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肖像馆[山海经]》驯猫少年

23、第 23 章

　　黄帝自发现了性的愉悦后，日日迷恋，不曾觅食，只等陆吾带来各种山珍海味。倒是那些毛人们起早贪黑的每日四处寻找吃食，也是没办法，陆吾只把食物赠予黄帝，很是偏心。

　　奈何女娲不喜□□，自那日缠绵多时后，便觉得此事了无生趣，只是日日跟着伏羲学说话。又因伏羲和女娲视力有限，只能靠耳朵和鼻子，所以寻找食物并不容易，只好到处走动。他们行进速度很快，顺着河流不多时便滑行到了另一列山峰。山上多产杻（音扭）树，树下有一种草，长的葵的茎，杏的叶子，开着嫩黄色的小花，结着绿色的荚果。

　　伏羲匍匐前行时，正看到这黄色小花，本想摘给女娲戴上，却发现这荚果很是眼熟，脑海中竟浮现出煮沸的毛豆，他摇摇头不知脑海中所显何物，摘下几粒，拨开闻了闻，一股生豆子的味道，也没什么特别，女娲在后面好奇，抢了过来吃下。伏羲也便吃了几粒。

　　杻（音扭）树旁还有一种枥树，两棵树的根交错的攀附在一起。

　　“这就是预兆，百年好合。”伏羲对女娲说，女娲不解，伏羲便又解释，“百年好合，就是说天长地久。”女娲也只是重复着，“久。”伏羲笑说女娲这智商让人着急，女娲不懂什么意思，倒是不恼怒。

　　枥树的树干呈方形，叶子是圆形，也开着黄色的花，花瓣上有绒毛，有的花已经凋零，结着一颗黄色的梨状果实，伏羲稍一用力，粗壮的蛇身便把他送上高空，但这树坚硬无比，果实着实难摘，伏羲费了好大劲儿才摘一颗，抛给了女娲。
　　他们不知，这豆荚和黄色梨果，各有千秋。

　　女娲吃了果子，与伏羲互相追逐玩闹着，在山林里嬉戏。伏羲故意跑出很远，躲在树后，但恍然间，模糊的视线竟然逐渐清晰，他这时看着远方向她奔来的女娲，竟是如此姣好的身材，之前只有紧挨着时才看得格外真切，只觉得她容貌美得动人，现在突然看她远远清晰的盘游而来，竟有了格外的心动。

　　女娲也发现自己看周围越来越清晰，她稍微减慢速度，好奇又仔细的观察周围的树木草丛，禁不住的喜悦，竟停下蛇身，玩弄起了那些黄色的小花。

　　“你怎么不来追我了？”
　　女娲再抬头，却看到伏羲清晰的面庞，健硕的身材，不觉有些脸红，微微低下了头。伏羲见状，忙走上前。
　　“你来追我。”女娲莞尔一笑，微微跑开。

　　伏羲一惊，女娲从未完整的说过句子，这句话说的倒是流利，但来不及思考，女娲已经滑行远去，他忙追了上去。两人追逐着进了一片竹林，林中有条小溪流，他们便找了一处僻静地休息，溪流里不时游来几条红色的豪鱼，女娲把头靠在伏羲身上，调皮的用尾巴拍着水，调戏这些红鱼。伏羲指着鱼，靠着竹，和女娲闲聊，本来这自言自语一般的聊天，这时却有了变化，女娲似乎能记住伏羲的每一句话，并能很快的把这些语言拼凑起来。

　　“你会说话了？”
　　“我也觉得奇怪，你说的每句话，我都可以牢记住。”
　　“每句话？”
　　“嗯，你和我说这些奇怪的红鱼，你和我说如果我们能互相聊天就好了，你和我说你喜欢我，所有的所有的话，我都记得清晰。”
　　“难道，”伏羲眉头一皱，“我们现在是在历儿山？”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里的一切都很了解。“也许我们刚才遇到的是枥树，这种树的黄果非常罕见，吃了后会健记不忘。”
　　“那我们要不要拿去给他们，他们到现在也不太会说话，都好羡慕你和黄帝。”
　　“好，等我们休息好，就再去寻了给他们。”伏羲说着，却想到女娲此时终于可以和他正常交流了，兴奋的一直和女娲说话，一直说，一直说，似乎巴不得女娲一下子熟悉所有的词语句式。

