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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咒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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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之人,岂能随意咒杀他人,你我交情虽好,你也得告诉老道,所咒何人,生辰八字,待老道推算一番,若是罪大恶极,老道出手也不是不可,若是个善人,老道劝你及早收手,省的坏了寿数。”京师白山观观主面相清正,一身的仙风道骨,听了朋友的来意,如是说道。
老谋士急道:“从前五百两出手一次,不问因果,怎的现在又多了这许多的规矩。”
“从前我观你面相还算清正,你虽请我咒杀他人两次,老道也是起过卦,都是恶毒之徒,这次你来,面色晦暗,福运被削,显然要害的是位君子,因而折了福报,老道劝你收手,也是为了你好。”老道悠然道。
老谋士思虑了好一会儿,顿足道:“再加五百两可否出手。”
老道只管摇头。
老谋士无法,只得怏怏的出来。
离开白山观没多远,有个道士鬼鬼祟祟的跟了过来:“贵客慢走,吾有一言。”
老谋士转过身,认出这道士是观主的二徒弟:“你喊住我作什么?”
那道士一脸猥琐的凑过来:“您要咒人?”
老谋士迟疑道:“你问这个作甚么?”
那道人从怀里拿出一个匣子:“这是我师父最新研究出来的一款咒物,十分厉害,无需生辰八字,靠近人身十丈内,一个时辰就能叫壮年人缠绵病榻,数年方死,若是超过十二个时辰就是急症暴毙的脉象。我卖给您如何?”
“我若是能近了身,还需找你师父吗?”老谋士没好气的说道。
“这咒物与普通毒物不同,不惧水火,无有味道,任何试毒的法子都难以探测,无需口服,只需黄豆那么小的一块,靠近人身即可成事,研磨成粉,洒在居室,或者混入器具都好使。”道人竭力推销道。
老谋士沉吟了一下。
“我最近手紧,只管您要二百两。就算是这次不用,这么好的东西,您保准能用上。”道人道。
老谋士颇有些心动,又考虑了片刻,拿出了一百两银票:“若是管用,剩下的你去荣王府找我拿,若是不管用,我自会找你师父问罪。”
“您放心。”道人笑嘻嘻的道,又叮嘱道:“这咒物阴毒,您用的时候千万小心,运送的时候莫要把咒物从匣子取出,咒物出匣周围的活物皆受其诅咒,短时间还好,时间一长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丢了性命。”
“知晓了。”老师爷小心的接过了匣子道。
“法衣不需要一件吗?这法衣被我师父用咒法加持过,可保穿戴者不受咒物诅咒。”观主推销道。
“不用。”老谋士摇头,带着匣子下了山。
“东主,这是我从那位朋友那里求来的咒物,一个时辰就能叫壮年人缠绵病榻,数年方死,若是超过十二个时辰就是急症暴毙的脉象。不过咒物出匣,见血才回,须得派遣死士方能成事。”老谋士将匣子取出放于桌上,又将使用的方法给戗州郡王陈述了一遍。
戗州郡王拿了咒物,暗中使人测试,果如老者所说,是急症暴毙的脉象,郡王大喜,命人将老谋士暗中害了:“郭大要是出事,郭中超得疯了,可不能叫查到我头上。”
十二月六日,郭府有一洒扫下仆,忽然七窍流血,倒地身亡,府医看过说是急症,还未等查探是何急诊,又有下仆暴毙,顷刻之间,暴毙数人。
接着便是主人家,郭大人,郭夫人,还有伺候二位的几位下仆凡是主院的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不舒服,府医诊治之后,面色很是难看:“生机流失很快,药石罔效,怕不是急症,像是巫蛊之术。”
一句巫蛊之术,唬的众人脸色苍白。巫蛊之术自古就有,厉害的咒术师能通过咒物千里之外取人性命。
时间紧迫谁也不知道这咒物是何种东西,大伙儿只好将所有的东西都抛下,先离开郭府,又将府邸附近百丈之内的百姓一并迁出,将郭府周围彻底腾成死地。
长子郭寻将附近闻名的神婆神汉,高僧道士全请来了,叫他们解咒,这些人又唱又跳又诵经,郭大人还不见好转,反而更严重了,到了咳血的地步。
