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肖像馆[山海经]》驯猫少年

25、第 25 章

　　在绿洲处休息了几日，黄帝一行人继续朝西北小丘行进。

　　长乘与恩巴鲁骑着骆驼，手握藤蔓，黄帝骑着陆吾，伏羲女娲各自驾驭着蛇身，历经风沙和烈日洗礼，终于到了传说这西王母所在的山，这山看上去虽不高大，后面却连绵不断，一个山头连着一个山头。但要寻找一个人，却并不容易。

　　这山上鸟兽成群，有只鸟停在陆吾头上，却是五彩的羽毛，似黄帝醒来时看到的凤凰，却又小巧很多。其后盘飞着另几只彩鸟，虽不如这只璀璨，却也是五彩的羽毛，名为朱雀。陆陆续续又飞来了几只奇怪的鸟，红色的头，黑亮的眼睛，有的硕大无比，有的又小巧可人，名为青鸟。它们在上空盘旋一阵儿后便又飞走了，像是一群信号鸟。

　　陆吾见了鸟，顿时来了兴致，扑腾扑腾的追起鸟来，浑然忘记了背上的黄帝。

　　“陆吾。”黄帝大叫一声，说时迟那时快，陆吾一个“急刹车”，前爪悬在空中，却见黄帝趴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状。他抬脸大骂陆吾，手里随地摸了块儿石头扔出去，那石头倒是绵软，竟沾在了陆吾身上，陆吾恶心了半天，蹦来蹦去想把这屎一般的红棕色东西弄掉，爱干净的它巴不得用舌头把这粘石给舔了。

　　黄帝见状，颇为开心，也算了报了一仇，拿着这粘石颇为兴致的把玩了起来，倒也不着急寻人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小孩儿似的，把那些软软的红棕色“石头”捏成各种形状。

　　“你们来看看啊，这个红棕色的石头有趣。”
　　众人围绕，女娲也颇有兴致的跟着捏了起来，只是她偏爱捏些人形，有头有躯干，和黄帝捏的些锅碗瓢盆的东西不同，也是，黄帝捏的东西多是脑海里莫名蹦出的新奇玩意儿，女娲也只能照葫芦画瓢，哪里想象的出来。

　　长乘和恩巴鲁则没有参与黄帝的游戏，他们只顾跟随着伏羲。

　　伏羲此时观察着地形，眺望山顶，白茫茫一片似有积雪，他还未见过雪，只是看那白色的山顶往下逐渐化成了水。山两侧景象完全不同：一侧葱郁，树林茂密，红黄绿蓝，湖泊零星，一侧荒凉，草木不生，黑白黄红，岩沙突兀。大量的积雪融化形成了河流和湖泊，河流蜿蜒曲折似盘蛇，入海处，生出了成片黄绿色的植物，和之前见过的都不相同。

　　伏羲沿着水，朝那黄绿色植物处滑行过去，恩巴鲁牵着橐（音驼）驼，长乘骑在上面，甩着他的豹尾，紧随其后。

　　“水环碧峰峰环水，山拥青泉泉拥山。”伏羲见周围景色，不自觉的说道。所过之湖，水面如镜，倒映山峰，微风吹起，涟漪如画。“不识青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长乘接着伏羲的两句诗词说道。

　　正说着，却见两只鸟在湖边歇息，一只脚撑地，蓝色的身体，火红的斑纹，头埋在胸前，白色的嘴壳格外突兀。
　　“此鸟可食。”长乘颇为兴奋，对着恩巴鲁说道，恩巴鲁频频点头，可见这二人在绿洲处不少捕鸟，恩巴鲁突然猫着腰，悄然靠近这鸟。
　　“别动，这鸟名为毕方，属火。”伏羲说罢，又独自皱眉，“什么是火？”却见这鸟竟抬了头，发冠噌的隆起，另一只脚落了下来，接着挥动起硕大的火红翅膀，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可惜。”长乘骑在橐（音驼）驼上说。
　　恩巴鲁点点头，也发出叽里哇啦的感叹。

　　的确，经过荒漠跋涉，此时大家都饥肠辘辘，周围树上却也没有什么可食用的果实，地上倒是不少红黄叠错的叶子，就在几人无奈时，恩巴鲁突然跑向湖边的草丛，抱回来几颗火红的蛋，蛋与蛋一敲，流出透明黄色的液体。
　　惊喜之下三人饱餐了一顿。

　　伏羲等人继续前行。穿过一片小树林，就到了那黄绿色的麦田，但沿途路过树林时，总听到“咄咄”的撞击声响。

　　“你们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长乘和恩巴鲁摇摇头，也是，伏羲因之前视力有限，听觉和嗅觉都格外灵敏，他索性也不多想，一路前行，地势越来越低，路过一段河流，很快就到了这片黄绿色植物前。

　　伏羲细细观察起这植物，秆粗壮，光滑无毛，直立。叶鞘松弛，两侧有两披针形叶耳，叶子扁平。黄绿色的穗像稠密的小花，沉甸甸的垂了下来，小穗上长着短柔毛。“稻、黍、稷、麦、菽。”伏羲脑中有声，却不知何意，正拿着黄色的穗研究，却听到长乘和恩巴鲁大喊乱叫着，转头一看，却是刚才那两只毕方鸟，带着数十个的同类，白色的嘴壳里叼着冒着烟的小树枝，浩浩荡荡来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原来伏羲刚才听到的声音正是这毕方鸟在啄树木，高频率反复的啄着，星星点点的火花落在枯叶枯枝上，逐渐形成了火势，这算是它们最凶残的报复的手段。它们分散在各处树林，选了一种叫做遂木的树，疯狂的啄击。这些毕方鸟衔着烧着的小木枝，飞到伏羲上方，扔下后愤怒的鸣叫着，又速速飞走。

