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小叉

55、其五の09

　　“散开吧，千本樱。”
　　这句话，护廷十三番队的每一位队长只怕都听到过不止一次，但是哪一次都没有现在震撼。
　　黑色振袖少女手中的剑化成了樱花的花瓣，在少女身周的空气中飞舞飘扬。
　　刹那间，双殛之丘上一片宁静，甚至连一向都表情镇定的朽木白哉也微微瞪了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
　　“其实我一直在想，”黑色振袖的少女扬起愉快的微笑，“要怎么样才能击败白哉大人。”
　　她的声音里透出单纯的愉悦，彷佛一直追寻求索的问题终于找到了答案。只是不论是她面对的人，还是周围的听众显然都没有她那么轻松。
　　“千本樱，就是我的结论。”霜月放下手，“所以白哉大人意下如何？”
　　这句话，霜月曾经对他说过无数次。而这一次，虽然他听不出来与过去有什么不同，但是其中的含义却不得不令他黯然。
　　“可以。”一直矜持着自己身份的朽木白哉即使浑身是伤，即使心里想到什么，声音还是依然沉稳。
　　“谢谢。”霜月嫣然而笑。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原本聚集在她身边的花瓣突然聚成一股冲向朽木白哉。而他只是在快要碰到他的时候才抽出斩魄刀来抵抗，空气中立刻回荡起一阵细密的撞击声。
　　“哥哥……霜月大人……”一旁的露琪亚担心地来回看着两人，不知道怎么劝解才好。
　　“露琪亚，退后。”朽木白哉沉声吩咐后，立刻始解了他的斩魄刀，瞬间出现一股比霜月更大樱花瓣流。
　　两股力量立刻在空中冲撞起来。
　　如今仅仅从肉眼来分辨，那么白哉的千本樱是粉色，而霜月的秋色樱，颜色只略微深了一些。两人之间的樱花瓣绞在一起不断翻滚扭曲，眼力再好的人看到后来也目不暇接，只能凭着自己的感应去分析场中的变化。
　　霜月的千本樱虽然看上去细弱了些，但是胜在足够灵活。而朽木白哉不仅刚刚激战过一场，本身也负了不轻的伤，灵压体力双方面的消耗令他渐渐处于劣势。
　　当霜月的千本樱，终于突破了对手的力量时，那个一向镇定自若的朽木白哉竟然后退了小半步，一个瞬步避了开去。
　　但是霜月的攻击如影随形，彷佛预测到了他的落点一样立时跟上。
　　“这个是……”一旁的四枫院夜一不由轻“咦”了一声，“这个孩子不错嘛，竟然能跟上白哉。”
　　“是。”一旁的碎蜂立刻接道，“但是几乎没有人知道，她一直隐藏着自己的实力。”
　　“是吗……”蜜色肌肤的美女沉下脸。
　　霜月的攻击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朝白哉身上招呼过去。与一直左躲右让的白哉不同，但凡有错过不及收势的，立刻便在地上砸了一个大坑，可以想见如果砸在白哉身上会是什么后果。
　　这个时候，旁观的人也大约看了出来，朽木白哉并不想用卍解所以才步步退让。
　　霜月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她轻眯了下眼睛，秋色樱花瓣流突然爆散开来，以几倍于之前的速度向朽木白哉攻击过去。
　　朽木白哉皱了下眉，“千本樱，景严。”
　　化为无数利刃的斩魄刀几乎在出现的同时，立刻击破了霜月的力量。秋色樱的花瓣在他面前彷佛变成了真的花瓣，瞬间便被打散消退。
　　一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几乎人人都看得出来，其实朽木白哉是让着霜月才拖延到现在，就像是宽容的哥哥在纵容无理取闹的妹妹一样。但是也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曾经安安静静地跟在朽木白哉身后的少女，其实有着不下于他的骄傲。
　　她倾尽全力，却在对方的卍解之下轻松化解。换了是谁，怕也只是怨恨更深。
　　但是霜月却只是呆立了一瞬，突然轻笑起来，“果然儿戏一般的做法，是赢不了白哉大人的。”她语气轻松，彷佛刚才能逼到白哉卍解的真的只是微不足道的力量。
　　“霜月，已经够了吧。”一旁虽然仍算钳制着市丸的松本，不知不觉姿势松懈了下来，“可以——”
　　霜月粉色的眼眸一转，看了她一眼。
　　但是，只一眼就令松本乱菊的话嘎然而止。
　　她的轻松浅笑突然一扫而空，深重的寒意慢慢升起来。本该如樱花般柔软的眼眸，却闪耀着冰冷的金属色光芒。
　　霜月右手的手腕一转，黑色的扇子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她手上。她将扇子贴在脸上轻轻磨蹭几下，低低道：“菱花，要麻烦你了。”
