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重新创造羁绊的第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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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店内。
案件差不多结尾，坐在椅子上等乱步的五条葉百无聊赖地环顾周围，先前被吓得惊慌失措的客人们已经冷静下来了，说说笑笑，完全看不出来这里方才经历了一场命案。
不得不说，这种适应力很强悍。
乱步耷拉着脑袋走过来，顺手挠了挠自己的脸，五条葉注意到他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了下去，便不在意地低下头。
江户川乱步坐在他面前，像只猫似地懒洋洋趴在桌子上，顺势摇摇头，脸在桌子上蹭来蹭去。
五条葉不免得有些在意起来:“不嫌脏？”
乱步弓起身子，恹恹地揉着眼睛，脸上是在桌子上滚来滚去印下的红印。
“痒。”
五条葉看着乱步皱巴巴的神情，就觉得自己的脸也痒了起来，他故作漫不经心:“那你在桌子上蹭蹭有什么用。”
“桌子凉。”
乱步下意识揉揉自己的脸，恍惚间还残留着之前滚烫的温度，他突然有点委屈，小小声地自我安慰道:“乱步大人才不在意。”
葉没办法视若无睹了，他起身走到柜台前，踮起脚尖对老板道:“您好，请给我一个冰袋。”
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认真，灿金色的眼睛显出焦糖般的色彩。
拿到冰袋的五条葉站在乱步面前，拉长了语调毫不客气道:“你脸凑过来一点。”
乱步伸长了脖子，那双绿眸仿佛倒映着葱葱郁郁的挪威森林，他眨了眨眼睛，凝视着五条葉专注而亮的眼瞳，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金瞳的主人撩起眼皮看向他。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便顺着自己的想法，像猫一样惬意地在五条葉拿着的冰袋上蹭了一下脸颊。
五条葉的手僵硬了一瞬，又缓缓放松身体，在乱步和冰袋微微触碰的时候，他有一瞬间感受到了对方脸上传来的温热体温。
想捏——
男孩收回手时已毫无异样，他抬头看向乱步，淡定地把冰袋放在桌子上。
“要一起离家出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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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横滨贫民窟。
想活下去，就必须用獠牙和利爪来面对一切，毫无尊严，蹒跚独行。
在这里，没有小孩子，只有拼命想活下去的野犬。
最糟糕的是——
现在是夏天。
道路上到处都是挣扎求生的人，有的死了，有的在前往死亡的路上，人性在此彻彻底底暴露出来。
狰狞。
可怖。
疯狂。
以及……软弱。
这些死去的人赤/身裸/体，仰躺着，跪趴着，像垃圾一样随意地倒在路上，活着的时候各人有各人的不同，死了倒都一样了，苍蝇对这些最为一视同仁，盘旋不休，尸体腐烂后的恶臭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一部分。
“哥哥……”
银紧紧捂住手里的药盒，她急切地穿梭在街巷，那些窥.视者在触及到她的目光时一瞬间又收了回去。
“这是哪？”江户川乱步好奇地打量四周，闻见空气中的尸臭后皱了皱鼻子。
“贫民窟。”
五条葉眼疾手快地捏住少年棉花糖一样柔软的脸颊，又立刻被乱步反捏回去，两个小孩子互相捏着对方的脸，谁都不肯松手。
“唔——放手!”乱步扬起下颌，试图挣开。
“不要——我要把你卖了!”五条葉被捏得龇牙咧嘴。
两只猫猫互相瞪眼开始原地打转。
“小鬼，我的药就是你偷的吧！”
“放手!”
“和她有什么好说的，看她要被打死的时候能不能这样嘴硬!”
