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成灰》混世精灵

10、第十章

　　十、
　　萧繁像是触了电似的把手给抽了回来：“听口气你今天心情像是不错，有什么好事，直说吧……”
　　“老爷子最近几年身体不好你是知道的。老大的位置一直由叔叔暂代，这个老色鬼向来不安分，想必你也听说了。”萧锦不客气地倚在办公桌上，反复地打着打火机，“这不，今天终于闹出事儿了，西郊别墅里死了个情妇，老家伙自己倒不知躲哪儿去了。”
　　萧繁嘴角一扬：“噢？出了这种事……是说他马失前蹄好呢，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萧繁，你这么说我可就听不懂了，我做人一向清清白白。”萧锦毕竟是掩饰不住幸灾乐祸的笑容，“现在这个位子总算是空出来了，老爷子一拖再拖的难题怕是避不开了。萧繁，你觉得我跟你，谁的胜算更大些？”
　　“萧锦，做人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厚道一点的话，记得给别人也留一条。”
　　“当然，如果有两全其美的结果的话自然是最好。”
　　“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从小我就不喜欢跟别人分享好东西。”
　　“在这一点上，我们还真是亲兄弟。”萧锦轻笑着夺过萧繁手中抽到一半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不是非应酬不可还是少抽为妙，我实在是心疼你的身体。”

　　顾淮远一直没传来好消息，萧繁有几天都过得不太安逸，虽说不至于寝食难安的地步，但得而复失的感觉总是不好受的，更何况还来不及享用，煮熟的鸭子便飞了。当原有的期望值瞬间落空的时候，人难免会有空虚感。除了空虚，萧繁还有一点施虐因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漫漫滋长，跟他玩放鸽子的，没有不付出代价的。
　　为了放松心情，萧繁纵容了自己几日，漂亮的男孩总是不缺的，只要是同一水平线朝上的上了床也不见得有多大的区别，然而萧繁却破天荒地有了一种腻了的感觉，腻得五脏六腑都不太安分。
　　周末把积压了一堆的工作一件件处理完，萧繁很满意自己的效率，唯独有一份紧急文件出了纰漏，需要萧锦的签字。一椿小事而已，如果换作别人萧繁定是让顾淮远去为自己办妥，但这二人自从那次不愉快的“合作”以后，便甚少有瓜葛。萧锦是不挑食的，只要是外形条件入得眼的，任何类型他都是来者不拒的，只是顾淮远对他而言，未免太凶悍了一些。
　　萧繁要亲自登门，萧锦意外之余还是满心欢喜的，砌了两壶好茶，在书房里候他。除此以外，他还特地准备了一份惊喜。
　　萧繁在公事上从来不会同萧锦多罗嗦，一切照程序来办，拿腔拿调。萧锦则一副大少爷气派靠在沙发上，一手摸着下巴假装深沉地看着文件，目光却不怀好意地落在远处的萧繁身上，自上而下的审视：一身休闲西装，修身的牛仔裤，随意梳理的头发，脱去了硬朗外壳的萧繁实在更有助于欣赏。有时候他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这个弟弟比自己要更具杀伤力。
　　此时的萧繁淡定地倚在落地窗上，当日的阳光很好，空气里有着自然的热度。当他推开窗走入阳台往下望的一瞬，表情僵硬地定格在了毫无戒备的惊恐之上。
　　底下的游泳池边上，只着一条泳裤的小恶魔舒服地卧在沙滩椅上。萧繁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顾淮远竭尽全力都找不到人，自己的疏忽着实可笑。他竟然忘了，萧锦早就先一步捕获了这头猎物。
　　“怎么样？我的这个新宠物还算是品质上乘吧？”萧锦幽幽的声音几乎是带着呼吸直接窜进了他的耳朵里。
　　萧繁毕竟是个好演员，知道该如何迅速地将自己伪装妥贴：“可惜再好的东西到你手里都玩不了多久。”
　　“嗳……这次这个不同，费了好大的劲弄来，自然是要物尽其用。等玩够了转个手兴许还能卖个好价钱。”萧锦一脸的得意与炫耀，“还记得上个月在宾馆，我们不期而遇那一次么？这小子倔得很，下了药都赶跑，不知道是被哪个好心人收留了……”
　　萧繁冷冷地看着底下的小人懒散地冲他们招手道：“散养惯了的，还是得用绳子绑着才保险。”

　　萧锦带着萧繁到池子边的时候，沙滩椅上的人已经一头扎进了水里。萧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由远处游来，光洁的身体在波光中自由穿梭，如一条稀有的人鱼。苏粲猛然从水下浮了上来，一头颅的水洒在他的脚边，微笑着同他们打招呼，确切来说，是向萧锦请安。
　　萧锦蹲下身去，同他耳语了几句，便褪去了外衣跳进了池子。萧繁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苏打水，没尝几口竟喝出了隐约的酸味。
　　苏粲同萧锦在水里玩着追逐的游戏，苏粲被萧锦抱了满怀，苏粲对着他开怀大笑。苏粲的声音，苏粲的漂亮的身体，苏粲眼底的忧伤，苏粲的一切都不是他的，但为什么，可以是萧锦的呢？
　　装满苏打水的瓶子不情愿地在空中作了短暂的自由落体运动，狼狈地四分五裂，萧繁无奈地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都压不住那把莫名燃起的火。
　　苏粲游过来，把胳膊好好地叠放在池边，仰头看他：“不下来一块儿玩么？”
　　“不了，免得惊了这一池春光。”
　　“萧繁，你变客气了。”
　　“噢？我以为你连我的名字都忘了。”萧繁终于还是忍不住地踱了过去。
　　“因为萧锦经常会提起你，你的名字就像是苍蝇一般不断在我耳边旋绕。”苏粲很真心地笑，阳光映下来，脸颊闪着金灿灿的光。
　　“……”萧繁说不出话来，他清晰地看见苏粲脖颈里刺眼的吻痕，然后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轻轻地一推。苏粲的身体骤然跌了下去，溅起很大的浪花。
　　萧锦及时地从背后一把将人给捞了上来，很温柔地揽在怀里：“萧繁，玩笑还是适可而止为好，弄坏了别人的东西可是要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