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献君》元谷沨

13、013 修

　　“你倒是厉害，才上王爷马车，这会儿又觊觎黎王起来。”红翡语气酸得很，刚刚过来就瞧见穆姣与黎王有说有笑的。

　　穆姣见状淡淡一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与达官贵人交好总是没错的，说不定哪天就跟着飞黄腾达了呢，你说是吧。”

　　“你，你好不要脸，身为低等婢子，还妄想攀上高枝，也不怕爬的抬高摔个半死。”

　　“还好吧，低等婢子也不妨碍我有自己的梦想，摔死最后还是摔残，最起码爬上过高枝，还有我其实挺注重我这张脸的，毕竟还得靠它吃饭呢。”红翡被气的面目狰狞离开。

　　穆姣坐在马车外与车夫同坐在外面，她不想进那个马车里，看着她们三个人浑身憋得慌，她之所以说这样难听的话，就是不想让红霏左一趟试探她，右一趟的试探她，明明对方心思更加明显，现在反倒责备起她来了，别说她对赵祯没什么心思，若是有半点心思哪里还能轮得到她在这嚷嚷。

　　目光随着马车行走而略过周边的景色，心里盘算怎么接近黎王。

　　阿嚏，赵锦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辛子见状拿出毯子给赵锦盖上，“今天寒露大，您还是老实在马车上待着，别去其他地方晃荡，这马上就到扬州城，要走水路，到时床上摇摇晃晃也不知你是否受得住。”赵锦有晕船的毛病，以前只是小打小闹，随着年纪的增长，这晕船的毛病越发严重。

　　“我没事，我有事交代你，去查一查我不在这几年，契王身边都收了哪些人。”

　　辛子面露犹豫，“这远行的路上怎么去调查这个。”

　　阿嚏。

　　“远行的路上怎么了，你派个暗卫快速回西京，正好契王府现在没有人更好打听，去吧。”

　　知道自家主子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虽然不情愿还是按照赵锦吩咐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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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浩荡荡的队伍跨进扬州地界，人来的多，带的物件也多，一连租下四艘大船载人和物，在队伍前先行。
　　“我看有人走陆路了。”

　　“恩，朕允许的，说是晕船害怕耽误朕的行程，朕就让他们自便了。”

　　“多余带着他们来。”

　　郑皇后上了船，人就有点晕乎，在船上休息，趁此机会赵怀便来了赵祯的船上。

　　“朕有朕的打算。”这次出门不下月余根本回不来，天高地远难免会有人起幺蛾子。

　　“怎么老看那书，朕发觉你自打坠马后性子变得沉稳了些，到有种老气横秋之感，过来跟朕下盘棋。”

　　赵祯侧坐黄花梨木椅子上，手里端着书似看非看，这些书他读了不下百遍，早已倒背如流，现在拿着它不过是想干点什么，不想让自己闲下来，免得胡思乱想。

　　“不下。”

　　“不下，为什么？”

　　“不想下。”赵祯语气慵懒，似乎连话都不想说的那种。

　　“混小子，你跟赵锦怎么就能下到一块去，跟朕就不想下。”赵怀先将棋子摆弄好。

　　“我想一个人待着，你去找别人下棋去。”

　　赵祯直言撵赵怀离开，赵怀脸色一暗，“放肆。”

　　赵祯面色平淡，毫无波澜，轻描淡写的瞥了赵怀一眼，那眼中一点惧怕的影子都没有，继续翻动手中的书，“你儿子那么多，找他们下，还能联络联络父子感情，顺便看看这三个儿子哪个更孝顺。”

　　赵怀沉默片刻，终是笑出了声，“被你气死。”赵怀喜欢赵祯，不光因为他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更重要的是对方打心底敬重他，又不惧怕他身份的人，人一旦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便有了高处不胜寒的危机，赵祯难得一直保持他们皆是皇子时对他的态度。

　　“之前问你，这三个孩子你觉得哪个更适合做太子，结果你一副谁也看不上的样子，现在又让我与他们联络感情，你到底怎么想的。”

　　赵祯将手里的书放下，坐正身姿拾起案几上的茶轻轻喝了一口。

　　“我没怎么想，只是以旁观者看问题罢了，你现在年轻力壮，单看你的气色活二十年不成问题，二十年间你怕培养不出新的太子吗？”

