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派掌握流量密码》锦一白

22、第二十二章

　　商路问夏晚淮该不会还没出戏吧，是字面意义上的随口一问，他只知道刚刚是夏晚淮最入戏的一次，根本没想过出不来戏这种情况会出现在他身上。

　　他走过去蹲在夏晚淮眼前，问：“你需要休息吗？”

　　夏晚淮没应声，慢吞吞用袖子擦拭商路脸上的血浆。但他的戏服也染了血，这么一擦血浆反而抹匀了，红得更扎眼。他眼中戾气更重，手上力气不自觉加大，商路面颊一阵刺痛，他握住夏晚淮的手，阻止他的动作：“我自己来。”

　　他戏服内衬里装着湿巾，本来是给夏晚淮准备的。这男人在众人察觉不到的地方龟毛得很，得时时刻刻注意，今天正好用到自己身上。

　　他连续用了三张湿巾，把血浆擦干净了，妆也擦花了，想想都很难看，但夏晚淮的情绪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好了。”夏晚淮终于出声，他眼底还泛红，阴郁已经散了个干净，“恭喜杀青。”

　　商路瞧着他的眼睛，抽了张干净的纸巾，帮他把溅到脸上的血浆擦干净了。这动作太亲昵了些，他上手了才觉得不合适，但突然收手只会更尴尬，只能擦完再说。

　　他给夏晚淮擦的时候比对自己用心得多，只擦脸不花妆。他将弄脏了的纸巾攥在手心，仰头看着夏晚淮，“确实该恭喜我杀青，从现在开始，我就只是夏哥的助理了。”

　　这话落到夏晚淮耳朵里，自动把最后三个字消音了。他停顿片刻，笑了，“那可真是一件好事情。”

　　他说完站起身，顺带把商路也拽起来，嘱托对方去洗个澡换衣服，自己就去拍戏了。

　　商路本想问他一个人没人照看可以吗？还没张口夏晚淮就像看出了他所思所想一样，背对着他摆了摆手，商路只好打消了念头先回去。

　　他迅速洗了个战斗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匆匆赶回剧组，到的时候夏晚淮正在拍戏。他站在角落里喘匀了气，问系统：“情绪起伏？”

　　“0……啊现在是6%了。”系统不自觉压低声音，“他看到你了。”

　　他看到你了。

　　镜头里的夏晚淮看不出半点不对，他没抬眼没回头，但系统知道他看到商路了。

　　因为他有了情绪。

　　商路心头忽然有点异样。

　　他只要出现就可以牵动一个人的情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一个‘人’的情绪。”他在心底喃喃着，“这一刻的夏晚淮，好像一个人。”

　　一个有自我，有情绪，而不是只存在于二次元的纸片人。

　　这个认知让商路隐隐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但他还是待在片场陪着夏晚淮完成一整天的工作，确定对方再没有不出戏的状态，这才一同回了酒店。

　　台风过去后天气迅速回暖，一下午的功夫商路又出了一身汗，只能先冲个澡再睡觉。他刚从浴室出来还没吹头发，夏晚淮的消息就过来了。

　　夏老板：【过来。】

　　这话没头没尾的，商路将毛巾往头上一盖，回复道：【什么事？】

　　夏老板：【加班。】

　　商路的社畜之魂颤动了。他深吸一口气，认命了，敲响了隔壁夏晚淮的房门。

　　房门只是虚掩着，商路一用力门就开了，露出一片漆黑。他走进去关上门，拧眉道：“门怎么不锁好？这对你很危险。”说着伸手去摸门边的开关。

　　“别动。”夏晚淮猛然出声，“别开灯。”

　　黑暗里，商路只能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屋内半点光线都没有，他适应了一会儿也只能看到夏晚淮朦胧的轮廓。下一刻，朦胧人影抬起了手，精准抓住了商路的手腕。

　　他的掌心带着平日里没有的温度，触碰上来的一刻商路甚至觉得有些灼烫，下意识想躲。

　　夏晚淮迅速攥紧，像是生怕他跑掉，从拉手腕改成抓住手，将他的手指紧攥在自己掌心里，牵着他一步步往里走。

　　夏晚淮的状态很不对劲。

　　商路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一时没敢乱动。他感觉走到了床边，细碎碰撞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咔嚓”一声，手腕上一阵冰凉。

　　还是熟悉的手铐。

　　商路无语凝噎。

　　他倒是没想到夏晚淮的状态这么不对劲。

　　将人拷住了，夏晚淮眉间的褶皱舒展开，摁亮了床头的台灯。昏黄的光线将他和商路切割开来，他站在亮处，眼眸黑沉沉，商路站在黑暗里，眸色无奈而平静。

　　他晃了晃被拷住的手，问：“这是干什么？”

　　夏晚淮没出声，他下颌线紧绷着。商路只问了一句就没再出声，只是看着他等回复。这样的目光让他有了点不知所措，他咬住了下唇，每一寸肌肉都绷紧了。

　　商路在心底叹了口气。

　　一个无措的疯批美人，再加上这张大杀四方的脸，杀伤力蹭蹭蹭地往上涨，多问他一句都是苛责。

　　分明他刚做出摸黑把人带屋里拷上，这种可以参加法制节目的事情。

　　手铐的另外一端还在他手里，商路扯了扯链条，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坐到床边上来。

　　台灯光昏黄黯淡，他们由一副手铐相连，气氛沾染着不可说的粘稠。

　　商路偏头往夏晚淮那边凑了凑，“你想让我留下陪你，是不是？”

　　夏晚淮其实只想让商路待在自己身边，要做什么还真没想过。现在商路这么一说，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想让一个人待在自己身边，什么都不用做，就是陪伴。

　　但这两个字离他实在有点远，他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回复。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商路说，“你开口，我会留下的。”

　　是吗？

　　夏晚淮看着银色手铐，还是觉得肉眼可见的捆绑禁锢，更能满足他心中所想。

　　轻飘飘的话语能有什么约束力？只有亲手抓住的，才是属于自己的。

　　他指尖顺着商路的手腕摩挲，路过冰凉的手铐，将另一端手铐拷在了自己手腕上。

　　“咔嚓”一声响，他们牵连在一起。

　　夏晚淮笑了，仰头倒在柔软大床上，“晚安。”

　　商路：“……晚安。”

　　算了，还是躺平吧。

　　唯一散发着光芒的台灯也灭了，一片黑暗的室内只剩两道交叠在一起的呼吸声。

　　刚刚摸鱼打了一局游戏的系统见到此情此景，沉默片刻发出一声卧槽，“怎么一会功夫不见这两个人就，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