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宅弄风云》和猫

32、第 32 章

　　孟菀耹又出名了，这次是在京里众多的公子小姐中流传，褒贬不一。

　　气的孟大娘子把她狠狠训斥了一顿，并扬言三个月内不让她再出门，免得又生祸端。

　　孟菀耹巴不得不出门，每次出去都有事情，不如安心待在竟春苑。如今天气暖了些，小花园的各种树木抽芽的抽芽，开花的开花，她还打算在院子里种些常见的草药。

　　很快进入三月，春闱也越来越近，京里的氛围也陡然紧张起来，到处能听到朗朗书声，孟淮安这几日更是卯时初就出门去学堂了，爱玩闹的他也被周围的氛围影响着，准备在会试前抱一抱佛脚。

　　孟大娘子没精力找庶女们的茬，连晨昏定省都免了，整日只盯着孟淮安，全家上下严阵以待，京墨南星在外行走时大气都不敢喘，就怕犯了什么忌讳被主母抓住，不死也得脱层皮。

　　初三的时候，门房突然递了帖子进来送到孟大娘子手里，她沉着脸看了好久，脸上纠结万分，最后想到孟家，还是叫人将帖子送到竟春苑。

　　孟菀耹拿到手里，看着帖子上烫金的“宣安候府”几个大字，沉默了。

　　“姑娘快看看里面写的什么？”南星不停催促，她实在好奇。

　　京墨也眼巴巴瞅着，孟菀耹无奈只得将帖子展开，上面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只不过是吹嘘了一下孟菀耹的医术，说是听闻她医术高超，宣安侯老夫人身子一直不大好，想请她过去看看。

　　“姑娘，你真的出名了，这可是侯夫人诶！”南星拿过孟菀耹手里的帖子，不住摩挲着封面上烫金的大字，她并不认识，只不过看个热闹。

　　孟菀耹心里有些微的欣喜，她以为自己穿越到这里后只能被困在后宅从此循规蹈矩过一辈子，也一直想要远离这种环境过真正安稳的日子，可她最想的还是能从事自己喜爱的事业。

　　上辈子只拿手中的医术当工具，为了那些见不得人的目的一次又一次滥用手里的权利，而这辈子，她没有了要报仇的对象，于是，医术对她而言也纯粹起来，他开始懂了那个老大夫说的话。

　　医术就是为了治病救人，仅此而已。

　　“姑娘你想去的吧。”京墨给孟菀耹披上大氅，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孟菀耹没有回答，她虽然想去，但是侯府门第森严，又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

　　“去吧去吧，这样姑娘又能出风头了！”南星吐着舌头调皮。

　　“既然你们都说去，那我就去吧，”孟菀耹侧目一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把两个侍女都看呆了。

　　“我怎么觉得，姑娘更好看了。”南星喃喃自语。

　　京墨默默应了一声。

　　翌日一早，就有宣安侯府的马车来接，孟大娘子不情不愿将人送到门口，装模作样叮嘱了几句，就算是全了她慈母的人设。

　　孟菀耹毫不在意，坐在宽敞的马车里看书，她早已经将针灸术研究透了，这本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一些新的技法，各种用途的都有，难度极大。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她的针灸水平已经到达了这个世界的顶峰。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侯府门前，孟菀耹下车，最先入目的便是一对巍峨的石狮子，大门恢弘气派，匾额上书“敕造宣安侯府”。

　　孟菀耹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低着头跟府里出来的嬷嬷进去了。

　　一行人绕了很久的路，孟菀耹在心里默默数着，同一条路足足走了三遍，她倒没有觉得被捉弄了，只觉得这府里的人实在谨慎。

　　进到老夫人住的后院，，又被引着进了里间，孟菀耹这才见到了正主。

　　就见宣安侯府里的女眷几乎都齐了，上首坐着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夫人，想来就是侯夫人了，右手边坐着三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应该是府里的三房夫人，左手边则是三个十五六岁的姑娘。

　　孟菀耹知道礼仪，独自一人前来，见了这个场面也不发怵，从大到小一一见礼，规矩言语挑不出丝毫错处。

　　“久闻孟四姑娘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大房媳妇看着孟菀耹不住点头，又与上面的老夫人互看一眼，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艳。

　　“快给四姑娘看座。”老夫人伸手一指，就有人端来绣墩放在老夫人侧边，这显然是极其抬举了。

　　孟菀耹停了一会儿才行礼坐下。

　　“老夫人，夫人过誉了，我只是闲来随意学了点皮毛，让夫人们记挂，实在是我的过错。”孟菀耹开口先自谦了一句，她观老夫人的面色青白，显然久病缠身，怕自己水平不够治不好她，所以才先给众人打个预防针。

