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献君》元谷沨

8、008目的不纯

　　穆姣头低垂，让人看不到脸，一眼瞧着十分恭敬懂规矩的婢子。

　　赵祯眯着眼看着她，再见到这鲜活的人，过去的记忆越发清晰，记忆回溯，那日他从宫中回来喝了一点酒，只是一点，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一点被人加了作料的酒，没有叫任何人跟着就趴在书房，她是怎么做的，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摸进书房，对他图谋不轨，趁他最虚弱的时候，对他上下其手……，最后他从了，把她养在自己身边三年，直到她离世。

　　这次本王不给她这个机会，看她怎么对自己下手。

　　“这里不需要伺候了，下去吧。”

　　穆姣听闻颔首默默退出，赵祯见状嘴角勾起。

　　“看茶。”

　　穆姣楞，刚让她下去，这会儿还要看茶。

　　赵祯随手抄起一本语录，淡淡道，“回去好好想一想看中哪家姑娘，之后给本王一个答复，争取今年本王听到你成亲的消息。”

　　竟然是让吴丰离开，还以为是在说她。

　　乖乖的上前给赵祯喝了一半的茶杯满上，再次退回刚刚所站的位子。

　　吴丰纯情小伙似的，顶着涨红的脸退了出去。

　　穆姣弓着身子一动不动，直直盯着地面，心想她要不要退出去，应该退出去，每次红霏都是倒了茶就退出去了，茶水倒好后，穆姣慢慢毫无声息的往外走，人刚走到门口，身后赵祯的声音传来。

　　“看茶。”

　　回到住的地方，穆姣瘫在床上，感觉自己经历了一次劫难似的，虽然俩人现在没有交集，完全是陌生人，只要她不主动，对方是绝对不会低下那高贵的头颅，多看她这种毫无不起眼身份卑贱的人一眼的，不知是俩人曾经关系太近，还是太熟悉他的一举一动，一见他心里就慌慌的一点陌生感都没有，生怕一时忘记自己的身份，突然性起爬他身上粘腻的叫着，王爷，妾身想要一套头面，妾身想要银子，一想到那场面，浑身恶寒。

　　脸深深埋进被子里，双手握拳用力敲打床面。

　　“出什么事了？”

　　红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穆姣猛地抬起头。

　　“红霏。”坐起身子面对红霏，穆姣面露喜色，“我去倒水回来你就不见了，你去哪了。”

　　红霏面色有些尴尬，“我……我突然肚子有点疼，所以就……。”

　　“王爷叫了奉茶，你又不在我就进去了，哇，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咱家王爷，他长的好英俊啊，平日里都是你去奉茶，我都没见过咱家王爷面，这下见着了，他长的可真好看。”

　　见穆姣欣喜的样子，红霏脸色一沉，勉强露出一抹淡笑，转过身走到水盆前洗了洗手。

　　穆姣特意打量红霏见她脸色难看，眉头挑了挑，转过身躺在床上面向里，早就猜出红霏的目的就是奔着赵祯来的，平日里奉茶她都看的紧，所以她故意夸赞赵祯，就让她着急，她相信下次红霏绝对不会给她任何机会靠近王爷的。

　　次日一早，穆姣将自己新做的水粉色裙子穿上，现在穿着裙子有点薄，可还是硬着头皮换上，头发上也换了木簪改为银簪，就连自己新买的红色手链也戴上。

　　一身打扮整个人变了一番，粉色衬托穆姣整个人肤色都白皙了许多。

　　“穆姣你这是？”

　　“好看吗？你说我这样打扮，待会儿给王爷奉茶，王爷会不会多看我两眼，兴许他一高兴在夸我几句。”

　　红霏脸色骤变，在看穆姣仿佛看着一个敌人似的，穆姣佯装看不见，走到镜子前擦了一点口脂。

　　一早上红霏都没有与穆姣说过一句话，俩人站在王府书房前远远的一对比，便能分出个模样高低。

　　书房中一声茶，穆姣仿佛来了精神似的，捧着茶壶便准备进去。

　　红霏见状好似不经意间抬起手臂，用手肘压住穆姣的手臂，抬腿便进入屋内，不一会儿红霏出门，一切不曾发生的模样，穆姣眨了眨好似不解，一整天穆姣完全没有进入书房的机会，下了值俩人回到住处。

　　穆姣如泄气般抱怨，“白打扮了，还以为今天能见到王爷呢。”

　　红霏听闻嘴角勾了勾，一副胜利者的模样，脱掉身上的衣物换上睡觉的衣服，拿起盆准备出门去井边打水。

　　“红霏等等我，我也去。”红霏如同听不见似的，直接离开。

　　当然走后，穆姣立即变了个态度，“真是个单纯的小丫头。“一天了防她就跟防贼似的，不过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以后奉茶她就不用进去面对赵祯了。”

　　褪去身上的衣服首饰，换了一身简装，端起水盆，拿起白巾跟着出去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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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正浓，屋外风声呼呼的刮着。

　　“皇叔，你已过知命之年，荣华富贵一生，就算现在殁了也不枉此生了，侄儿已经给你准备了上好的棺木，待你走后侄儿定将厚葬你的。”