一见红,这些人都怕了,意思就是法力不够,赶紧去请更高明的来吧。
夫人刘氏一听这话,就晕倒了,之后人就没醒来过。
郭寻一人又是伺候父母,又是奔波请人,没几天一个小胖子瘦了至少二十斤肉。
迁户司的副手苏天然赶紧上奏朝廷,郭大人中了巫蛊之术,看朝廷是另派人来,还是能派遣高人过来解咒。
柳白则是一面通知了三壮叫他请慈恩寺的高僧,一面全国寻访善于解咒的咒术师。
三壮收到柳白的飞鸽传书,就慌神了,一面叫牛二拿了他的帖子,请京师周围的各路寺庙道观的高人,一面跑周爵爷府上,求爵爷想办法看能不能请道慈恩寺的主持国师元恒大师出山。
到底是郭中超的嫡子,郭四海的弟弟,周爵爷也不敢耽搁,赶紧入宫陛见,和陛下求了旨意,下旨请元恒大师出山救人。
然而不等各路人马赶到,郭大人就咒发去世了,第二日刘氏也去了,主院的人也陆续咳血昏迷。
噩耗传到京师,郭三乍闻就吐血晕倒了,三壮疼的胸口发闷,喘不上气,半晌抖着手,写了一封告假的折子,要出京亲自给小郭大人扶棺。
陛下瞧他失魂落魄的样儿,也是可怜,郭中超是陛下的师弟,郭品文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便准了。
三壮和郭三披麻戴孝的到了卧龙河畔,郭丞相,郭夫人,郭四海已到了,郭府一片缟素,郭寻一身孝服肿着眼睛在守灵。
郭丞相,郭夫人面色很是憔悴,二人一向很会保养,离京的时候还是乌发,这次见面却夹杂了不少白丝,郭四海也瘦了很多,郭夫人的眼睛肿的厉害,显然是私下哭了不少场。四处漂泊的郭大娘,和小郭大人远嫁的长女还未到。
柳家捎信说,听说郭大人去了,本来因为生了孩子就身体一直不大好的郭大小姐也病倒了,家里担心她千里迢迢身子受不住,别大的走了小的跟着,不叫来,郭大小姐非要来,结果半道病重,只能在客栈里养病,等身子稍好些,再上路。
郭夫人又心疼又气道:“她身子不好,将养着就是了,过来裹什么乱,瞧一眼他爹是能怎的,叫活过来吗?这要是身子骨熬不住跟着去了,品文地下也该多难过。”
京师过来的各路高人虽没赶上救郭大人,其他几个还活着的倒是赶上了,只是高人施法后,都不见成效,只有白山观主瞧了众人的症状,又穿着法衣,带着一缸细鱼冒险入府查探后,带出来一个匣子道:“这咒术我知晓一二,与一块天外奇石有些相似,老道在外游历时,曾去过一处,那里从前地肥水美,后来有一日天降灾祸,落下一块奇石,凡是靠近奇石的活物都会生机流失,不日就暴毙身亡,连草木也不能免,后来那里就成了死地,或有误入的活物皆死,里面白骨累累,老道不忍生灵受苦,多方尝试,发现金与其相克,遂使用铜丝做衣,深入其中将奇石用数层铜匣包裹,方将其收服镇压于本观。
郭大人所中之咒,与此极为相似,皆是生机流失,后七窍流血殒命。这咒十分凶险,老道也曾尝试解咒,却一无所获,诶,此乃天咒,非人力能解也。”
“一派胡言,郭大人一心为民,乃是大善之人,如何就能引来天咒!”三壮怒道。
“老道不是这个意思。”白山观主叹道:“天落奇石,咒的是一方为恶,又岂会针对一人,老道忧心的是,这幕后之人怕是如老道一般遇到这奇石,又将其据为私有,引以害人。”
郭丞相强打精神道:“我记得翰林院里有地理书也有记载几处死地,入者皆亡,或许就是观主所说的这种。”
“查不就知道了,哪里曾经是死地,现在不是了,再看看谁去过,总能查出来。”三壮恨声道。
“这天咒厉害的很,诅咒之物虽消失,咒术却也要数十年方消散,否则一旦进入还是会受诅咒,虽不立时毙命,也会折寿数年,体弱的还会生出鬼面,十分歹毒。”白山观主道:“老道这里有不少法衣,乃金丝编织而成,可暂且压制诅咒。”又指着细鱼道:“细鱼娇弱,靠近咒物对其影响极大,以此可以探测咒物为何物,老道在郭大人的书房发现了一支孔雀瓶,似乎就是咒物。老道怀疑有人将奇石研磨成粉烧制其中,暗中害人。”
“这支孔雀瓶是岳父大人从南洋白月国买到的,孔雀是白月国的祥瑞之物,大郎喜欢,岳父大人就送了他,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郭丞相思索片刻后道。
“只怕是近期有人调换了孔雀瓶。世上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瓶子,经常洒扫的下仆岂会不知。”三壮道:“书房里洒扫的下仆可在?”