　　“诶，四姑娘不必害怕，老身就是请你过来说说话，我这病都好多年了，看了多少大夫都不管用，你尽管施为，出了岔子也不会怪在你头上的。”老夫人这几句话倒是说的颇为豪迈。

　　大房夫人看着婆母，知道她是下定了决心要给家里某个前程，忍不住担忧起来，同时也在心里祈祷孟菀耹的医术名副其实，好让婆母能少些病痛。

　　孟菀耹听她这么说了，心里就有了个度，同时也暗自观察着堂上的人，她总觉得这次的邀请不同寻常。

　　按理来说，她即便被传扬成神医，在没有更多的成功案例之前，一个侯门的老夫人也不会请她上门看病。

　　但是现在她手里没有更多信息，推算不出更多的细节。

　　孟菀耹脑子条理清晰地分析目前的情况，手上也不停，向老夫人道了一声得罪后，就开始了一些基础的检查。

　　中医的望闻问切轮番上阵，手里一把银针，时不时扎扎这里，敲敲那里，问一问疼不疼。

　　老夫人倒也配合，有问必答，倒是几个儿媳有些担忧，寻常大夫就是切脉，顶多再看看瞳孔什么的，没有像孟菀耹这样如此多花样的。

　　她们心里着急，脸上也不免带了出来，但是碍于婆母之前的嘱咐，又不敢说什么，只能不错眼地盯着孟菀耹。

　　孟菀耹的诊断结果也很快出来了，她拔出插在老夫人脑后的银针，看着上面泛着的蓝光，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

　　“老夫人，请问您这病有多久了？”孟菀耹将银针擦干净收起来，她站的位置较为隐蔽，所以别人并未看见她的小动作。

　　“嘶——得好多年了，我记得是老大媳妇入门那年开始头痛的，到如今都有二十几年了。”

　　大房媳妇接话道，“是了，有二十六年了。”

　　“那年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孟菀耹追问。

　　“没有吧。”老夫人回想了一下，不确定地问大房媳妇。

　　“没有的，我们一家子向来都是和和气气的，这么多年来也没生过什么龃龉。”大房媳妇解释道，其他二房三房也点头表示赞同。

　　孟菀耹思虑再三，还是没有把老夫人中了慢性毒这件事说出去，只说了一些常见的老人会得的毛病，说扎几次针再喝几服药就能好了。

　　“真能好？”大房媳妇拉着孟菀耹的手臂，心里升起了一点希望，“可之前看过那么多的大夫都没有用，不是我小看你，实在是我们已经不抱希望了。”

　　孟菀耹斟酌着说，“老夫人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病，之前的大夫比较循规蹈矩，没有查到老夫人后脑有个血块，所以才会造成脑袋疼，我比较莽撞一点，误打误撞查出了老夫人的病因，所以才敢说这个话。

　　孟菀耹半真半假地说完，老夫人身上的毒下得很刁钻，寻常地方即便扎了针也看不出来，只有脑后的天柱穴积累了少量的毒素，所以才会导致老夫人头痛难耐。

　　而这个世界几乎没有女大夫，寻常过的男大夫是万万不敢扎侯府夫人的天柱穴的。

　　阴差阳错就拖到了现在。

　　孟菀耹查清了病因，在两个侍女的帮助下成功给老夫人针灸，最后一根针拔出来的时候，老夫人不禁喟叹了一声。

　　“好舒服啊。”

　　三个夫人都十分惊奇，竟然真的有用！

　　孟菀耹又写了几个祛毒的方子，并嘱咐老夫人后续若再头痛，可以照着这个药方抓药。

　　三个夫人千恩万谢，要留孟菀耹吃饭小住，拖着人不让她走。

　　“你们且松开吧。”老夫人呵呵一笑，头不痛了，整个人都爽朗起来，她笑道，“她独个出来，又没父兄母亲相伴，怎好叫她迟了回去的时辰。”

　　孟菀耹感激地看老夫人一眼，“老夫人说的是，不是我不愿意留下，实在是我独自在外有诸多不便，还望三位夫人体谅。”

　　三个夫人现在看孟菀耹是哪哪都顺眼，就说既然不能吃饭，就多带些礼物回去，于是就给她装了三个小匣子。

　　孟菀耹只看了一眼就阖上了。

　　里面满满的都是珠宝。

　　三位夫人亲自将孟菀耹送上回家的马车，之后大夫人支开了老二老三媳妇，独自去了老夫人的房里。

　　“母亲。”大房媳妇一进房门就将下人都叫出去，自己将门关好才走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手里已经有了一封写好的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她伸手递给老大媳妇，“找个信得过的人送出去。”

　　老大媳妇点点头，“这次竟是叫我们赚了，也不知道那位是何意思。”

　　“不懂的就少打听。”老夫人敲打了一下儿媳，又道，“若不是我那三个儿子不成器，几个孙子也一事无成，至于让我这么大的年纪还豁出命去为你们挣前程？”

　　“这次是我运气好遇到了孟家丫头，不仅成了事还叫我多年的病痛也得以缓解，若是运气不好遇到的是旁人，只怕这会府里要挂白了。”

　　“母亲！不许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老夫人听了儿媳的训斥也不恼，心里反而熨帖起来，她这辈子最好命的就是嫁了个好丈夫，又娶了三个好儿媳。

　　只是儿孙不争气，背靠着侯府这么大的名头也没能谋个一官半职，她这个侯府说的好听，可到底比不得真正的侯门，不能世袭，等他们两个老的百年之后，那才真是没了指望。

　　“不说那些了，你同二房三房商量一下，看谁家出个人去顶了这个缺，趁我和你公爹还在，你们得把这个家撑起来！”

　　大房媳妇一一应了，又服侍了老夫人睡下这才出门。

　　只是心里的的疑惑越来越大，那位大人为何要指名让孟家的丫头来给婆母看病？她实在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