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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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菀耹没有防备，面对突如其来的发难只来得及往边上一倒，刀光一闪，她觉得手臂一凉，随之而来的是钻心的疼，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刀已经刺了下来，千钧一发之际，孟菀耹下意识抓住枕头就朝对方扔了过去。
王妈妈被拍了个正着，身体往后踉跄几步，两次没有击中让她更加恼怒，她握着匕首，眼神狠辣无情，方才那谈笑之人仿佛幻觉。
“看来夏麻子也不全是骗我。”她咬牙蹦出几个字，两步上前上了床榻，举着匕首又要刺下来。
孟菀耹缩在角落避无可避，王妈妈的刀来的迅速，须臾就到了跟前，她在寻求一个机会，一个让对方慢下来的机会。
她本来可以往旁边倒去就可以躲开这次攻击，但她却选择了微微偏转身体，只听得噗呲一声，匕首刺中了左手臂，光亮的刀刃倒映出孟菀耹隐忍凝重的眼神，王妈妈没想到会再次失手，微微愣了一下，孟菀耹抓住机会，只见她长手一拉，原本平铺的锦被掀起，落在王妈妈身上盖了个严实。
孟菀耹死死压住锦被，捂住王妈妈的嘴，让她不能呼喊，如今两人僵持，谁也奈何不了谁，她没有杀人的打算，并未限制她呼吸。
重活一世，她不想再沾惹人命。
孟菀耹腿骨碎裂，不良于行，也想过呼救，但念头一转又放弃了，王妈妈敢如此行事必然是做了万全的打算，冒然呼救非但不能得救，还很有可能会引来对方的帮手，如今制住了王妈妈，自然不能让她引来外面的人。
孟菀耹左右手臂各中一刀，加之动作幅度大，如今血流不止，她的衣袖早已被鲜血染红，正滴滴哒哒沿着袖口落在绣着花开富贵的锦被上。
要不了多久孟菀耹就会坚持不住，到时候还是死路一条。
孟菀耹知道，王妈妈自然也知道，她已经感受到了孟菀耹的力不从心，但孟菀耹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只能坚持，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王妈妈的反扑比预想的来的更早，只见她趁孟菀耹不注意，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方才禁锢王妈妈的锦被如今禁锢着孟菀耹，她被困在被子里，像一个蚕蛹。
王妈妈抱着杀人的念头，她可不像孟菀耹，只见她用被子死死捂住孟菀耹的口鼻，势必要将她闷死。
孟菀耹口鼻里的空气迅速流失，她满脸涨的通红，瞪大双眼，身体猛烈挣扎，随着空气慢慢抽走，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孟菀耹想起了很多事，最让她怀念的是那天晚上，和京墨南星依偎在床边脚踏上，三人裹着被子相互取暖。
真暖啊，怎么能这么温暖。
她翻着白眼，眼看就要就此死去。
就在此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银玉急匆匆跑进来，她不敢进里间，只在门外着急地说：“王妈妈，楼大娘子去而复返，还带了个小厮，说要重要的事要跟四姑娘讲！”
王妈妈手上停了一瞬，孟菀耹得了一丝喘气的机会，此时她已经意志模糊，只是靠着本能汲取着被子里些微的氧气。
王妈妈只思索了片刻，手上再度用力，嘴里说：“去回她，说四姑娘困乏，吃了药已经睡下了。”
孟菀耹翻着白眼，只剩下一点微弱的挣扎，这次是真的没救了。
银玉还未离开，就听得院门口又传来一阵喧闹，她猛然拍门，急道：“不好了王妈妈，楼大娘子自己带人闯进来了，都到院门口了！”
王妈妈皱眉，思索再三到底是松开了手，孟菀耹闷在被子里咳得不停。
得救了。
王妈妈迅速换了衣服，并嘱咐银玉打扫干净，自己则出去堵楼大娘子了。
一出门就见楼大娘子带着一群人在院门口，丫鬟们都快拦不住了，王妈妈走上前去笑道：“想来大娘子是真喜欢我们四姑娘了，这才离开没多久就又想了。”
她这话说的绵里藏针，话里话外都是她楼大娘子不懂规矩。
楼大娘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是个热心肠的，遇见事儿了总不会袖手旁观，就道：“王妈妈误会了，我虽是个不懂规矩的，但也知晓道理，只是实在是有个事儿不得不折返回来，还望妈妈让我见一见四姑娘。”
王妈妈这会子也收敛了情绪，虽然万分憎恨此人打扰她的事情，但楼大娘子好歹是官眷，以后去了京里少不得打交道，便又披上了那张温和有趣的面皮，“真是不巧了，四姑娘方才吃了药如今歇下了，倒不好打搅。”
