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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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好像觉察到什么，很快起身。
比赛还在继续，迟嘉皓没法抽开身去循着她的方向找她。
他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头这会炸裂一样地疼。
再贪恋盯着也没有用，人已经出门了。
皖澄，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眼看队友已经朝他走过来了，迟嘉皓甩甩脑袋，重新投入到比赛中去。
那十秒钟好像久久漂泊的候鸟终于在海上找到了自己的岛，他疲惫的身体和心灵有了安放的归处。好像是走了几万里路的旅人躺在海边细沙上，温柔的海浪一点点托起了他。
十秒钟在迟嘉皓大脑里放成慢镜头循环播放。
早上去学校的时候放一遍，中午吃饭的时候放一遍，上课跑神放一遍，晚上睡觉之前照例也是如此，几乎成了迟嘉皓的一个保留节目。
也许真的要洗冷水澡了。
直到班主任第三次去找他谈话，迟嘉皓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迟嘉皓，最近上课怎么老是跑神？好几个老师都跟我反映了。”
进办公室之前就猜到要说什么了，真正说出来的时候还是紧张了一下。
迟嘉皓给自己打气，命令自己全身的肌肉放松下来，“最近作业多，晚上没睡好老师。”
老何眯着狐狸眼睛，“真的吗？我可不信。你要说自己玩手机没睡好，那还差不多。写作业没睡好，我是真不信。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迟嘉皓嬉皮笑脸的，“您看我哪是那种人啊，谁能看得上我啊！”
“嗯？”
尾音上调，老何果然不好骗。
其实他也没撒谎，和皖澄，这算什么？只能算他的单相思。
“哎呀，跟您发誓，我要是谈恋爱了就罚我抄英语课文好吧？必修一到必修五，给我买几个大教案本好了。”
少年睁着一双小狗眼睛，老何看他这么真心实意，也就没再计较。也就是问问而已，就算有，他顶多是说两句要以学习为重，又不会真的去棒打鸳鸯。这个年纪的事，说白了就是新鲜感作祟，谁又能保证真正走到最后呢？
从办公室里出来，迟嘉皓捏了一手的汗。
这要是真和皖澄谈恋爱了，被老何抓住把柄还了得？
不过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她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都不好说呢。
这次谈话给迟嘉皓敲响了警钟。
她的心意是什么样的，必须要马上问个清楚。问题一拖再拖下去，他只会越来越难受。
周六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之前，迟嘉皓带了一盒自己做的巧克力去三班找皖澄。
这比他去中考那年还要紧张。
脑袋也晕乎乎的，走路像踩在云彩上，软绵绵的不真实。
很难相信，有一天他真的会迈出这一步。
一方面迟嘉皓在心里鼓励自己，完成喜欢的一定是勇敢的男孩而不是怯懦的爱慕者。一方面他又唾弃自己，有哪点你觉得自己可以配得上她呢？
今天听岳美池的话，特意把头发弄得更蓬松一点，妈妈说这样会让女孩有揉上来的欲望。
但愿皖澄可以放得开！
万一她不好意思怎么办？
他总不能把头递过去，柔媚地说，“来，揉我。”
不把他当成猥琐男赶出去算好的了！
迟嘉皓在心里上演一万八千种不同场景，不知不觉就走到楼道拐角处了。
本来是大步流星地走，结果听到了很熟悉的声音。
猫着腰躲在走廊另一边，看到皖澄在栏杆边，手里拿着笔低头在算什么。
视线在往那边移一点，就看到一个意想不到又合情合理的人——陈歆舟。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从侧面看起来，简直像陈歆舟的影子抱住了皖澄。
陈歆舟明明和皖澄没选一样的课，他问皖澄题，问的能是什么题？
分明就是找机会接近皖澄啊！
皖澄傻乎乎地在那算题，陈歆舟的眼睛根本不在题上，而是牛皮糖一样黏在皖澄身上。
迟嘉皓霎时间才醒悟过来：他不勇敢，皖澄身边缺过勇敢的人吗？
他没有出现的这段日子里，陈歆舟怕是快把三班的门槛踏烂了吧。
他真想冲过去拉开陈歆舟，告诉皖澄一切：陈歆舟才不是来问你题的！他就是喜欢你！
可是他对皖澄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现在过去，皖澄多半会觉得是他在无理取闹。
陈歆舟好像发现了什么，他轻飘飘瞄了一眼迟嘉皓，紧接着离皖澄更近一点，几乎是呼吸擦着呼吸的距离。多配对。迟嘉皓是局外人。
迟嘉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嘴里的牙快咬碎了。
终于忍不住，迈开步子，那气焰像是要去打架。
这个时候，陈歆舟不知跟皖澄说了些什么，皖澄回了教室。
是不想让皖澄看到你的真面目吧？
真是坏透了！
迟嘉皓一个多余的眼神也不想给他，径直去找皖澄。倒是陈歆舟叫住了他，“来找皖澄的吧？”
迟嘉皓回头，陈歆舟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
陈歆舟一股书卷气，又穿着整洁的白衬衫，有着修长的、用来解题的手指。相对比之下，迟嘉皓身上是歪歪扭扭的篮球服，好像是高中生看小学生，显得那么拿不出手。
真狼狈。
迟嘉皓小狼一样盯着他，“不关你的事吧？”
这算是彻底撕开了。
陈歆舟唇角轻勾，“迟嘉皓，要我跟你说多少次啊？皖澄不会喜欢你这类的哦。怎么不信呢？不要再挣扎了。”
迟嘉皓一把拽住他的衣角，推到墙边。“这不是你决定的吧?”
随后放手，陈歆舟被甩了一下，眼镜被摔到地上。
陈歆舟似乎没有被激怒，还是那么好脾气。慢条斯理捡了眼镜戴上，“啊，好像忘了你的级名次是多少了？四百还是五百？记不清咯，好像永远都在吊车尾…真的会有人喜欢倒数差生吗？”
说完之后，他扬了扬手里的练习册，露出和煦的笑来。
留下迟嘉皓一个人脱力地顺着墙壁倒下来。
陈歆舟来找皖澄，来问皖澄题，他们更亲密——这都不是迟嘉皓害怕的。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有信心，觉得皖澄应该对自己是特别的。
这种特别能持续多久呢？
陈歆舟今天一下点醒了他。如果自己还是这样浑浑噩噩下去，皖澄只会离他越来越远。
他从来都记得皖澄的好，皖澄的优秀。也从来都明白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一条怎样无法跨越的鸿沟。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去追上她，真正并肩而行，真正有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的资格。
迟嘉皓，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