　　陆吾这几日玩的痛快，以前它只是经常与楼里上下的猫玩耍，自从认识张运凡后生活有了新的变化，本想做英雄，现在有了新的身体和本领，倒成了真英雄。它在山里到处奔跑，所有的动物卵体都惧怕它，它一下子成为了自己曾幻想的“老虎”，它施展着雄威，怒吼声惊扰着整座山，仿佛是这座山真正的王者。

　　油然而生的英雄主义让陆吾激情澎拜，似乎越成功，就越有自信，它更加充满活力的日日在山头奔跑，以便让所有动物臣服，却不想，今日运气不顺，竟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卵体。她看上去是个漂亮的女人，眉宇间有着干练和妩媚，两眼之间还有只眼，身后甩着一条豹尾。她骑着一只黄体黑斑的巨型赤豹，这赤豹有五条尾巴，头上顶着一黑角。

　　“你是谁？”（吼叫）陆吾看向女人，巨吼的声音，似惊扰了豹女，她身下的猎豹突然弓下身子，后腿抻直，五条尾巴噌的完全立起，与陆吾怒目相对。那漂亮女人嘴巴像老虎般张开，嘴巴开到耳根，露出血盆大口和尖锐的虎牙，漂亮脸蛋瞬间变得格外凶残丑陋，甩着豹尾，尖锐吼叫。

　　陆吾见状，也身子一弓，使出全力发出一声惊天怒吼，想要呵退这女人和五尾赤豹。却见那五尾赤豹箭一般的冲了过来，朝着陆吾的脖颈儿就撕咬开，那女子也极其敏捷的从赤豹身上跳跃下来，用利抓挠陆吾的鼻子。陆吾一惊，忙用爪子招呼，和那豹子扭打成一团。几个回合下来，那女人见赤豹并不占优势，在一旁尖锐了鸣叫了一声，豹子听到声音，停止了殴斗，慢慢退到了女人身边，喘着粗气。

　　只见这女人骑上豹子，看了眼陆吾，掉头扬长而去，留下陆吾在那惊魂未定。

　　陆吾虽不算吃了败仗，但也难得棋逢对手，它一瘸一拐的走回黄帝身边，和他诉说着刚才的见闻。
　　“西王母？”黄帝终于中止了自己和姬的玩乐，若有所思的想象着陆吾所说的画面。

　　此时伏羲和女娲也回来了，他们寻找多时，但果子极少，寻遍了山头也不见踪迹，只找到了两粒，伏羲给这果子起名“智果”。

　　伏羲和黄帝聊起智果，说起这智果的神奇之处。黄帝和伏羲商量后，都觉得不着急送出，于是私藏了起来，又说起“西王母”，伏羲说脑海中似乎也有这个词，既然都有印象想是一定有必要去会上一会的，两人一拍即合，准备择日去寻找西王母的踪迹。

　　“我和你们一起去吗？”女娲在旁静静聆听两人对话，突然问道。
　　黄帝一惊，“女娲，你已经会说话了？”
　　“我吃了智果，伏羲又教了我许久的话，现在基本都能说了。”
　　“这神物果然不凡。”

　　黄帝果断的拿出一颗“智果”，用牙啃成小份，分别赠予酉[音有]、祁[音齐]、己、滕、箴[音真]、任、荀[音寻]、姞[音吉]、儇[音宣]、依。留了稍微大的一块儿，给了姬。

　　一段时间学习后，能发音的毛人们也几乎都学会了说话。几只毛人间开始经常窃窃私语，男人们喜欢讨论哪里最能扑捉到大型的野兽，女人们则多谈论哪个毛人最能捕猎摘果，八卦的风气在语言的辅佐下，逐渐形成。这也更好的锻炼了他们的语言。

　　几个女人逐渐有了怪病，腹部隆起，且随着时间越来越大。

　　黄帝让众人按照果实的模样，到处寻找起来。自己则用兽皮给自己做了一个包袱，包袱里放着智果和些许红色沙棠果，用来在路上吃。他跨坐在陆吾背上，和伏羲女娲一起西行，准备好好会一会这又美丽又丑陋的西王母。

　　他们一路向西，走了几十里，遇到一群鸳鸯大小的蜂鸟，这蜂鸟一直站在树上，偶尔去啄几下树叶，却见被叮过的树叶慢慢变黄，竟开始如秋叶般坠落。

　　“小心，这可能是钦原，一种毒鸟。”伏羲大叫一声，“它们似鸟实蜂，尾部的毒针有剧毒，如果没记错，它们不会轻易叮人，除非……”
　　“除非什么？”黄帝边问边随手扔去一块儿石头。

