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小叉

13、其二の02

　　藤枝霜月从教室里走出来，在门口停了一会，然后才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真央的教师虽然不必像学生一样非住在真央不可，但是必要的房间还是有的。对于不想每日辛苦往返于瀞灵廷与真央的教师而言，自然是好事。
　　“藤枝老师……”身后有声音追上来，“藤枝老师——”
　　霜月停步，回头看却是一个她课上的学生。
　　“……佐藤君？”霜月停下脚步。霜月虽然不敢自诩能认出真央所有的学生，至少申请了她课程的她都知道。
　　这个学生身材高挑，长相只能说是斯文白净，并不怎么出色。除了名字之外，霜月只知道他大约贵族出身，在真央的成绩一般。每次上课他都会坐在相当靠前的位置，所以霜月对他有点印象。
　　“是。”学生在她面前停了下来，显然因为她能叫出他的名字而高兴。
　　“有事吗？”霜月问。
　　平常甚少对人和颜悦色，霜月惯常的平静或许称为面无表情更合适些。既然威严或者严肃之类的印象，限于她精致得宛如人偶一般的外表实在是难以做到。所以她素常的内敛沉静，在旁人眼里就成了冷淡和不好接近。
　　面对着这样的霜月，这个学生不自在起来。但是他也不能对着她不说话，于是嗫嚅半天突然来了一句：“藤枝老师不考虑再上其他课程吗？”
　　霜月眨了眨眼。
　　目前她所负责的，只是常识与规范课。这门课程既不用担心学生学不会或是受伤，每个月也只有一次。虽然当初代理校长看在朽木家的面子上特意安排了那么轻松的课程给她，但是就别人的角度来看，她的确是清闲过度了。霜月本来就是想着丢开朽木家和六番队的事情休息一下，是以对于代理校长的安排没有异议。。
　　虽然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似乎闲得过了分，但是这件事怎么也轮不到他来说吧？
　　霜月略微蹙起眉，抬起头看着这个比她还高上不少的学生。
　　如果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眼前的画面倒是颇为养眼。宁静的树林里，一对年轻男女相对而立。女子穿着黑色的振袖，年龄看上去比男子略小些，而男子在对方的注视下，慢慢脸红了。
　　“……那个……我不是说您太清闲……只是，只是……”佐藤愣愣地看着她好一会，突然回过神来似的企图要解释。只是在霜月那双清透的眼眸注视下，竟然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其实更想问的是，霜月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声，“如果没有的话，是不是可以和他交往。”
　　相对站立的两人同时转过头去，不远处站着一个金发的女死神。长长的卷发和丰满的身材，面容姣好的她正依靠在树上，满眼促狭地看着两人。
　　“松本……”霜月看清来人后，表情几乎在一瞬间就松懈下来。不同于面对学生时的平静与疏离，连她的声音里都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欣喜还有浅浅的无奈。
　　她瞥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少年。适才不过是紧张，现在他脸上几乎着火的样子，就算霜月之前完全没有看出来，现在也知道没有她猜错了。
　　“这位是十番队副官辅佐的松本乱菊。”霜月为避免他尴尬，故意只看着松本乱菊，然后为双方介绍，“这位是真央的二回生，佐藤君。”
　　霜月本想着给对方一个台阶下，那么现在明显是有人来拜访她的情况下，他正好可以告辞。但是站在霜月对面的人却突然鼓起勇气，一双眼睛却热切地看着她，“藤枝老……不，藤枝小姐，请问您可以考虑我吗？”
　　霜月挑眉。旁边的松本乱菊甚至吹了声口哨，被霜月瞥了一眼之后，立刻转开头看向别的地方，只是眼神却一直朝两个人这里溜。
　　“谢谢。”霜月浅浅微笑，“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吗……”佐藤失望，却并不意外，“我可以知道那是哪位吗？”
　　一旁的松本乱菊也两眼放光，露出仔细凝听，生怕错过一个字的表情。
　　“那位大人是，”霜月眼珠一转，突然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市丸银大人。”
　　“原来是那位大人。”
　　“诶——”
　　佐藤感叹似的话和松本惊叹的声音同时出现。
　　佐藤对藤枝霜月行了一礼，“抱歉打扰您了。”说着，向松本致意后耷拉着肩膀走了。
　　“我说，小霜月，你刚才说真的？”一旁的松本乱菊不知何时凑到霜月的身边。
　　而霜月却只是似笑非笑地，一边用未打开的折扇点在自己唇上，一边反问道：“你说呢？”说着，自顾向前走去。
　　松本乱菊看了她好一会，才叫道：“你是……故意的？”
　　“今天过来有事吗？”霜月看着松本乱菊，声音也不自觉地更柔和了些。
　　自从认识市丸银后，经由他的关系也认识了不少人，松本乱菊就是其中之一。这个看上去女人味十足的死神却意外地很好相处，在某次吃过霜月做的菜之后，更是经常会丢下队务逃到霜月这里偷懒。
　　“我们在流魂街找到一片山樱，过几天一起去赏花吗？”松本在她身边走着，一边把来意说了出来。
　　我“们”呢……
　　霜月眼珠一转，唇角又勾起几分。
　　松本乱菊看着她的表情突然发现自己失言，顿时尴尬起来。
　　“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去？”霜月倒也没有穷追猛打，略了过去。
　　“那多没意思。赏樱就是要人多些才好玩，我想请几位队长一起来。”
　　“几位队长……吗。”霜月一愣，声音不由低了下去。
　　松本乱菊听她声音不对才想起某些事，担心地看着她时，霜月的表情却很平静。松本知道刚才绝不是她的错觉，一时讷讷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霜月看着松本乱菊小心翼翼的表情，心里一暖，浅浅的笑漾出来，“好啊，一起去。”
　　松本乱菊松了口气，“真的？”
　　“当然。”霜月点了点头。
　　“那，这个呢？”松本乱菊几乎双眼放光，一边做了个倒酒的手势。
　　“放心。”霜月嫣然而笑，“我会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