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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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六点半的闹铃，皖澄准时起床。
收拾背包，一样一样往里装。零食，主食，耳机，手机。怕一个杯子不够，皖澄把夏天用的杯子也拿出来，灌了两壶温水。
对了，还有一个相机。
翻了翻抽屉，相机安静地躺在里面，镜头盖上落了不少灰。自从拍完樱花之后她就再也没把它带到学校里去了，用的次数很少。皖澄生出些冷落了它的愧疚来。
不过，今天就让你来大显身手吧。
怕吵醒妈妈，皖澄轻手轻脚出门，在公车上才发消息告诉她去学校了。昨晚充了话费，正常通信终于不用再受限了。
七点集合，皖澄到了之后就先去体育馆领班旗，待会应该是以班为单位站队，然后让打头的人打旗子。
皖澄果然没猜错，在操场里等了几分钟之后，带队老师就让他们去通知本班同学来操场站队。
其他班主任都在，就老刘不在。也不能怪谁，从来不锻炼，腰上的肉可以垒个三级阶梯，不敢去也是情有可原。
这么一来，今天从头到尾给班里带队的活又得是皖澄来干。班主任都不管他们，她这个班长要是再不管，真出了什么事了就没人处理解决了。
人都来了之后，皖澄清清嗓子问话，“有没有人是因为身体原因去不了的”？
但可能是太激动了，这会没一个人听她说话。大家都在嘻嘻哈哈聊天，声音早就盖过了她的声音。
皖澄耐心地提高音量再问了一遍，人群还是没有静下来。
别生气，别生气，这点小事至于吗。
她在心里默念。
她不想像老刘一样，在这样的情况下跟学生直接发火道，“你们上来说，我不说”。
皖澄年纪小，她不想爹味那么大，端个架子生怕哪天揣不住给掉出来了。
她刚想把声音放大再问一次，就有人出声了。
“能不能先听别人说完再说”？
此声一出，班里都静了下来。
这声音大得连旁边的班级都频频望向这边，最后一排站着个高个少年，他声音里带着火气，显然是生气了。
迟嘉皓从皖澄出口没人听的那会就开始动怒，多大了，连尊重人都不会吗？
第二次她问完之后，大家还是在各聊各的。
迟嘉皓气急反笑，这会儿傅思敏吴怡婷她们都不在，逮着空了就可劲欺负皖澄是吧？
皖澄对他们那么好，自己的总结拿出来给全班看，平时值日，不管轮到哪组，皖澄都去帮忙打扫，别的班整天勾心斗角打小报告，皖澄从来不做这些事儿。现在只是闭个嘴就做不到吗？
他没皖澄这么脾气好。皖澄不可以发脾气，不可以表现得有一点点不温和。但是他可以。
静下来之后有不少人都投过来一个“这么爱管闲事，你算什么东西”的眼神，迟嘉皓反而站得更直了，一双长腿使劲了绷直。别人看他的时候他也不低头，而是漫不经心回一个眼神过去，仿佛在说，管的就是你。
皖澄正想说呢，不知道谁出了一声，当时乱哄哄的，她也没看清是谁说的，大概是有一个共情力很强的人体会到了她的心情吧。她的身边有妈妈那样用语言伤害她的人，可也有敏敏这样暗中保护她的人，也有今天这个默默帮助她的人。
安静之后皖澄又问了一遍，总算是有人回答了，有个男孩摔伤了，腿上打着加夹板，他自然是不能去的。皖澄把名单交上去之后就归队了，现在有个问题，旗谁来打呢？
打旗的人得个子高，最好是有在国旗队的经验的。
诶，可不就是迟嘉皓吗？
班里有个国旗队队长她还愁什么啊。而且最近打交道也比较多，关系没有上学期那么疏离了。她让他打个旗，出于礼貌他也不会拒绝的吧？
皖澄拿着旗子过去给他，“迟嘉皓，今天你能不能当一下旗手？是学校规定的，我想着你也合适”。
皖澄刚想把自己准备的那一套怕他不去的说辞拿出来，类似天将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之类，没想到他很快就答应了，“好，当旗手本来就是我的荣幸”。
她简直要心花怒放，这未免也太顺利了点。皖澄嘴角微微扬起，心想总算是解决了这事。这边还没高兴完呢，那边迟嘉皓就开口了。
“皖澄，我能不能站你旁边？别的班好像都是带队人和旗手站一起的”。
啊？是这样吗？
皖澄转过头环顾四周，好像还真是啊。其他班都是班主任和旗手一起走在最前面，老刘没来，就只能她和旗手一起了。
皖澄觉得这个要求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和迟嘉皓走在一起，她至少是不反感的，甚至还有一些小小的期许。
迟嘉皓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还是只是因为，他觉得一个人太无聊了想找个人一路上聊天？
交代完行踪路线之后，一声哨响，长龙一般的队伍出发了。郁文那架无人机在上空盘旋着，用不了多久，郁文的官网上就会更新今天拍到的照片。
一开始大家都显得兴致勃勃的，力气也足，自拍合照的，分享果干和小零食的，还有追着打打闹闹的。等到了中程，已经有人在嚷嚷着脚疼了，队伍也明显没有刚出发时那般斗志昂扬。
皖澄和迟嘉皓的互动并不多，大多数时候是他在主动地聊一些话题，皖澄则接应着聊。
不知怎么的，迟嘉皓跟她聊起了契诃夫的小说。皖澄倒是很讶异，大家对契诃夫的印象都留在他那篇被选入初中课本的讽刺小说上，实则他有不少温情，是个十分悲悯的人。近几年青少年大多都喜欢一些网络文学，给严肃文学留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少，跟她聊安东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迟嘉皓跟她说起那篇《苦恼》，皖澄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她记得把丧子之痛倾诉给马的约纳和那场鹅毛大雪，也记得她阅读的那天。那时是在傍晚的公园长椅上，皖澄合上书后抹了把脸，摸到了一手眼泪。
她把这些说出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她希望迟嘉皓能够和她共鸣真挚的情感和那种无能为力的悲伤，迫切地希望……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