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暖意（抓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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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看了眼离朱，低头看向地面，大致把情况说了一遍。
待他说完，席梧微微颔首，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苏木便进门忙去了。
离朱得出一个结论，袭击的人目标直接指向无忧居。
无忧居？那目标是自己？
离朱抬眼看向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的人，空气中弥着一股血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极淡，可对离朱来说不陌生，那是没有消散的迷药香气。
“先进屋。”席梧揽住离朱往院子里走去。
离朱颔首垂眸静静地跟着他往里走。
院子里灯光明亮，平地上同样躺着数人，有几个已醒来，其他没有醒来的侍卫正用水泼醒他们，明亮的灯火下，鲜血正汩汩从伤口冒出来。
进了房，里面一盘狼藉。
柜子的衣服丢得七零八落，妆台的匣子也打翻了，玉的，金的，银的饰品，散落在妆台和地上，床上的被褥也被掀到了地上。
两个粗使丫头正低头收拾着。
娟儿和翠儿刚解了迷药软软地坐在凳子上，脸上的水渍还未干，见离朱席梧进屋，忙起身，“少爷，小姐。”
席梧扫了眼房内的狼藉，低声道，“离朱要不要先看看是否少了东西？”
离朱未动，淡淡地扫了一眼，勾起一丝冷笑。
首饰散落，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并没有少，看来来人并不是为了求财，何况真要求财该去庄内其他的地方。
“夜深了，先去我院子吧。”
席梧道了一声，吩咐娟儿和翠儿。然后带着离朱回自己的慕澜居。
丫头很快就收拾好了厢房。
离朱待丫头退了出去，才看向席梧道，“师兄，这事和十年前的事情有关吧？”
虽然席梧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可她也知道，这西然山庄的守卫很戒严。
今日，这两人一出门，就有人夜闯？还有前两日他连孟书杨都不愿让自己去见的。
约莫今晚的情况，估计他早料到了吧，否则怎么真会让自己去面对孟家的人。只怕他是不放心把自己一人独留在庄里。
来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是因为自己活着，所以为了杀人灭口，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呢？
席梧微微点头， “八九不离十。”
离朱想了下，继续问道，“师兄，你可看出他们的来路？”
席梧轻轻摇头。
来袭的人很明显是死士，而且从侍卫的伤口，看不出招数来，很明显是有备而来。
或许当年的仇家为了斩草除根，又或许是有别的目的。可这都只是他的猜想，而这或许离朱恢复了记忆可以解开。
但是……
席梧眼眸一洌。
他得尽快把当年的事情查清才好。
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有查清楚当年真相的时候，离朱就已恢复了记忆。
离朱低头想了片刻，手轻轻抚向心口的玉佩，道，“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那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很明显的来人是为了找某样东西。是身上的玉佩吗？乳娘说这是家传之宝。
“或许吧。” 席梧低头看向她，低柔道，“不早了，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凉凉的夜风从支起的窗棂中穿透过来，似乎还带着一丝血腥味。
离朱裹着被子闭着双眸侧身往里，睡意全无，透骨的凉意从心底丝丝往外冒。
十年前是仇杀吗？是多大的仇恨，过了十年还紧紧逼迫。
如果不是席梧执意要自己一起去孟府，那今晚自己或许就……。
手，紧紧地拽住被角，手心薄薄的冷汗层层冒起。
离朱突的睁开了眼眸，全身都被寒意渗透。
坐在床边的席梧，瞅着她突然僵直的脖颈，“怎么了？”
伸手拉过她，瞅着她眼底的寒意，心一紧，侧身躺了下去，搂她入怀。
暖意渐渐从他身上传来，驱散了离朱身上的寒意，半响离朱才低低问道，“师兄，会和孟府有关吗？”
不是她多心，而是孟母王氏的中毒，夜袭，过于契合。
刚问出口，离朱便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
如果真和孟府有关，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当日直接让她进了门，关起门来对付容易多了。
席梧冥想了片刻，道，“孟伯父为人坦荡，十年前的事情断然不会和孟府有关，我想，这事和孟家无关，可却被有心人利用了孟府和你我之间的关系。”
那……
离朱心更沉。
那是意味着那幕后人对她几月来在京城的行踪调查了一个彻底。
席梧手慢慢收拢，低柔道，“睡吧。”