　　赵祯喝了毒药坐在椅子上，浑身动弹不得，即使身体痛苦，五脏六腑如同焚烧，嘴角溢出黑色血液，眉头也不见他皱一下。

　　露出一抹渗人的笑意，“本王一辈子打过无数次胜仗，形形色色浏览过不少的人，却唯独看漏了你。”

　　赵元嘉嘴角勾了勾，“皇叔错了，你的眼光没有错，当初你一路扶持朕登基，帮助朕稳定朝纲，这一切的一切朕都记在心里，对皇叔也是万分感激的，只是感激归感激，皇叔的地位太稳固，朕不得不先一步做出选择。”

　　血再次从嘴里溢出，“胜者为王，终究是你赢了，只可惜，不出五年你的皇位就得让出来，本王会在下面好好的看着你如何将手中的皇位拱手让出去。”

　　赵元嘉脸色骤变，“你做了什么？”

　　赵祯冷笑，“本王无需做什么，你虽然登上皇位，骨子里的性子谁都改变不了，就你，赵元嘉你的下场会非常凄惨。”

　　一口血喷出，眼前一黑，下一刻从床上猛地惊醒。

　　赵祯坐直身子，口中喘着粗气，他又梦到死前的一幕，那窒息感让人透不过气。

　　起身踉跄的走到桌前端起已经冷掉的茶一饮而尽。

　　额头布满汗水，浑身粘腻，身体燥热让人不安，推开窗子微风习习，清凉的风吹在脸上让人清醒了许多，头疼越发清晰，“本王头疼，过来给给本王捏捏……。”画风一变赵祯转过身，身后空无一人，一场梦境将自己带入从前。

　　“该死。”

　　——

　　“教书的先生说：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卖药的郎中说：若药不暝，厥疾不瘳。”

　　“算命先生说：不知名，无以为君子也。”

　　“皇上，这是么了？”皇后郑氏盘腿坐在软榻上，手里揉捻着佛珠，闭着眼睛默念佛经，当听皇上自言自语后，发出叹息声不由睁开眼。

　　皇上赵怀站在门口仰望天上的月色，不禁苦笑，“元奕走了两年多了，最近朕常常梦里见到他。”

　　提起太子元奕，郑皇后捻佛珠的手顿住，太子元奕是她的嫡子，两年前太子病逝如同要了她的半条命，打那起她便不在理会后宫的事，常常躲在寝宫念起佛经。

　　“皇上有事就直说吧。”郑皇后了解他，若不是有事绝对不会在她面前提起太子元奕。

　　赵怀转过身静静的看着郑皇后，他们俩人自幼长大又是少时夫妻，虽然是一君一臣，多半又是知己，郑皇后懂他的一切，不论做出什么事都符合他的心思，俩人共同孕育的孩子也是他理想中的样子，只是可惜孩子福薄，在人世间未曾逗留多年便离他而去，这一去不仅带走了他的期望，也带走了皇后的半条命。

　　皇后伤心过度，此后不再管后宫之事，常常躲在深宫中念佛，即便如此他还是喜欢有心事就和她聊。

　　“近日朝堂上的催促朕立太子的事层层不断，朕想了许久想要和你商议一下。”

　　郑皇后轻声笑道，“皇上，奕儿已经走了两年了，皇上挑选新的太子是在正常不过的事，臣妾没有意见。” 皇上在意她的想法，心底还是有些感动，只是元奕不在立谁为太子都与她无关。

　　赵怀不想嫡子离世两年，就寻找下一个人继承太子之位，更不想因为这件事伤了嫡妻的心。

　　“朕找了赵祯商议过这件事。”

　　郑皇后抬起头，好似很期待知道赵祯的反应。

　　赵怀苦笑，“朕本想在余下皇子中挑选，那混小子竟然说哪个都行，朕跟他说其实朕真正属意的还是他，结果像触碰他的逆鳞似的，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郑皇后淡笑，“他没把你书房砸了，你就该烧高香了。”

　　赵怀会意，轻笑点头，“是啊，那脾气像极了高祖。”赵怀表情严肃道，“你觉得元嘉怎么样。”

　　四皇子元嘉，生母早逝，又无母族庇护，如今十四岁已知晓事理，年纪尚轻完全可以重塑。

　　“皇上定夺就是，妾身没有意见。”不管太子是谁都称她为嫡母，是谁又有什么重要呢。

　　“赵祯那缺少女眷，朕想让你物色一下合适的人。”他几次提议给契王赐婚都被拒绝，碍于先帝遗旨不干预契王婚事，他早就下旨赐婚了。

　　郑皇后听闻愣了下，上次契王府设宴，皇上就曾提过只不过她身体抱恙并未参与。

　　“皇上担心契王臣妾知晓，只是契王那脾气，不如先探探契王自身是什么意思，在物色人选可好。”

　　“他那脾气要怎么探，还能把人拉过来谈心不成。”

　　郑皇后轻笑，“不如把荣夫人召来，让其帮忙打理王府，您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