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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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找不到和皖澄聊的话题之后，迟嘉皓想去更多地了解她。
还是李致芮和温岭闲聊时提到的，那天是个课间，李致芮问温岭，“又熬夜看小说了吧你？眼睛跟只大熊猫一样，上课我在后面戳你老半天愣是没戳醒你”。
温岭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昨晚看了一本小说，我本来想着看到主角表白那就睡的，结果他们硬生生拖了几十章才表白，我一想，看小说嘛，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这就是你语文课睡觉的理由？翅膀硬了嘛温岭，老刘的课都敢睡”。
“老刘但凡把课讲得好一点，也不至于放倒全班一大片”。
李致芮又起了个头，“说起来，我最近也看小说呢，不过是同人文，那对在原著里本来是BE了，我满世界找她俩的文，饿疯了要，” 这会皖澄坐下来了，李致芮就顺口问她，“澄澄，你最近看什么小说呢”？
温岭替她回答，“去去去去，你可别带坏我们澄澄，她看的可是契诃夫”。
皖澄闻言后笑了笑，“创作不分高低，值得一读就是好作品”。
温岭那句话出口的时候，迟嘉皓刚好从外面进来，经过了她们聊天的这个过道。耳朵敏感地捕捉到了最有用的信息：皖澄最近在看的是契诃夫的小说。
迟嘉皓深深地体味了到了什么叫书到用时方恨少。他在图书馆找到了一本小说选，坐在地面上读了起来。因为能力不够，而且对俄国的文化和十九世纪末的社会背景也了解不多，读得很吃力。
这就像啃硬骨头，他只能一字一字扣下去，不懂的地方再查网络，看注解。
尽管这书是因为皖澄才去读的，可在读完之后，他自己也收获了不少东西。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在新华书店里一呆一天，抱着一本《格兰特船长的儿女》贪婪地汲取着。
人是不可以不读书的，无论在哪。
今天在一起并排走路，迟嘉皓很自然地跟皖澄提起了这个，再也不会有那种不知道和她聊什么的情况了，白白折磨她，皖澄肯定喜欢和聪明人谈话，她喜欢爱看书的人。
迟嘉皓听她说话也觉得高兴，他安安静静地听女孩说话，凝视着她的眼睛，谈那些她喜爱的东西，文学和音乐。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也愿意听皖澄说那些琐碎的事。打开心扉的她，不再是那个永远和和气气地和大家说笑的她。她谈起小时候故意恶作剧的事，脸上挂着狡黠的孩子气。在成为那个好班长之前，她是个并非人人都喜欢的淘气孩子。在淘气变为叛逆的那个节骨眼上，不知是什么出了问题，才让她行事如履薄冰，生怕出一点差错。大胆的跳脱的活泼的灵动的，这都是曾经皖澄的样子啊。
迟嘉皓不知道她是藏起了那个小人，还是干脆杀死了她，又或是更残忍的一种，是别人强迫她杀死了以前的自己。
迟嘉皓似乎没做过这么大胆的事，皖澄还在耳边说话，他的心砰砰跳，快要蹦出胸膛。他只有一个念头：把以前的皖澄找回来。
皖澄今天聊得很开心，初中时有个要好的女孩，她也爱看书，相反的是，她的身上并没有那股文静的书卷子气，倒是有一种截然相反的火辣气质。
她带皖澄第一次去骑了摩托，第一次在天台放烟花，第一次半夜去到海边踩水，第一次偷了父母的烟来吸。
皖澄只吸过那一次烟，她很想把这烟狠狠地甩在妈妈面前去，再当着妈妈的面抽。最好是让妈妈打她一巴掌，那样才算圆满。
第一口下去，她便呛得把烟拿了出来。骂了句脏话，夏帆笑她可爱，皖澄瞪她一眼，“笑屁啊”？
皖澄可算是明白了，电影都是骗人的。
烟这么难闻，只有在电影中才能显得很享受了。
皖澄踢了一脚夏帆，埋怨她带自己抽烟。没再犹豫，把烟把儿直接扔进了海里，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碰这破烂玩意。随手掬起一捧水往夏帆身上淋，夏帆一边大笑一边躲，笑她恼羞成怒。
毕业了之后，夏帆转学去了外地念书，□□头像一直黑着没上线，皖澄也就把那段回忆埋进深海里，再独自一人游回地面上那个声色犬马的世界。
夏帆，你还在继续吗？
你还在把头发剪短到贴着头皮，穿着一件俗气的大花裙子，在校服上拿着记号笔写“学校里都是烂人”，大张旗鼓地憎恶世界吗？
我想你，我想和你一起。
以前是夏帆带着她一起对抗庸俗，对抗命令，对抗臣服，现在是她换了一张令人作呕的讨好面容在服从这个世界。
她没敢再打扰夏帆，现在这副样子，夏帆见了，不知会怎么嘲笑她。
一年多没聊起这事，今天她跟迟嘉皓提了起来。说了一些坏事，她干过的。算不上是很坏，只是些无聊的恶作剧而已。但在如今的她看来，却是为数不多的快乐的时光。
十六七的少年穿白色校衫，剑眉星目，英俊得过分。不说话，只是聆听。皖澄在兴头上，一时之间说了很多。
看对方安静的样子，皖澄懊恼，她说了这么长时间，也没问人家爱不爱听。
皖澄紧了紧书包背带，“对不起啊，今天说的都是我，你肯定听烦了吧？咱们换个话题吧，你喜欢什么呢”？
男孩抿唇，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没有，我没有烦，”又顿了顿，“我觉得很可爱”。
迟嘉皓说了想说的话，他一点也没觉得哪里过分了，相反，他很开心能有一次这样的聊天。轻松的，不是作为班长和同学的身份，是以皖澄这个人的身份，来谈谈她自己。
话出口后，皖澄那边安静了几秒。
迟嘉皓这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话，他刚刚说，他觉得她很可爱。
可是，也没错啊。
小时候的皖澄装着一肚子坏水，偏偏还长得像小天使一样。是因为有滤镜吧……捉弄别人的时候也会觉得她可爱。
想到这里，迟嘉皓才意识到自己完了。
觉得一个人可爱，就是沦陷的开始。尤其是，连她做坏事，也觉得可爱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