楼大娘子叹息，“若是旁的，我也定不叫打扰她，只是这件事涉及到四姑娘生母，倒不得不跟她讲了。”
王妈妈狐疑，不知道这楼大娘子卖的什么药，“可是发生了什么？”
“唉，还是见着四姑娘再说吧。”楼大娘子连连叹气，但就是不说，她虽然心思简单但也有几分机灵，这件事情不是她能插手的，还得到正主跟前再说，否则话传话传错了，一个不好就落个“嚼舌根”的罪名。
王妈妈见她不说但是也不能硬问，她即便在下人堆里再得脸面那也是下人，没有置喙主人家事情的道理，但又不能让楼大娘子真的进去，否则刚才发生的一切就瞒不住了，一时间有些僵持。
身后门扉吱呀响动，南星低着头出来走到楼大娘子跟前，“大娘子，我们姑娘有请。”
这下子王妈妈再也不能阻挠，楼大娘子一听，着急忙慌就带着人进去了，南星落在后面，躬着身低着头，看不清脸，等人都走远了才抬起头来，只见她双眼通红，眼睫上还挂着泪珠，眼神落在王妈妈身上，满脸恨意。
里间早已打扫干净，还特意焚了有些浓重的香，楼大娘子心里有事倒也没注意这些。
她一进到里间就冲着孟菀耹去了，也不管主客的身份，一屁股就坐在孟菀耹床边，孟菀耹靠在床头，被子盖在腰间，手里握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这下楼大娘子没理由去握她的手了。
“这才一个时辰不见，四姑娘怎么瞧着虚弱许多？”楼大娘子看出她脸色惨白，纯色几近透明，很是心疼。
“劳大娘子关怀，我这身子是这样的，时好时坏，不妨事。”
两人说话间，王妈妈一直盯着孟菀耹，见她并未把方才之事透露出来，心里不觉得高兴反而凝重起来。
这个四姑娘，太过沉着冷静，行事不像个小姑娘，倒像个老练的大人。
“四姑娘还是要多保重身体啊。”楼大娘子叹息。
孟菀耹微微点头，“大娘子方才说有事找我，不知何事？”
“唉……四姑娘见个人就知道了。”楼大娘子吩咐身边的妈妈把人带上来。
因有楼大娘子这个长辈在场，以前需要的屏风便不用了。只见外面躬着身走进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约莫二十出头的模样，一进来倒头就拜。
“奴才张顺，给四姑娘请安。”说着行了个大礼，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周小娘身边的周妈妈是我的母亲。”
孟菀耹知道周小娘是孟家小妾，也是原主的生母，她身边的周妈妈是周小娘的陪房。
“你有何事？”孟菀耹失血过多，声音也有些虚，要不是舌根底下喊了一片山参，此时已经昏迷了。
张顺又叩了个头，“周小娘病危，奴才奉主君的命令接四姑娘回京。”
“什么？”孟菀耹一愣，受了伤之后反应力也跟着下降，脸色瞧着比刚才更差了。
楼大娘子看了不忍，以为她是因为这个消息才脸色变差，摆手让张顺先别说了，向孟菀耹解释，“方才我回去的路上正好撞见这个小子，一人一马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可怜见的，我于心不忍就让人救了一手。后来这小子醒了才知道，原来他们连夜从京里赶来，马不停蹄的，最后都累倒在街上了。”
“这小子也没瞒着，我一问他就都说了，我想着不好，这么大的事情指定得跟你讲，又不放心你，索性一起跟了过来，要是有个旁的，也好照应一二。”
孟菀耹听到周小娘病危并没有什么感觉，于她而言这不过就是个陌生人，并且因为这个她心里有了主意，她先向楼大娘子道谢，随后又问张顺，“父亲有说何时上京？”
“越快越好。”
“四姑娘使不得，您这身子不好，舟车劳顿的怎么受得了。”王妈妈阻挠，她从得知楼大娘子去而复返的时候就感觉不好了，如今证实下来，果不其然。
“身为人子，生母病危若不能尽孝于床前，则枉顾孝道，不配为人。”孟菀耹话说的平淡，她前世是孤儿，并不知道父母是谁，后来被收养，也没有感受过亲情，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并不能共情。
她如今新伤叠旧伤，脸上本就不好，倒也不必刻意渲染悲痛的情绪，旁人就已经觉得她万分难过了。
果然此话一出，楼大娘子红了眼眶，默默拭泪。
“四姑娘说的是，既如此就听四姑娘的，我立刻安排车架，即刻上京。”王妈妈眼珠子一转，有了新的主意，不再阻挠。
孟菀耹知道王妈妈如此爽快答应定然有诈，可她也知道留在这里只会更加危险，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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