或是因为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去了一趟孟府，太累了的缘故，亦或是因为席梧的怀里很温暖的原因，离朱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待离朱熟睡了，席梧才轻轻起身，重又把暗哨布置了一遍，加强了庄内的戒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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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医馆清闲。
“离朱小姐，昨晚有人夜袭山庄，你没有受伤？”在离朱身侧的苏宝低低问道。
“没有。”离朱摇头一笑。
“不知谁这么大胆，敢夜闯西然山庄？”苏宝低低喃道。
离朱低头，敛去嘴角的笑意，浅浅抿了一口茶。
夜袭？
闻言，宋言柏嘴角的笑意顿了顿，会是谁呢？扭头看向坐在凳子上低头抿茶的离朱。起身朝她走了过去，唤道，“离朱。”
离朱回神，抬头看向他看向一笑，“宋大哥。”
宋言柏侧身坐在她的对面，正色问道，“昨夜，有人夜袭西然山庄？你和席兄都没事吧？”
离朱淡笑回道，“谢谢宋大哥的关心，昨夜我和师兄出门了。”伸手帮他倒了一杯茶。
“那就好。”宋言柏伸手接过茶，却没有喝，目光停在离朱的脸上，“你脸色不太好，想必是昨夜受惊了。”
离朱笑道，“只是昨夜没有睡好而已。”
宋言柏抿了一口茶，环顾了一下一眼，温和笑道，“今日不忙，你上楼休息一会吧。”
“也好。”离朱放下手里的茶，起身跟徐叔说声，便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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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很是平静。
离朱在慕澜居住了下来，没有回无忧居。以席梧的话来说，是为了保护她。离朱想着，敌暗我明，其实住哪里都一样。
不过，在席梧身边总觉得安全感更加强。
最重要的是隔壁就是席梧的房间，晚上睡觉似乎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
而庄内的下人，大都是跟了席梧几年了，皆是机灵察言观色之人，像管家和厨房的大婶等几个上了年纪的还是席梧父母指派过来的。
深知席梧一向不近女色。
不久前却亲力亲为地盯着人布置无忧居，庄里的人都知道，这无忧居是未来主母住的院子。
当时大家都猜测他们的少爷春心荡漾了，看中了哪家闺秀。
不料，他却带回了离朱，没有多余的介绍，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离朱的在主子心中的地位了。
于是对于这次两人同住慕澜居，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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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府
“姐姐，今个儿觉得怎样？”
王氏把手里的药碗递给丫头，用帕子擦拭了下嘴角的药渍，微微点头，“好多了。”
她的毒不太深，几日下来毒也去得差不多了。
人也恢复了不少精神。
可这两天，却眉头未展心底郁结着一件事，就是那晚和席梧一起出现的离朱。儿媳于容跟她说的，离朱是她师伯的爱女。于容的师伯，于敬元的师兄——那便是昔日临水山庄的庄主水葎霄。
当年年轻时，她仗剑走江湖时，与水葎霄有过数面之缘，他身边跟着水家的养女水飘飘。
两人一风度翩翩，一容貌如画，游走江湖，行医治病。羡煞了当时不少的江湖人士。
仔细想来，这离朱确和两人有相像之处。
“你们先下去吧。”张氏朝伺候在旁的几个丫头罢手道。
“是。”丫头福身退了出去。
“有话跟我说？”王氏往后靠去。
“还是姐姐了解我。”张氏微微起身，塞了一个软垫，再扶着王氏靠在了软榻上，然后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慎重道，“姐姐，你那晚见过那丫头了吧？”
“嗯。”
“姐姐，你这毒中的蹊跷，我看，跟那丫头脱不了干系……。”
王氏瞥了她一眼，打断了她的话，道，“妹妹，这话，今个儿在我面前讲讲也就算了。”
“姐姐……。”王氏的态度，张氏明显的不解。
王氏低头缓缓抿了口茶，看向张氏道，“她是水葎霄和水飘飘的女儿。”
张氏惊，半响才道，“姐姐，此事当真的？那，容容和她是认识的？”
王氏点了点头，“我猜想，十四年前老爷的命是她爹救的。”
孟家和水家并无交情，只有如此，当日他执意要儿子娶离朱进门才有理由了。
当年他出门遭仇家袭击，垂死之际被人救了一命。
回来或是不想提及此事让家人担心，他只是一笔带过，对救命恩人也没有提过。
近年来，他的身体每况日下，大夫看了一个又一个，说是当年的伤势颇重，留下的病根。
可年初却带着病出远门。
……
张氏脸色一变，便也不多说，陪她说了一会话，便起身回房。
王氏抚额，唤道，“菊姑。”
菊姑走了进来，伸手轻轻帮她揉着额角。
王氏闭上眼眸轻声吩咐道，“让管家准备一下，选个日子邀请席公子和水小姐过府迟吃顿便饭。”
“奴婢等会便知会管家一声。”
“嗯，让他尽心点。”
王氏闭上眼眸，心沉沉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眼下孟府已是虚名，自己的儿子她深知他的性格。
为孟家着想，必给他找个娘家不错的媳妇，因此当日才会命他休了水离朱。
如今，自家老爷一命，自己一命。
偌大的情，该怎么还。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暖意（抓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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