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违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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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存玉死后第二天，余存卓忙的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白家人。
现在整个余家知道余伍死讯，老四余存辛两口子直接晕倒，余家乱成一锅粥。
白肃一夜没睡，随时做好准备迎接白家的灾难。
....
白易远第二天醒来后一直忐忑不安，他在院子里焦急乱转，心里没有头绪该怎么办。
白肃出门找他，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走过去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来的又快又突然，白易远毫无防备，爸爸用足了力气，打得他头晕耳鸣，院子里其他兄弟不敢说话。
“我最后问你一遍，白璃有没有和你联系？”余存卓让白肃震怒，他毫不犹豫将怒气发泄给白璃捡回来的孩子。
面对爸爸凶狠的眼神，白易远咬紧牙不吱声，他已经通知姐姐，姐姐一定会回来。
撒谎，藏刀，翻家史，去后院找神婆，白易远所作所为已经超出白肃容忍范围，他真的以为白肃什么都不知道吗？
最让白肃生气的是，白易远是否和余伍的死有关？毕竟余伍出事那天，白璃只带了他和余伍去找王佐山。
少年生长在没人性的家庭，他从小被父母殴打摧残，多亏白璃捡回他，并且悉心教导，但这些年白易远出去讨债性情暴戾，经常主动出手伤人，他骨子里渴望暴力。
相比之下余伍守规矩讲道理，他高白易远一等，平时处处管控这帮白家兄弟。
“你们都进屋！”白肃打发走其他人，临走前老六深深看了白易远一眼。
白易远低着头捂住脸，白肃直言不讳问道：“余伍的死和你有关么？”
少年身体一震，他嘴唇略白平静道：“无关。”
“那白璃消失和你有关吗？”
“无关。”答应姐姐的事，白易远会守口如瓶，果然话毕，他迎来了下一巴掌。
练武之人出手，白易远直接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他感觉牙齿松动了一颗。
白肃站在阳光下，说出的话残酷无比，他说：“别以为你姓白，你就是我白肃的儿子！你以为自己是在帮白璃吗？你根本分不清好坏，只会害了白家！”
丢下这句话，白肃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白易远和白璃不同，身为白家男人必须担起整个白家，而不是儿女情长，满心欢喜只知道讨好他的姐姐。
...
余存玉的尸体找了葬仪师处理，除了余存辛没有到场，余存庭和余存府必须陪同余存卓。
不管家庭内部矛盾如何，在外他们是和谐的一家人。
看到大哥苍白的脸庞，余存卓想起余存玉以前穿西装打领带，英姿笔挺，可死后身子像瘪了的气球，余存卓实在受不了打击，他打了个招呼独自回余家。
两个弟弟更不想和大哥尸体待在一起，于是后脚跟上余存卓。
四合院充满余存卓痛苦的回忆，他坐在客厅沙发，墙上挂着余家人的全家福，哥哥搂着亭亭玉立的余音宛，小小的音妍站在姐姐旁边笑靥如花
他曾经珍惜的三个人，死了两个失踪一个，余存卓痛苦万分捂住头。
老三老五回来后看到发呆的二哥，余存府主动问：“要办葬礼吗？”
余家代代家主死后风光大葬，这是余家传统，但眼下情况很特殊。
“不办。”余存卓精神憔悴，大脑已经无法正常思考问题。
“必须得办！”余存庭持不同意见，他说：“余家瞒了那么多事，现在还要瞒下大哥去世？”
余存卓看他一眼说：“音宛不回来，我们谁都没办法对外公布大哥死讯。”
可惜音宛不会再回来了...大哥这一脉后继无人。
余家早就对外宣布下一任家主是国外进修的大小姐余音宛，此时余存玉死亡，如果由他弟弟们宣布死讯，外界只会揣测女儿去哪了？为什么不露面？弄不好会给余音宛扣上不忠不孝的帽子。
“余家不能一日无主！”余存庭话里有话套问家主的事。
“你心里只有家主是吗？”余存卓讥笑，“大哥遭了四年的罪终于解脱，他刚走你就好奇谁来做家主，老三啊老三，你以为会是你吗？”
大哥死后，余存卓更加厌倦弟弟们丑陋的嘴脸，名义上他和老三是同一个母亲生，老三是他亲兄弟，按理说他们之间应该更加亲近。
可是老三从小是急性子，他和余存卓截然相反，做事不考虑后果。
二哥的话让余存府和余存庭心里一惊，他太平静了。
那份平静背后，更多是对家主位置的胜券在握。
难道大哥死前已经指名了吗？不，余存庭绝对不会承认口头指名家主，除非有书面文件。
“二哥，你别跟三哥计较，你先好好休息，这阵子多亏有你在。”余存府站起来打圆场，他不打算久留。
老虎嘴里拔牙，只有三哥敢做这种事。
五弟一走，孤立无援的老三也愤愤起身，“二哥你辛苦了。”他虚情假意丢下一句话。
身为一个男人，余存庭有他的骨气。
余存庭有太多机会讨好大哥二哥，但争抢已经成为兄弟几个从小到大的习惯。
改不了，更不想改。
妈妈去世那年，余存庭每天以泪洗面，他二哥没有掉眼泪，好像死的不是自己妈妈一样。
他的冷血让余存庭心寒。
....