“死了。”郭管家道:“整理老爷书房的郭青自小就是大少爷的书童,郭青的父母是京师府上的下人,一家子身家性命全系在郭府,按理不该背主。”
“有没有背主,调查之后才能知道。”三壮道:“先将这边郭郭青相熟的人找来问一问。我写信给唐思勤,请他查一下京师郭青的父母,若是郭青有问题,怕是潜伏已久,再者孔雀瓶既然是南洋之物,想要仿一个一样的,并不容易,这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主院的人因为咒物都死伤殆尽,郭管家治家很严,不许下人四处乱窜,也严禁嚼主人家的舌根,导致其他的下仆对主院的人敬而远之,并不熟悉,审来问去,都是摇头,没个结果。三壮无法,只能等待京师那边唐思勤的查探结果。
第三日,郭大娘骑着快马到了,这是三壮第一次见到郭家大娘,这位和小郭大人长得很像,大娘出门在外为了方便一直男装示人,三壮一见面犹如见了小郭大人死而复生一般,强忍的悲痛再也忍不住了,二品大员当众失态,如小儿一般嚎啕大哭,这场大哭勾的其他人也熬不住了,众人哭成一片,最后身强体壮的三壮哭到手脚发软厥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三壮的眼睛肿的睁不开,睡的也迷糊,依稀瞧见床榻旁边站着个人,那人瞧见三壮的动静,过来伺候:“吴老爷,您醒了。”
三壮浑浑噩噩的问:“我瞧见小郭大人了,他是不是没死啊。”
那人叹了口气道:“吴老爷您瞧错了,那是我家大小姐。”
三壮胸口一闷,大喘了一口气,半晌才回过神,小郭大人确实走了,昏迷前瞧见的是郭大娘。
手脚发软的下了床榻,伺候的下仆拿了衣裳过来,伺候三壮穿好,又拿来了朝食,三壮喝了几口粥,就堵得吃不下去:“什么时辰了。”
“巳时一刻了。”下仆回答道。
出了房门,外头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前院传来僧侣们的诵经声,三壮下意识的就循着诵经声来到了灵堂,郭家人都在这里跟着诵经,三壮抓了一叠金箔,坐在蒲团上,一个一个的折元宝,心想念经有甚么用,二哥花钱大手大脚,得多捎些钱才是正经。
郭大人去世,卧龙河畔的百姓都自发服素,消息传到清江府,百姓们也为郭大人换上了素服,寒潭寺里全是要给郭大人祈福点灯的百姓。
就连京师慈恩寺的主持也特意替郭大人颂了七日的往生经。
云阳的百姓还凑钱给小郭大人修了一座祠庙,日日有百姓去供奉鲜果。
郭家的祖坟在京师,郭丞相和生父撕破脸皮之后,就断了亲。郭品文到底是京师子弟,最终落叶归根也要塟回京师去,陛下从前和郭丞相君臣相得时,曾赐了一块儿靠近皇陵的墓地给郭家,那料郭品文成了第一个入塟的郭家人。
过了头七,起棺回京,百姓一路哭嚎相送。
一府之尊是副四品,郭品文的迁政司还在府尊之上算是副三品,陛下得知其死讯之后,感念其功劳,下旨加封了一个三品的虚衔,意思就是让郭品文以三品制下葬。
另外郭品文死在任上,朝廷无论如何也得给个谥号表彰,三品的文官一般在“肃,毅,宪,庄,敬,裕,节,义”里面取,越靠前的号越好。
葛内侍代表陛下去颁赐下虚衔的旨,回来复命时,提了一句:“郭丞相头发白了一半,精神不大好。”
陛下听了,在御书房呆愣了半宿,最后又加了一道旨意,又追封了副二品的虚衔,选了“文简”作为谥号。
“简”算是二品的文官才能得的谥号,范中琦大人对此十分的生气,私下道:“一个连科举的童生都考不中的也配得上‘文’字吗?”