　　几只毒鸟钦原被石头一骚扰，朝他们怒气冲冲的飞了过来，翅膀发出嗡嗡嗡的声音，掀起了一阵阵沙石。
　　“除非他们受到威胁。”伏羲见黄帝的石头引来了钦原，边说边拉着女娲，用蛇尾快速逃跑。
　　“你怎么不早说。”黄帝抱紧陆吾，“快跑。”

　　陆吾撒腿就跑，黄帝抓紧陆吾脖子那一圈人头大小的肉瘤，感觉快被颠乱了骨头。
　　“先去前面的湖里。”伏羲大喊。

　　几人仓皇而逃，竟手无缚鸡之力。后面的毒鸟钦原哪里肯罢休，嗡嗡嗡的跟在后面，人跑的越快，它们追的越凶。

　　扑通，扑通，黄帝一行人全跳进了不远处的湖，把头埋在水里。那毒鸟钦原在水上盘旋了许久，陆吾憋不住了，猛的从水里跃起，正好撞到一只钦原鸟，把鸟顺势一叼，拉入了水中。

　　这钦原鸟本是靠彼此的声音发着信号，都跟随着这只钦原鸟王，鸟王突然遇到危险，它们失去了攻击信号，都瞬间迷失了方向，四面八方飞走了。陆吾实在怕水，不一会儿又浮出水面，伏羲也从水里钻出，却没有伤害这毒鸟，抓着它的翅膀，抖来抖去。那鸟动弹不得，却又发出了攻击信号，几只钦原鸟瞬间又从四面八方飞了回来。

　　“擒贼先擒王。”伏羲说着，拎着钦原鸟王的翅膀，把它又塞进水里，果然，那些气势汹汹的蜂鸟瞬间又没有了方向，本来尾巴处的毒针已经明晃晃的立起，此时却都没了主意，又飞走了。

　　伏羲再把钦原鸟王从水里提起来，蜂鸟又回来，他又塞进水里，蜂鸟又飞走，这样反复几次，伏羲似懂得了规律，但他本不想伤害这钦原鸟，毕竟会有新的钦原鸟王再出现，他心想何不和它们尝试和解。便一把捞起黄帝，扔在陆吾背上，从他的兽皮袋子里拿出沙棠果，钦原鸟王此时已被折磨的筋疲力尽，哪里再敢造次，乖乖吃下了果子，没有再发出攻击信号。

　　伏羲又把几粒沙棠果扔了很远，等待许久，见没有毒鸟围堵，小心翼翼的张开手，放走了钦原鸟王。果然，那鸟王吃了果子，又见没有了威胁，竟跳到红果子前，招呼来了其他毒鸟，蹲在岸边吃起果子。伏羲观察少许，见暂时没有了危险，拉着女娲游到湖对岸。黄帝却因为不习水性，早就昏迷过去。
　　那钦原鸟王见到伏羲，似有了恐惧，衔着果子只朝着反相向飞走了。

　　陆吾驼着昏死的黄帝，一路沿湖边狂奔，黄帝在它背上被颠簸的吐了好几口水，这才慢慢清醒。“发生了什么？”
　　“它们已经飞走了。”
　　“终于飞走了。”黄帝喊陆吾停下，大口呼吸着，似乎完全不知自己昏迷的事儿。“这太可怕了，你看那树叶，说枯萎就枯萎，叮了我们还不是必死无疑。咱们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击打它们，只会逃，这样太可怜了吧。”

　　伏羲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之前遇到那生智果的枥树，倒是看上去坚韧的很，而且我本就要寻那智果，那旁边一树又喜与它相拥，等我们这次回去，就好好琢磨琢磨，看看如何造就抵御之器。”
　　“其他树不行吗？”黄帝伸手指向岸边一棵老树，树上结着黑色果子。
　　伏羲蛇尾一用力，瞬间浮向青云，他轻松的掰了个树杈，“这树太软，吃果子倒还好，但做防护之用，怕是并不适合。”
　　“那你顺便摘几个果子吃呗。”黄帝贪婪的盯着伏羲手中的黑果子，伏羲一笑，偏把那黑果子给了女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