伴随着难听的污言碎语，暗处传来踢在人身上的打斗声，正在巷子里绕来绕去的两人被吵闹声吸引注意力。
江户川乱步眯起眼睛，和突然抽风的五条葉对视，“不要这么粘人。”
他知道说什么话会让五条葉松开，但见对方真的像触电了般猛地弹开还是有点错愕。
“啧。”
五条葉没等乱步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就转移话题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乱步纠结了一会，就愉快地点点头，两人轻手轻脚靠近巷口，探头探脑地往里面扫视。
大概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蜷缩着死死抱紧手里的东西，四周大她不少的男人围着她拳打脚踢，女孩的面容模糊不清，乱糟糟的头发盖住了她的脸。
“还这么硬气呢？”其中一个男人脸上挂着恶心的笑，蹲下去一把抓住女孩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扯起来。
女孩没忍住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哀鸣，男人却像是得了趣，拂开女孩的头发，对同伴们笑道:“这小妮子，长得还挺好看，”又全然不是带着夸赞的语气，仿佛是宰猪狗一样的不屑。
五条葉见状脸色徒然一变，他冷凝着脸，垂下视线，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快上!”乱步捏了捏五条葉的掌心，对着瞟过来的小孩理直气壮道。
与此同时，听到了巷口的说话声，那几个围在一起的男人向同伴暗递眼色，选择打发一个最矮小的家伙过去看看。
那个被推出去的倒霉家伙敛气屏息，哭丧着脸靠近巷口转角处。
眼见快被发现，五条葉索性一脚踏进暗巷，耷拉着眼睛瞥了对方一眼。
“什么嘛，”男人顿时长长松了口气，“是一个小孩子。”
“喂，想英雄救美吗小鬼。”那群男人看见是个小男孩，又很得意地笑起来。
五条葉不理会男人隐晦的恶意和威胁，兀自朝女孩走近，那女孩意识到形式的转变，小心翼翼抬起头来，手仍紧紧护住怀里的药盒。
五条葉冷眼睨着三个歹徒，几人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走向他。
“搞什么，小瞧我们吗？”被忽视的感觉让男人们勃然大怒，手持刀用力向五条葉刺来。
五条葉总算正眼看向他们，手指处夹着的碎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出晃眼的亮色。
“蠢货。”
话音刚落，他便扑向对方，男人的喉咙被玻璃割开，鲜血喷涌而出。
“什么？”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五条葉就一个翻身，迅速避开利刃，将碎玻璃插入另一个男人的胸口，手腕一拧，将对方的心脏搅烂。
当他拔出碎玻璃时，男人的血液从伤口喷出，溅上五条葉的侧脸。
“砰!”
率先回过神的男人拔出插在腰间的木仓对准五条葉扣下扳机。
五条葉侧身趴倒，瞄准男人的眼睛用力掷出碎玻璃，男人惨叫着倒在地上，捂住眼睛哀嚎。
五条葉确认对方失去反抗的意志力后，起身踹了他一脚，男人呜咽着跪伏在地，战战兢兢地颤抖。
“完美。”
五条葉老神在在地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转头对走出来的乱步挑眉，“厉害吧!”
乱步对着五条葉做了个鬼脸，假装没有听到这句话。
“哼，”五条葉很大度地不和乱步计较，他再次掀起衣角抹了抹脸，确认干净了后才走近蜷缩在地上的女孩。
“起来吧，”五条葉对女孩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银，”女孩勉强从地上支撑着爬起来，瑟瑟发抖地垂着脑袋，她披着破旧单薄的外衣，掩不住被打出的伤口。“芥川银。”
五条葉揉了把头发，“他们穿的衣服都脏了，我带你去找其它干净的衣服。”
女孩闻言小心地仰头看五条葉，从未接收到善意的她捏紧药盒，嗫嚅着不敢搭话。
“走吧，”五条葉见此，毫不介意地把外套披在女孩身上，注意着不碰到她的伤口淤青。
女孩趔趔趄趄跟着他走，现在是白天，天空万里无云，她仰望着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半大男孩，稚嫩的容颜还带着伤痕，也掩不住她纯粹直白的目光。
“我要救我的哥哥……”这句话戛然而止，银害怕救了她的男孩生气。
“你哥哥怎么了？”
“食物中毒。”乱步挂在五条葉身上，一点也没在意对方比自己还小，“你拿的药没有用。”
“那得买新的药才行。”
五条葉很果断地回头，把地上的尸体掏了个遍，瞧见乱步迷茫的眼神义正言辞道:“花钱买药，天经地义。”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银对这种行为习以为常，她急忙跑到五条葉面前蹲下，对男孩弄脏的手颇有些心痛，“我来吧大人。”
“叫我五条葉就行了，”男孩顺手指向乱步，“他是江户川乱步。”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重新创造羁绊的第六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