当冰冷的手指钻进来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萧繁另一只手将他的腿折起,用力地压向胸口:“苏粲,明知故犯是要付出代价的……不仅如此,你的朋友也会因此遭殃,也许明天你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了。”
脆弱的小人静静地听着,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萧繁,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只会脏了你的手……还是让我来告诉你,怎么样才能管好自己的东西,不被别人碰。”
“噢?说来听听……”
“把我杀了,然后切成一片一片,或者一块一块也可以,尽可以按照你的口味蒸煮,然后吞进肚子里;要是觉得吃不下去的话,也可以肢解了泡进福尔马林里,装在容器里可供观赏;要是这两种都不喜欢的话,还有更有趣的方法,听说过人皮娃娃么?”
“……”萧繁感觉一阵恶心,他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小人的脑袋里究竟装着多少这样可怕的东西,然而他又是那样清楚地明白那些话背后的意味:“你的意思是,除非你死,否则我永远得不到你?”
“更直白一些,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只属于我自己。”苏粲说完的一霎那,一种强烈而熟悉的痛楚贯穿了他。
萧繁不再说话,他的思维与视线都被一种陌生的绝望所占据,机械地重复着疯狂的侵略动作,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注入一丝希望,哪怕是自欺欺人的安慰,至少此时此刻他还可以随意处置这具身体。
苏粲的眼睛死死盯着床头柜上的那个闹钟,试图将大部分的注意力转移到时间的流逝上,却徒劳地感知着身体的疼痛。有时候他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特别是受伤之后,回忆的时候,一切都好像淡得没有了味道,然而每一次的重演却又是那样刻骨铭心。
他的脑袋随着沉重的撞击被迫地晃动着,视线变得模糊,时间变得模糊,意识在幻觉的边缘游走。当疼痛不再那么新鲜,他甚至可以就此睡去,最好的结局兴许是再也不醒。
单纯的发泄持续了很久,当萧繁终于满足了、厌倦了,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那个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的小人时,他才慢慢察觉到身体里的空虚依旧是那样巨大,更像是被某种情绪狠狠地充盈了。他说不出那是什么,却能隐隐地察觉出自己已经变得不像原来的萧繁。
也许苏粲说得没错,只有他死了,一切才能回归平静。
半晌,萧繁将脏兮兮的小人抱了起来,然后不带一丝感情地扔在了地毯上。重重摔下去的一瞬间他却感到自己的背脊有一阵感同身受的压迫感。
第二天,苏粲是被疼痛叫醒的。他睁开眼,顺着痛楚望过去,右手被一双镣铐锁在了床腿上。这时,萧繁走了过来,为他解除了困惑:“既然你管不住自己,那我只能用些非常手段。”
苏粲明白了,笑得那样无害:“这样我会不舒服。”
“那就暂时委屈一下吧,等我的气消了,自然会让你舒服。”
“你的气什么时候能消?”
“说不好,也许是明天,又或者是一个星期以后。”
“萧繁,你真是孩子脾气。”苏粲笑得浑身颤抖,晃动的手带着手铐发出清脆的声响,“不要指望这样我就会听你的话,我说过了,我只做我愿意做的事。”
“……”萧繁俯视着他,却完全丧失了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苏粲的无畏令他手足无措。他干脆转身离开,却被叫住了,乍以为有了什么转机:“怎么?后悔了?”
“不是。帮我把窗帘拉上吧,一会儿太阳就照过来了。”
萧繁沉默了一会儿,走了过去,刷地一下将窗帘连同玻璃窗一同打开,金色的阳光刹那间镀满了小人的身体。苏粲茫然地转过脸回避着,好像这光芒很烫人似的。他缓缓的,缓缓的,将自己翻了个身,靠在角落里缩成一个团。
那个背影,有着落寞而阴郁的轮廓。
中午,苏粲睁开眼,面前摆了一碗盖浇面,冒着热气飘着香,但他没有食欲。顾淮远见他没有反应,又往他左手里塞了一双筷子。苏粲手一松,筷子掉在了地上:“这样我没有办法吃。”
顾淮远重新取了一双筷子,夹了一点面往他嘴里送,那张小脸却躲开了。
淡色的嘴唇里飘出一句质问:“顾淮远,我们有仇么?”
“没有。”
“那你何必在萧繁面前无中生有?”
顾淮远沉思片刻:“他现在很不清醒,我只是觉得这样做对他有好处。”
“你真是个好人。”苏粲冲着他笑,那张漂亮的脸离得这么近,竟有一种让人挪不开视线的魔力,“我有预感,有你的帮助,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被遗弃了。”
“……”淮远无言以对,他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不着边际。
筷子再次接近他的嘴,苏粲摇了摇头:“还是让萧繁来喂我吧。”
“他很忙,没有空。”
“那就等他有空了,我再吃吧。”
萧繁回来时,有了新的发现。上等木材制成的床脚出现了刺眼的伤痕,而苏粲的右手腕则满是斑驳的血迹,新鲜得还在往外渗血。他实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带刺的小人已经失去了意识,额头滚烫。
那一刻,萧繁好像在空气里呼吸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种味道很特别,似乎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的甜味。
医生来了以后为他包扎了伤口,又打了支退烧针。当萧繁意识过来他手上的伤差一点就将伤到重要血管的时候,恐惧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陪着他的数小时里,萧繁很不轻松。那只缠绕着绷带的手臂无力地耷拉着,仿佛在控诉着什么,却又是那样美丽。萧繁的双眼像是被巨大的磁场牵引着,骨节分明的手指白得透明,好像随时随地都会有鲜艳的颜色涌出来。
顷刻间,萧繁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变态的想象戛然而止,轻轻地把那只裸露在外的手塞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