　　那些黄绿色植物轰轰烈烈的燃烧起来，伏羲见状，喊了句“快跑”，随手拔了一大把麦穗，朝湖水边冲过去，他终于记起了什么是“火”。
　　“为什么要跑？”长乘不解，还不知道火的凶残。
　　“先去湖边，再说。”伏羲哪里顾得上解释，风一吹，火势迅猛，成片的麦穗熊熊燃烧。

　　那毕方鸟哪里肯作罢，衔着点燃的小树枝一路尾随，奈何到了湖边，小树枝遇到水就熄灭，甚至有的小树枝根本在空中就已经熄灭。

　　黄帝和女娲所在的树林里，那些跌落在落叶上的火花，也逐渐生成火苗，借着风势，燃烧起来，越烧越旺，其势似可燎原。
　　陆吾远远看到烟，大声吼叫起来，“着火啦，着火啦。”（吼叫）
　　黄帝不解的看了眼陆吾，又看向远处，却见伏羲拼命的朝湖边奔跑，身后却是一片紧紧追随着的熊熊烈火。

　　火焰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仿佛是可以吞噬一切的舌头，恶毒的火舌吞噬着一切，扫过之地只剩是一片焦土。稍近处的黑烟腾腾升起，还伴着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这是？”
　　“火，火。”（吼叫）陆吾惊恐万分，围着森林打转，“这边也烧起来了，水，快找水，要不我们就烧死了。”
　　“你之前提过的火烧？”
　　“对，你这时候还想着吃烧烤啊？一会儿我们就都成烤肉了。”（吼叫）

　　火势蔓延，陆吾载着黄帝，朝火势相反的方向跑去，火借着风，迅速扩张着地盘，逼近黄帝，灰黑色的烟雾腾空而起，遮天蔽日。

　　炎帝这边，鹿蜀载着他慢慢的走回刚才巨人战斗的地方，却见远处天空红彤彤的一片，腾着黑烟，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远处很多鸟扑腾腾的飞了起来。

　　巨人和九尾狐所在的地方，一片血腥狼藉，遍地是九尾狐的尸体，不知是全军覆没还是逃走没了踪迹。两个巨人躺在一片血泊中，一个巨人压在另一个巨人身上，上面的那个巨人，背上全是被啃咬的血洞，惨不忍睹，下面一个巨人奄奄一息，但似乎还有气息。

　　炎帝忙从鹿蜀背上跳下来，凑了过去，费了好大力气想要搬开上面的巨人，奈何巨人实在太过沉重，狌狌（音猩）也帮忙去推，炎帝见上面的巨人已经没了气息，索性用角去顶，这才把巨人推翻在地，下面的巨人瞬间胸腔波动，有了气息。

　　“你还好吗？”炎帝问。
　　那巨人微微睁开眼睛，胳膊和腿上的血洞一直汩汩的冒着血，嘴里呜啦啦的说着什么。炎帝听不懂，一时不知所措。他用手触摸着巨人皮肤上的血洞，巨人发出了轰鸣般的痛苦□□，表情已痛的近乎扭曲。

　　“怎么办，怎么办？”炎帝似乎感受到巨人的痛苦，却无能为力。他焦急的看了看周围，只有些草木，至少要覆盖住那些血洞吧，他也顾不得思考，本能的信手摘了些草和土，覆盖到巨人的伤口上，巨人又是一阵吼叫，但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草的根茎处滴出很多乳白色的汁液，伤口的血竟然不再流动，慢慢的和这乳白色的液体凝固成一团，附着在皮肤上。他于是摘取更多的野草，努力挤出白汁，覆盖上所有血洞。巨人此时已经疼晕了过去，炎帝只好守在旁边，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或者现在吃掉他们？
　　他很矛盾的看着巨人，又担心他们醒来吃掉自己，天空已经黑暗一片，只有那植物迷谷还闪烁着微光。炎帝把迷谷放在巨人的头边，那巨人五官和炎帝相似，只是没有角，脸上从刚才的惨白，慢慢的有了一丝丝红润，呼吸也逐渐平稳起来。

　　他决定，什么都不做，这也许是来自于同类间的心灵感应，慢慢的他竟然在巨人身旁睡着了。

　　巨人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熟睡的炎帝，眼睛里充满了感激之情，呜啦啦的低声说着什么，炎帝被声音唤醒，他哪里听的懂，懵懂的看着她。巨人站了起来，反向离开，炎帝只感到一阵一阵的颠簸。

　　不多时，巨人摘了些红色果子放在他身旁，他抬头看着巨人，虽然还有些许恐怖但很明显，对方并无敌意。那巨人腹部隆起，胸前有两座小山，放下果子后，又一瘸一拐背过身去摘果子，似乎并没有伤害炎帝的意思。

　　狌狌（音猩）倒是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欢快的活蹦乱跳的爬到巨人身上，巨人没有像之前那样凶残的把它撕裂，反倒直接又给了它一粒果子，炎帝这才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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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喜欢他们“上古时期”的生活吗～
还请大家多多留言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