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无力回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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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蹲在我面前，近距离凝视着我，微笑着对我说：“菱儿来这里，四哥知道吗？”
我点头，道：“当然知道啊，我的腿你是知道的，没了他，我一步都走不了的。”对着他抿嘴一笑，随即不去再看他，眼睛躲闪着看着周围的陈设，“十三，寒霜下的梅花开得更绚烂吗？因为它经历了其他人所不能经历的，答应我，要像梅花一样傲视风雪。”
十三深深地看着我的侧脸，良久，他道：“皇阿玛为何会放你进来？”
见十三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转过头，故作疑惑道：“我进来看你，与皇阿玛有什么关系？”
十三抬手遮住我的双眼，苦涩一笑，道：“菱儿真的不适合说谎，你的眼睛里透露了太多，隐藏不住背后极力掩盖的凄凉。”
我闭上双眼，找不出理由去反驳他，我轻声道：“十三，我从来都没有后悔来过这里，你不知道那种每天思念着一个人却永远不会见到他的容颜，等到时过境迁，他永远不会知道，世上还有个我。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他身边，哪怕只是站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十三伸手擦掉我脸上的泪，低声道：“既然选择了，那为何要放手？”
“后来，我知道了，问题出在我自己身上，千错万错，我不该带着阿姐和萧雅来到紫禁城，那种无力的感觉真的很痛。”我转头看着窗外，轻声道，“我为自己编织了一个梦，想着要一辈子睡在里面，可是，却给胤禛带来无穷的压力，我知道，他很累，所以……”我笑出来，“我替他做了一个决定。”
十三抓住我的肩，紧张问道：“你是不是答应皇阿玛什么了？否则，你怎么会进来这里？说！”十三声音放大，喉咙喊到嘶哑。
我摇着头，抬手摸着十三的头，道：“十三哥，我可以叫你一声十三哥吗？菱儿对不起你，不该叫你陪着我去看阿姐，害你被九阿哥他们抓到了把柄，十三哥，你恨我吗？”
十三忽然笑出来，道：“菱儿在说什么，那件事怎么能够怪你，菱儿是好姑娘，不要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十三顿了一下，眼中的苦涩尽显，却随即说道：“我能有一个像菱儿这样的……妹妹，真好，菱儿，能不能再叫我一声？”
我笑着哭出来，“十三哥，十三哥，十三哥……”反复重复着这三个字。
十三慢慢地低身伏在我腿上，手紧紧地握成拳，脸埋在我衣裙间，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小时候被人欺负了趴在妈妈怀里被她拍着轻哄着那样，我说：“十三哥，答应我，要好好地，为了我，也为了你四哥，菱儿也会很好的，好好地吃饭，好好地睡觉，没事的时候想想十三哥，好吗？”十三，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我只能坚持到这里了。
十三猛地抬起头，眼眶有些红，他抓住我的手腕，急道：“菱儿，四哥需要你，你说过，会陪在他身边一辈子的。”
我笑着点头，道：“是，我要陪着他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三生三世，我都要陪着他。”只不过，我不要再靠他那样近，近到整日担忧，怕终有一日，会从相爱变成相恨，所以，十三，所有的痛都让菱儿一人承担吧，我只要在背后默默地看着他，静静地守着他就好了。
夜空中一点北极星闪烁，像一颗宝石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点点光芒照射着下面的殿苑。
紫禁城宫门慢慢地开了，慢慢地出来一辆马车，轰隆隆，震耳的雷鸣声响起，随即闪现的闪电给黑暗的夜添了一道急速消逝的亮光。
我坐在马车里，听着雨打在马车顶的叮咚声，突然心猛地绞痛，我按着胸口，向外喊道：“停车！”胤禛，是你来了吗？胤禛，我感觉到你了，胤禛，对不起，我要走了。
我紧紧攥着手帕，轻咬嘴唇，心里挣扎着，怕他走过来自己会心软，怕他不走过来心里会难过，可是他走来与否，结局已经注定了，章佳•卿菱不再是爱新觉罗•胤禛的福晋。
我慢慢地闭上双眼，轻声道：“走吧！”那一声似叹息饱含无奈，似决绝满载痛苦，似挣扎溢满胸腔。胤禛，多想再看你一眼，可是，我怕就这一眼，会让我想起过往的种种，想到相遇的怦然心动，想到相恋的喜上眉梢，想到相知的致死誓言，忆起往昔，我怕我再没有勇气离开你的视线，哪怕一丝一毫。
可是，胤禛，我现在已经无力回眸。
“菱儿！”胤禛敲打着马车车壁，边跑着边大声喊着，“菱儿，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菱儿忘了吗？”
马车停了，胤禛站在马车外，明明知道两人之间只有一帘之隔，风吹帘动，指尖碰触着帘布。
我早已泪流满面，胤禛，胤禛，我手抚着胸口，那里像是压着快硕大的石块，闷闷地透不过气。
胤禛盯着帘布，轻声却又很坚定道：“菱儿，那句话是专属于你的，是我给的，你不要，不代表着我就要收回！我说过，无论如何，绝不放手！”语气中饱含霸气，那是专属于胤禛的王者豪气，“章佳•卿菱，我这辈子要定你了！”
他的话狠狠地敲在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胤禛，我是个会牵绊你的女子，怎经得起这样的誓言？
车帘猛地被拉开，下一刻我被他抱在怀里，胤禛身上的寒气传到我身上，浸湿了我的衣裙，他紧紧地抱着我，忽然冰冷的唇印上我的，狠狠地好似惩罚般咬着我的唇，直到一股血腥味萦绕在口齿间，他才放开我。
胤禛凝视着我，满眼情思，他说：“菱儿，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哭也好，闹也罢，我绝不会放你走，哪怕是一辈子把你关起来，也要锁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无力回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