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壹·弹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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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还得从三周前起......
阴历七月十五，晚上，还是个起了浓雾的晚上，715国道上几乎没什么车，下了夜班的余贵开着新买的车，从公司出发，准备回家。
本来是不打算走715国道的。谁知南五环封了路，堵得严严实实的。没办法，南五环不通，只好绕路走715国道。见有施工人员，余贵从车上下来，掏出口袋里的“黄鹤楼”，抽出一根递给施工人员，点上后，余贵用下巴指了指施工人员身后，问道，
“什么情况？连夜干？”
那施工人员满脸疲惫，抽了一口烟，回答道，
“别提了，追尾，十几辆车，搞了半天才知道因为一个弹珠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掉在了路上，头车轧了上去就爆胎了，在路面上打着转转儿，后面的车就来不又躲，连着几个撞在一起。好家伙，救护车来十几趟了，听说都死了好几个了。呦，你说这遭的什么罪啊？”
说着，“嘟嘟”来了辆救护车，那个施工人员赶紧把封锁线打开让护车进去。
余贵没辙，上车后，看了下表，夜里12点的多，绕路的话，1点多才能到家，多出来个足足半个多小时，想想也是点背，叹了口气，转到715国道上。
余贵走在715道上，就纳闷了，好歹也是个国道，又没在市区，连个货车都没有，不是重要的物流线吗？
走着，雾是越来越大了，半径5米开外就看不到了，远光灯开着根本没用，照在上面白花花的一片。
很快，余贵额头渗出密密的汗，他现在是完全凭着感觉开车。毕竟是国道，路非常平稳，他渐渐大胆起来，车速也提了上来。照这个速度可以省下至少十分钟。
他额头上的汗也退了下去，以为可以顺利到家，就当他想着到家后立马要倒在床上时。意外来了...
“咚！”
一声闷响。
余贵分明看见一个东西撞在车上后翻滚了几下倒在地上。他急忙刹住车，趴在方向盘上愣了几秒，打开车门走了不来，立刻吓得双腿发软，那倒在地上是个小女孩儿！
余贵额头上再次渗出密密的汗珠，他揩了-把，走向那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小女孩儿。蹲了下来，小女孩儿昏了过去，余贵想叫人，可环顾四周，浓雾什么也看不清，拿出手机，见鬼！一格信号也没有。
他试着叫醒小女孩儿，但只是徒劳，根本没反应。
他慌了起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手机还没信号，小女孩儿面临首生命危险。他拿着手机站了起来，突然跳出一格信号，极其微弱。
余贵欣喜若狂，立刻拨出＂120”，可是电话那头却是“滋滋”的杂音，他这才想到因为追尾，救护车根本不够用。
他再次蹲下来，彻底没办法了，他现在想哭，几乎是快要崩溃了。想着这四下无人的地方怎会突然出现一个小姑娘？又怎么正好不偏不地撞在自己车上？越想越纳闷，本来点儿就背封路线道不说，还撞了人，最糟糕的是连个护车都叫不来。
这时，小女孩儿动了一不。余贵立马看着她，小女孩儿慢慢开眼也盯着余贵，接着咧开嘴竟露出一个微笑，紧接着就又陷入了昏迷。
这一笑，余贵直接起一身皮疙瘩，只觉得瘆得慌。
也许是老天开了眼，他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立马跳起来，冲救护车方向大喊。救护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医生看见倒在地上的小女孩儿，立马把她抬了上来。
医院乎术室外，余贵焦急地等着。“手术中”三个红字亮得让他心烦意乱。这时医生从手术中走出来，看见余贵，说道，
“你是家属吗？”
余贵摇了摇头，向医生说明情况后问，
“她么样了，有没有事啊？”
医生摇了摇头“抢救无效，病人离世...可惜啊，还是个孩子。”
“不可能！她刚刚还对我笑呢，怎么会说抢救不过来就抢救不过来呢？”
“笑？”医生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议的事，“开玩笑，你车速那么快，她当时就已经颅内出血了，陷入昏迷，还对你笑，根不可能，至少从医学上来说可能性为零。”
医院联系不上家属，也查不出任何有关这个小女孩儿的资料，她就像凭空出现似的。没办法余贵就把她先葬在了公墓里。
一周后，也就是阴历七同二十三，事情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余贵克制住自己不去想这个事，但是它仍然时不时蹦出来折磨他的神精。
已经失眠好几天。
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小女孩沾满血的脸和诡异的微笑，不停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没多久，便出了一身冷汗。
屋顶突然传来脚步声，连续好长时间。断断续续又很有规律。
余贵听了一会儿，深身发毛。楼上的天台按理说应没有人才对，况且谁大半夜会在天台上跑来跑去？
他努力让自己不去听这个声音，拿枕头蒙在头上。可是脚步声的穿透力却报强，穿过天板，刺过枕头，直击余贵的鼓膜。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忍受不了这个声音了。披了件外套，拿着手电筒，准备上去一探究竟。