　　该说她的音色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其中包含的冷意却足够令每个人都感受到。不少人紧张起来，连蓝染都露出有趣和关注的眼神。
　　霜月摊开手掌，她手中的扇子慢慢升起悬浮在半空，然后一闪变成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
　　霜月伸手握住，镰刀随之落地。
　　只是看似轻缓的动作，镰刀柄触地的一瞬间掀起气浪，激起地上的石子溅射出去，打得人脸生疼。
　　站在双殛之丘中间的少女，粉白如玉的手握住几乎有她一倍半那么高的镰刀。黑色的镰刀从柄到刃是纯然的黑色，在盛夏的阳光下散发着森然冰冷的气息。
　　霜月微闭上眼，再度睁开时一切的情绪都从眼里消失。她看着朽木白哉，镰刀缓缓前倾，做出备战姿势。
　　甚至不用再说一个字，只她的眼神就令朽木白哉始解了斩魄刀。
　　“霜月，”蓝染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十足的愉悦，“到这里就可以了。”他语调轻松，彷佛眼前几乎锐不可当，几乎让所有人的眼神都认真起来的霜月，只用他一句话就可以停下来。
　　“是。”霜月柔软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竟然真的依言收起了镰刀。菱花瞬间又变成扇子，回到她手中。
　　“再怎么迁就对方，也不能用自己不擅长的对战。”蓝染的声音温和醇厚，“好歹对方也是一队之长，尊重总是要有的。”他话听上去似乎是在轻斥，实则嘲讽意味十足。
　　朽木白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但是在场的，任谁都不能反驳。
　　因为这个藤枝霜月，在真央担任教授并且广受好评的，并不是斩术。
　　鬼道。
　　被人当成不能配刀的死神却有这样的能力，那么她的鬼道又到了什么程度？
　　但是这样的人，却站在蓝染的身边，听从他的命令。
　　双殛之丘上的气氛沉重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突然出现异动。蔚蓝的天空突然降下一道光柱，无数只大虚撕裂了天空，争先恐后地探出头来。
　　就在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的时候，三道光柱笼罩了蓝染、市丸和东仙，本来钳制着他们的人被迫放手退开。
　　“已经……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了吗？”霜月在光柱外，看着里面依旧对她微笑的蓝染。她的声音里满是依恋不舍，却没有一分意外。
　　“霜月如果想来，”蓝染的声音异常温柔，“随时都可以。”
　　“但是如果太晚了，我就会不记得你了哦。”市丸银宛如玩笑般的声音响起。
　　“嗯。”霜月愁容稍展，深深低下头去，“蓝染大人，银大人，一路顺风。”
　　霜月话音才落，光柱里的三人就腾空而起。
　　射场拔剑道：“可恶，想逃吗？”
　　“住手。”一旁沉默多时的山本总队长说，“那是大虚用来拯救同族使用的‘反膜’。光膜内外不可相互干涉，也就是说降下的瞬间就不可能再碰到蓝染了。”
　　浮竹站在光柱下，一脸肃然质问蓝染，“竟然到了和大虚联手的境地，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蓝染答得平静，只是他的眼神怎么看都是居高临下。
　　“你堕落了，蓝染。”
　　“是你太傲慢了，浮竹。谁也不是从一开始就站在天上，你是，我是，连神也是。”蓝染拿下眼镜，将额发拢后，瞬间气质为之一变，“但是天之王座的空白就要结束了。从现在开始，我立于天上。再见，死神诸君。”
　　随后三人到达天空的破洞，从尸魂界彻底消失。天空又恢复成正常的样子。
　　当众人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目光再度回到双殛之丘时，几乎所有的人眼里都露出怜悯的神色。
　　那个与他们一起仰望天空的少女，虽然选择了蓝染，却显然被蓝染丢下生死不问。
　　“刷“一下，仰着头的少女霜月用力展开扇子，将自己的脸与周围人的目光分隔开来。
　　“为什么用这种目光看着我。”霜月冷冷的声音里透出明显的不悦，“莫非有谁认为，藤枝霜月被人抛弃了？”
　　即使双殛之丘上不知多少队长围着她，即使她孤身一人不会再有援助，但是霜月的声音却依旧冰冷沉稳。
　　自信得没有丝毫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