人都走了，余存卓还坐在客厅发呆，没过多久他打起精神叫人送来余存玉的手机。
手机已经修好，余存卓翻找最近通话记录。
余存玉手机只有最近一条来不及删除的通话记录。
哥哥对白肃的厌恶不惜搭上亲生女儿，他还能做出什么让余存卓不能理解的事？余存卓倍感陌生，就算他兢兢业业恪守本分陪在余存玉身边，余存玉不信任他。
电话拨通对方倒是很快接了，余存卓没说话静等对方开口。
“你还活着啊？”杜邦德笑笑，他寻思余存玉受不了刺激直接死了。
男人声音是外地口音，余存卓眯起眼报出身份，“我是余存卓。”
“哦，你哥哥死了呗？”杜邦德笑容顽劣，“你给我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他顿了顿又补充，“如果是合作的事，我知道该怎么做。”
灿星已经属于余音宛，她忙着接手，一旦开业灿星会占满她在雨市的生活。
短短几句，余存卓差不多猜到对方是怎样的男人，他不想拐弯抹角，他想知道对方身份。
杜邦德懒得和余家人打交道，不过余存玉突然死了那另说，他十分好脾气，正八经介绍了自己是谁，当然不忘吹嘘整个杜家。
他有他的资本，他不是白家人，不会对余家低声下气。
杜家？余存卓倒是听说过他们做的勾当，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肯放心杜家人。
“...你们余家真是一个德行。”杜德邦嗤笑，“骄傲自大！合着你不知道，你大哥早在十多年前就找过我爸爸，他觉得白家会谋反。”
十多年前杜家还没发展成今天这样，余存玉找到杜邦德的爸爸，他要让杜家接替白家出门讨债，杜家自然不答应。
说白了余存玉要找新的狗取代白家。
“具体是十几年前？！”余存卓焦急的问，他万万没想到大哥有取缔白家的想法。
杜邦德掏了掏耳朵，不耐烦说：“十二十三年前吧，我记不清了。”
余存卓出了一头冷汗，按照时间，那时候....
“我们杜家在小城市挺好，攀不上你们余家，我爸就没答应，而且你们家族规矩多，麻烦。”
十多年前因为白肃，余存玉找余存卓发过一次脾气。
白肃提出白璃和余音妍的联姻，大哥明明答应下来，按理说三劫只存在余音宛和白璃之间，不会影响到余音妍。
当时余存卓没赞同没否定，在他心里音妍是个可爱的孩子，她和白璃关系走得近，有个玩伴挺好的。
大哥对白家的掌控欲太强，余存卓心叹。
回到现在，不管杜家为了什么答应隐瞒余音宛下落，他们绝对不吃亏。
“我每个月该给你多少钱？宛宛现在生活的怎么样？她过不得苦日子！”
听到这话杜邦德哈哈大笑，鄙夷道：“我知道你侄女在雨市的时候，她每天抱着吉他在夜店给客人驻唱，前阵子还唱着呢！你告诉我她过不得苦日子？”
抱着吉他...余存卓眼前一黑，余音宛会谈吉他是他亲手教的...
“你们余家把她往外推，还虚情假意关心她？”杜邦德说话一针见血。
是啊...余音宛是大哥推出去的女儿，余存卓苦不堪言。
他想念余音宛四年，经常夜深人静麻痹自己，以为余音宛过得很好。
自欺欺人...虚伪善变...余存卓变成他自己最厌恶的模样。
杜邦德耐心有限，他实在搞不懂余家人的想法，要不是看在余存玉心系女儿安危，他不想和余家有任何联系。
殊不知，精明的杜邦德也不过是余存玉利用的棋子。
电话最后余存卓没了底气，他以为大哥是有苦衷的父亲。
可是苦衷背后，几分为了余音宛，几分为了大哥他自己？
“谢谢你照顾宛宛。”余存卓低下头真诚道，他知道于事无补，打心眼里感激杜家替他照顾余音宛。
余家人竟然对他道谢？杜邦德对余存卓好感加了一分，“说实话，你侄女给了我许多惊喜，我帮她早就不是因为余存玉，她是我女儿长这么大以来最信任的人，我现在也很满意她。”
他端正态度给余家人忠告，“既然余存玉死了，现在由你联系我，余音宛的事我有自己的考量，不要妄想支配我做事，杜家不缺钱，明白吗？”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杜邦德相当无礼，但余存卓没计较。
他守着空荡的家，情绪崩溃失声痛哭。
大哥让他做的全都是违心的事。
梁怀云说的没错，打从余音宛消失，余存卓压根没想找她回余家，他以为大哥病成那样是因为女儿失踪，余存卓一心想让大哥好起来。
但他纠结，他想让余音宛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用作为家主奉献一生。
可三劫怎么办？
就算没有大哥遗言，他无法赞同余音宛不顾生命危险和白璃在一起。
余音宛是余存卓活在世上最后的寄托。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违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