这是个老式公寓楼，据说是上个世纪英国人建造的，有些年头。余贵住在十三层，电梯也是老式的电梯，年久失修，总是“吱吱呀呀”地叫着。
电梯不能上天台，想到天台还得爬梯子，余贵把电塞到口袋里，顺着梯子爬上了天台，擦了擦手上黏糊糊的东西。拿着手电照了一下，什么也没有。
“见鬼，什么也没有。”
准备下去时，突然有人扯他衣角，他浑身一哆嗦。天台很空旷，有人的话一下就能看出来，刚刚明明什么也没有。怎么会有人扯自己衣服？
当他回头看时，更让他吃惊的事发生了！甚至可以说是完全颠覆了他的唯物主义世界观！那个早应长眠在公墓的泥土下的小女孩儿现在正站在自己身后，身上的裙子上全是鲜血，小女孩儿瞪着眼睛，说，
“叔叔，看到我的弹珠了吗？我找了一晚上了。”
余贵腿一软，跌坐在地，脑中画面飞速闪过，各种灵异事件像炸弹一样在他脑中炸开，这个小女孩儿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小女孩儿见余贵不说话，又冲他露出那个诡异的微笑，余贵是彻底受不了了。“啊”了一声，手电筒摔在地上，灯光一闪，小女孩儿便不见了踪迹。
这直接让余贵失去了最后的心理防线，各种情绪像洪水一样冲击着他。他跌跌撞撞下了楼，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
他甚至患上了神经衰弱症，稍微有些动静，就能让他提心吊胆的。
第二天早上，余贵顶着黑眼圈准备坐电梯下楼。站在门口，等电梯门开后，走进空电梯，按下一楼。这个古董电梯，“吱吱呀呀”叫着把他往下送。
他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劝自己说可能因为睡好，出现了幻觉。对，就是幻觉。
就当余贵准备长舒一口气时，他的神经中枢各诉他：身后有东西！他呼吸急促起来，咽了口唾沫，缓缓回过头去，那个小女孩儿正站在电梯的一角，冲他露出那个极其诡异，极其瘆人的微笑。
这如果放在正常的小女孩儿脸上，还是挺可爱的，但放在满脸是血，脸色苍白的小女孩儿脸上，便是诡异，小女孩儿说道，
“叔叙早啊，上班吗？”
余费双腿一软，瘫坐下来，趴在地上，几乎是快哭出来了。
“求求你别跟着我了，虽说是我害了你，但我不是有心的，你有什么怨气，可以到下面找阎王评理，等我死了，我一定下油锅赔罪。你现在是赶快投胎吧。”
可是他面前早已没了小女孩的踪迹。余贵魂不守舍地出了电梯，坐上车，面无表情地发动，上路，还不停地劝自己
“幻觉，幻觉，这是唯物主义社会，不会有那些脏东西的。”
南五环上，车水马龙，在与715国道的交汇点的红绿灯停下，余贵根本没心思好好开车。绿灯了，他没发现，突然后座来声音，
“叔叔，绿灯亮了。”
余贵猛地一怔，从后视镜里拿到面色苍白的小女孩儿，撞开车门，冲了出去，不料正好迎上后面上来的汽车…
余贵倒地那一刻真想从此再也起不来，永远摆脱那个小女孩儿。
但他没能如愿，只是肋骨轻微骨折，在院里躺了两个星期。明天，也就是阴历月八月初八就可以出院了。
初七晚上，余贵被尿憋得难受，起床上厕所。走到室内厕所，推了推门，没推开，
“里面有人吗？”
“有。”是同病房的老王。
“大的小的，快点儿。”
“大的，别急，刚进来，估计得要点时间，你去外面尿。”
无奈，只好出去，披了件衣服，推开房门就出去了。
他住在1609号病房，在走廊尽头倒数第二个房间，要上厕所，得到走廊另一头。
“真麻烦，这么远。”
上完厕所后，经过护士站。值班护士都睡着了。余贵自己端着水壶倒水，突然，他听见身后的走廊有脚步声，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他裹紧衣服，回头看，空荡荡的走廊什么也没有。他想着或许是谁尿急跑了过去，但没多久，站在空的走廊上，脚步声分明在耳边响起。
余贵突然想到那个小女孩儿，脑中一片杂乱，立马准备回到病房，走到走廊尽头。1607，1608，然后是1910？
余贵以为自己花了眼，倒着看了一遍，1610，1608？少了一个房间，1609去哪儿了？
此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叔叔，你也在找东西吗？那你看到我的弹珠了吗？”
余贵跌坐在地，大叫着。小女孩儿也由微笑变成了大笑，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着惨叫声和极其诡异的笑声……
1609的门被打开。老王伸出头来，看着空荡的走廊。
“这小子怎么还没回来。”
次日清晨，新闻上主持人报道。
“昨天夜里，也就是阴历八月初九凌晨，市医院发生一起坠楼事件。死者为该医院住院部病人，佘贵，男，26岁，从16楼坠楼致死。现场十分混乱，人体组织到处都是。经法医处理工作，该男子还有一颗眼球尚未寻回。警方正在介入调查中。”
医院1609病房，几人在讨论，老王说道。
“你说真邪了，昨天晚上余贵那小子去上厕所，就再也没回来了。”
“刚刚昨天的值班护士说，她一整夜在玩手机，没看到有人出来啊。”
“那真奇怪了，没看见人出来，也没听到动静，怎么就会掉下去了呢？”
“……”
715国道，一个小女孩儿蹦蹦跳跳地走在路上，手里拿着一个眼球。
“太好了，终于找到我的弹珠了。”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壹·弹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