　　赵怀沉默不语，赵祯的意思他明白，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私心是不愿意众臣催着赶着让他立太子，每次听见或看见立太子的奏折，都有一种他马上就要殡天的感受，在众人极力劝说立太子一事，召赵祯商议，没想到他竟然让他给皇后调养身子，在生一个嫡子出来，培养十多年又一个优秀的太子，短短几句话正好戳中他心底压抑极深的心思，在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太子，那时在让他立太子退位，他绝不像现在这般犹豫。

　　“元临，逗狗遛马，花天酒地无一不精通，元祈身体病弱已然不能看此大任，至于元嘉……。”提起这个名字，赵祯眼眸闪过一抹凶光。

　　“元嘉倒是聪慧，只是这性子。”

　　提起元嘉，赵怀真的认真观察过他，这孩子学识还是品性都凌驾于元临和元祈，只是元嘉自幼无母妃护着，性子胆小低调，谨小慎微，就算把他放在皇位上也许久才能培养出那份气度来。

　　赵怀会心一笑，自顾自拿起棋子下了起来。

　　“赵锦他找你做什么，没事你还是离他远点的好，他那点龌龊的心思你还看不懂吗。”赵怀不想在继续讨论那三个孩子的事，故而转移话题道。

　　“他没有那胆子。”话已至此想怎么听怎么做都由赵怀自己做主。

　　“你倒是了解他。”

　　赵祯活了五十多年有些事也算经历到，赵锦是他们兄妹中年纪最小的，性命也是最短的，赵家的男人似乎都短命了些，前世郑皇后离世后赵锦赴京奔丧，在回去的路上身陨了，后调查竟然查不出任何痕迹来，最后就断定是意外所致，看在他命不久矣的份上，他可以容忍赵锦过分的举止。

　　“出来前给你选贵女留你宅子里你不同意，索性直接选王妃，江家小郡主江洛霏，我与你皇嫂商议过了，贵女圈里唯有她身份与你匹配。”

　　赵祯眉头轻蹙，江洛霏，怎么又是她。

　　“你不是已经派人来管理我的后宅，这会儿还选什么王妃。”

　　“召荣夫人来实属逼于无奈，给你选王妃才是正经。”

　　乌篷帘拦起，穆姣从外进来，一身水粉色新裙，惹人瞩目，袅袅娜娜身姿，点绛红唇，头发都梳的比平日干净利落，这是精心打扮过的。

　　穆姣恭敬的奉茶随即站在一旁，这船坞甚大，堪比一方小间了。

　　“朕不是与你商量，是通知你，外面现在传言说你……。”赵怀注意到穆姣在，到嘴边的话忍了下去。

　　“朕提前告诉你，无非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等这次事妥后回去就安排你的事。”

　　不经意看了一眼穆姣，“我的事好说，倒是你，你那三个儿子若是知道你此番的目的，你猜猜他们会做什么。”

　　赵祯拿出一信伐，“元临倒是个孝顺的，才到扬州就已经准备好一切，今夜他邀请我去花船听曲。”

　　赵怀接过信伐看着上面的内容，一时怒急，团成一团随手扔在地上，“真是混账，小小年纪不求上进。”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晚上我们一起去，听说今日有烟花放。”

　　赵怀拂袖离开，屋内赵祯神色无波，视线落在站在一旁的穆姣身上，好似不经意间问道，“本王闻到一股淡淡的兰花儿香，不知是哪里传来的，你闻到没有。”

　　穆姣怔了一下，赵祯这是在问她，在他跟前伺候那么久这还是头一次与她说话。

　　“奴婢不曾闻道。”

　　“那是本王闻错了，兰花熏香，夹杂皂角，本该清香怡人，这会儿两者掺和完全变了味道，熏人。”

　　穆姣垂眸不语，难道是皇上刚刚留下的味道，兰花夹杂皂角……。穆姣定神，伸出手在袖口上嗅了嗅，果然是她身上的，今天出门她特意给衣服熏了香，一下子熏多了。

　　赵祯依靠在椅子上，眼神一刻也没在穆姣身上离开，似乎在等穆姣告诉他兰花香是哪里来的。

　　“回王爷，是奴婢身上带的。”

　　“哦，你在本王身边伺候多日，本王可没闻见你身上有熏香。”赵祯坐起身，迷起眼好似看不清东西似的，对穆姣挥手，“你上前儿来。”

　　穆姣愣了下，身子微微靠向赵祯。

　　“不止香味重了，还搽脂抹粉换了新衣裳，可是有什么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