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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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总是手忙脚乱。选班委的时候，老师问有没有人当过班干部，皖澄埋头在资料册里，没有举手。
她就是自私，没什么好为自己辩解的。开学之后买了不少参考书和资料，想着新学期好好提分。其他班干部她不知道，班长却当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既费时间也费心力，还容易得罪人。
开学考占用了晚自习，收卷时急急忙忙写出最后一道解析几何。考完数学之后，不论好坏，都能松口气。
新班主任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程序化办事的风格，看起来似乎很难深入相处。收完卷子后他叫皖澄去办公室，皖澄能猜到，施压是少不了的，她上学期成绩不错，想必老师也做了功夫，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皖澄倒是喜欢公事公办的老师，不用过多猜测意图，很多事都会更方便。
老师和和气气地捧着自己的水杯喝茶，像只狡猾的老狐狸一样。他首先说，“老师和学生，是相互成就的。”
皖澄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交叠双手在背后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乖巧嗯了一声。
“你考得好，老师也跟着沾光是不是？你上学期的成绩我看过了，一直在前面，现在换了新班，有什么不适应的要跟老师说，”他顿了顿，抿一口茶接着说，“能力越高责任越大，目标放远些，以前的老师也这么跟你说吧？冲着位次前五十去。”
皖澄在心里笑，弯弯绕绕这么一堆，想说的恐怕只有最后一句吧？
得到老师的特别关注是幸运的，只是突然觉得悲哀。老师的爱是有条件的，那条件像是橱窗里明码标价的公主裙，她不敢再走近一步，只是更退后了。
她郑重地点点头，带着一种幼鸟高飞的果决。
老师这才满意地放她回去。
做样子时间久了，如果不是控制着分寸，她自己都快要走不出来了。
出门后不知道该到哪去，今天实在没有心思背书写作业。不知不觉走到体育馆里去了，莫名有种力在驱动她往那里走，有种强烈的渴望在破土而出。与其费劲压制，不如放任自流。
秋季有学校高一高二级的篮球联赛，场馆里都是训练的队员，看台上坐了不少人。或加油或助威，亦或是来看看有没有样貌出挑的男孩。
皖澄不知道她算哪一种，挑了个最边缘的位置坐下，想着自己应该哪一种都不是。
她应该是——
来找人的。
只是那人不在。
皖澄起身就要离开，刚从看台上下来，就听到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了。她无意间从转头瞄了一眼，这一看让她开始庆幸起来。
要等的那个人来了。
头发上戴着发带，穿那件库里30号的球衣。
有奇妙的气味发酵着。
不知是听了什么有趣的事，那人梨涡都笑得晕出了一股甜酒味。声音也好听，夏日水井里捞出的西瓜的清凉。
皖澄抬起的腿又收回去了，她还是打算坐在那个小角落里看迟嘉皓，太近了就显得太刻意了，会被他发现。
怎么解释? 来看一个同学打球，没想到你也在?
好牵强。
明明开学也没有几天，也见过一面，并没有完全中断了会面。但是就是好久，感觉每一个日子都驼着蜗牛在缓慢地拖行。
皖澄的眼睛自动对焦在一个人身上，不舍得偏离一点点轨道，因为过了这天就不知道下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了。
哎……那个时候，同班有一年多的时间，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呢？现在没办法再一起读书，一起上课，一起在温暖的教室里自习直到夕阳柔和的光晕涂在他们两个人年轻的脸上。好美。没有比这更美的油画。
没有办法。
皖澄捕捉他的气味，笑声，动作，投球时手腕折起来的弧度。想要保存得再久一点，最好是让时光酿成清透醇净的梅子酒。
不知道是不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也有可能是她的目光过于灼热，任谁被盯着这么久，也会缴械投降的。
在比分落后的情况下，迟嘉皓投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带着网滑出一道优美的弧。全场呼喊的声浪在霎时内涌出，体育馆的上空也被声音填得满满当当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迟嘉皓没有和队友拥抱庆祝，没有胜利的呐喊，没有绕着场馆奔跑。他只是轻轻地退到一边，退出这个狂欢的世界。心电感应一般直直向皖澄这个最不起眼的角落看过来。
皖澄本来替他的队捏着把汗，看他进了球，才觉得提着的心放下来了。本来是站着的，这个球一进，她的屁股终于能挨着板凳歇会了。
她的板凳还没坐热，又得站起来了。
因为……
迟嘉皓好像在朝这个地方看过来。
诶？
这个情节有点不对啊，电视上不都是进球之后要和队友庆祝一下吗？
迟嘉皓打了个盗版球吧怕是…这规矩都不懂，还没她专业呢。
完蛋……
早就说让你别那么直勾勾吧！皖澄暗暗在心里骂人。
现在倒好，连远远坐下看的机会也没有了。
皖澄猫着腰偷偷从体育馆入口左边的一个小门溜走，这下可真丢了大人啦。
敏敏知道了可不得笑死？
她皖澄也有偷偷摸摸这一天呐？还是为一个刚喜欢上不久的人。
这副样子给别人看了指不定在表白墙上发一条挂人消息，就叫“偷拍帅哥的校园狗仔”。
不对不对，要是她真的当狗仔去了，拍了迟嘉皓的照片，打死也不给其他人看。
这么一调侃自己，她的羞耻感也慢慢降低了很多，温度逐渐降下来了。
皖澄这个纵火犯是灭火了，可她只管给自己降温，全然不管这事在迟嘉皓的小港口里掀起多大的海啸来。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