这事传到了三壮的耳朵里,气的他在书房里转了三四天圈圈,之后就提了一包茶叶去了林尚书府上。
过了几日,唐思勤来找三壮复命:“案子有点眉目了。
白山观主回京之后,查看了关里镇压的咒物,发现那奇石少了一角,观主不敢怠慢,赶紧报了官,查证之下,发现是其二弟子贪财,私下将咒物卖给了戗州郡王府的一位谋士。
不过那位二徒弟似乎知晓事情败露,早早的脱身跑了,那位谋士据说数月前也已经离开郡王府了。
“我已经给全国各周府发送了公文,叫他们发海捕文书,重金悬赏捉拿这两人。”唐思勤道。
“就怕他们不是离开,而是叫灭口了。”三壮皱眉道。
“若真是叫灭口了,死无对证,咱们也不能强拿一位郡王。”唐思勤道。
“可恨!”三壮气道。
夜里三壮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起来去库房挑了一把趁手的钢刀,就着月色在院子里磨刀,家里的下仆叫老爷这不寻常的举动惊的不成,管家孔桑就过来问:“老爷您磨刀作甚。”
“自然是要去砍头。”三壮咬牙切齿的道。
“谁的脑袋。”孔桑唬了一跳。
“谁害了小郭大人就砍谁的脑袋。”三壮道:“行了,我心里自有定夺,你们都歇着去吧。”
孔桑哪能睡着,家里的老爷好好的大人不做,要去当刺客,谁能睡得着,孔桑和琴儿商量了半天也没个好主意,劝吧,老爷一向主意大,是个谁也不听的主,不劝吧,刺客那里是好当的,就算能杀了凶手,老爷保不准也得杀人偿命。
“还是得劝,咱们劝不动,找个能劝的,你给郭老管家递个话,老爷要给郭家拼命,那边也得知道吧,许郭丞相能劝动呢。”琴儿道。
孔桑便漏夜亲自去郭府给郭管家带话,郭管家听了不敢耽搁,赶紧禀告了郭丞相。
“我去劝劝他。”郭丞相和夫人也睡不着,一闭眼就是大儿,叹道:“吴猛大好的前途总不好一时冲动陷在大儿的事情里面,凶手是谁我心里有数,大儿不会白死,总得拉几个陪葬的,直接剿首太便宜了。”
“你几时能有成效,我和吴猛一样心里火烧一般,睡不着,忍不住。”郭夫人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瞧着帐子道。
郭丞相道:“快了,一个郡王哪够。”说罢穿上外衣,准备出门,结果半路叫郭四海拦住了:“听说父亲要去拦着吴猛不叫他宰了戗州郡王。那老贼整日躲在府里不出门,岳父出钱买了许多江湖好手都不能得手,四弟是朝廷命官,二品的尚书,他肯定有法子见到郡王,您拦着他二弟的仇何日能报。”
“那也不能把吴猛搭进去。”郭丞相道:“你和品文自小就亲,可吴猛既然入了族谱也是郭家的人,哪能为一个丢一个。”
“吴猛不是冲动的人,您问问他能不能全身而退,若是没有性命危险,就叫他去罢,来日我许国相给他。”郭四海道。
“国家社稷,岂能私相授受,这些年白教你了?你若如此,叫品文在地下如何安心。”郭丞相气道。
“我弟弟都叫害死了,我如何能叫仇人安心!”郭四海道:“我瞧着他从这么点大长到成人,自小不舍得叫他受一点委屈,皇亲国戚又如何,郑家人自私贪婪,哪一个是个好的,您一心就是江山社稷,若不是您早早的退了,谁敢抢品文的功劳!”
“这是连我也怨上了?”郭丞相无奈的道。
“儿子不敢!”郭四海道。
“品文在卧龙河迁户的事,还得有人接手,吴猛去刺杀郡王,他是痛快了,到时候朝里头没有得力的人手,上面再派个人去,还不是一心抢功占便宜,品文是个实诚的孩子,一心为民,到时候迁户民去他坟头哭,你有办法?”郭丞相疲惫的道。
郭四海不说话。
郭丞相就出了府去了吴猛府上,见到吴猛的时候,这位已经不磨刀了,改磨箭头,铁器摩擦着磨刀石,发出“呲呲”的刺耳的声音,郭丞相走到他跟前,吴猛才回过神:“孔桑跑义父府上哭去了?”
“他也是担心你。”郭丞相道。
“呸!他们那个没受过二哥的恩惠,不想着报仇,尽想着苟活,孬种!”三壮冷笑道。
“相比于报仇,品文九泉之下更愿意你能帮他照顾好迁民,这些人因为相信品文才千里迢迢从青石关到了卧龙河,品文是个心软的孩子,你了解他,现在能帮他照顾好这些迁民的只有你,你去报仇痛快了,到时候品文问起你,迁民现在过得怎么样?你如何答他。”郭丞相问道。
三壮撇过脑袋道:“我一向没什么慈善心肠,二哥救我于水火,我就学他做个好人好官,他现在不在了,谁还有心情管那些个迁民。”
郭丞相道:“迁民能不能安顿好,涉及品文的身后名,你也不管?”
三壮不说话,只觉得胸口憋闷。
“戗州郡王的事,得从长计议,你莫要冲动行事。”郭丞相道。
“如何计议?”三壮问。
“你不是一向很擅长这个么?还用问我?”郭丞相道:“冷静些。”
“我气的很,脑子乱,想不出。”三壮恨声道。
“凶手难道就只是戗州郡王一人吗?谁调换的孔雀瓶你查清楚了吗?”郭丞相忽道。
三壮不说话。
“总得都查清楚了,才好一一算账,我不在朝里,案子只能靠你这个刑部尚书查证,我也在等你的结果。”郭丞相道。
三壮沉默了好一会,悻悻的把钢刀丢在一边:“我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一个也跑不了。”
郭丞相颔首:“一个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