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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互相利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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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辉瞪大双眼,惊恐莫名的望着秦月那张平静温和的面孔,是她,她又来了。他又被点穴了,还是这种让人痛到骨髓的感觉。四年前栽她手里,我认了,以为自己运气差,可今天我才知道,我他妈根本就是命不好。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的对待我。呜呜呜,太不公平了。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杀人放火,四没打家劫舍,你怎么就老和我过不去呢?
于笑看了眼躺在地上一个劲痛声哀叫的李辉,没好气的骂道:“没骨气的家伙,欺软怕硬,不得好死。”李辉忍住痛狠狠瞪了她一眼,此时他哪顾得上充英雄,装好汉,看清秦月相貌的那一刹那,他就只想着保住小命要紧。
远处围观的人群忽然散开,有人大声说道:“这位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如你放了他,我们交个朋友如何?”秦月转头打量来人,穿着很普通,长的眉清目秀,鼻挺唇薄。居然是个很好看的少年。
看到秦月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少年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在对上她平静锐利的目光后,心中顿时警惕起来。他虽看不出秦月功夫的深浅,但光是这份波澜不惊的神态,已经让他不敢小觑。
少年朝秦月点头笑了笑,随即将目光移向旁边的江尘影,微笑道:“这位姑娘如何称呼?不知道李辉怎么冒犯到你了?”秦月有功夫在身,自然不会轻易的着了别人的道,那么事主十有八九是这位蒙着面纱的姑娘了。至于旁边的于笑,已经被他自动忽略了。一个黄毛丫头,穿着又土气,身上肯定没几个铜子,不是来看热闹的闲人,就是这两位的下人。
秦月不置可否的拉着江尘影退后一步,将交涉的权利留给了于笑,毕竟人家才是正主。
少年看见她俩这动作,微微一愣后顿时明白过来,敢情这两位才是看热闹的闲人。正主居然是这黄毛丫头。
被他忽略的于笑这会气得鼻子都歪了,忍不住喝道:“他叫李辉?他将我的真银换成了假银,你是他什么人?要想管闲事就把银子还我,不然就别站在碍眼。”
秦月很是无语的望天翻了个白眼。早知道不来管这档子闲事了,好没捞到一句,尽挨骂了,我招谁惹谁了我。今儿诸事不顺,少说少动,回去睡大觉吧!江尘影握紧了秦月的手,无声的表示歉意。她也有些后悔让秦月过来,本是一片好心,却没想到人家根本不领情。
少年扫了眼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李辉,见他向自己眨眼求救,给了个安抚的眼神过去。“是这样啊,不知道他骗了你多少银子?”
于笑冷眼瞧着他二人眉来眼去,心中已是雪亮。“我们也不用说废话了。一共五两银子。把银子还我,我就放了他。”她脸上虽怒气未消,但娇嫩的声音听着却甚是悦耳,少年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见他迟疑,秦月有些不耐的开口:“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明白。你还了银子,我就给他解穴。”她的声音很平静,语气却是不容商量。
少年轻咳一声,若有深意的看了眼秦月腰上挂着的同心结,笑道:“姑娘果然是爽快人,你这个朋友我唐夜交定了。”伸手至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气呼呼的于笑。
于笑捏了捏银子,不悦道:“你给多了。”唐夜微笑:“多余的当是给姑娘赔罪。”于笑皱眉,只是对着那张满面笑意的俊脸,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见于笑收了银子,秦月也不多话,伸手解了李辉的穴道。
唐夜弯腰扶起李辉,关切的注视着他。李辉虽然一脸痛苦之色,却紧咬嘴唇轻轻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心。唐夜暗叹一声,转眼看向秦月,脸上露出复杂莫名的神色。如此手段,果真是正义使者吗?
秦月抱拳,面无表情的道:“告辞。”拉着江尘影,转身离去。
唐夜脱口道:“请等一下……”
秦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他。唐夜微笑:“在下唐夜。不知女侠如何称呼?”
秦月怔住,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在下秦月。告辞!”
于笑轻哼:“秦月?”我记住你了。
唐夜微微笑了笑,秦月,百合派的大弟子,正义门的使者,果然是她。她来余州干什么,抓人?没听说最近有谁犯大案子,难道是来抓逃匪流寇?江湖衙门,秦捕头,回去查查她来余州有何目的,没准利用的上。
于笑本来也想学秦月那样抱拳告辞,然后来个潇洒的转身,只是唐夜似乎有些神思不属,她也就淡了心思,一声不吭的走了。
唐夜回过神,招手唤来几个隐在人群中的小混混,留下一人带李辉去休息,其余的皆被派去打探于笑的来历和秦月的行踪。
走出一段后就发现了身后缀着的尾巴,秦月不悦的皱眉。她猜都不用猜,这些人肯定是唐夜派来的。派人跟踪我,秦月冷哼一声,抓紧江尘影的手在人群中忽左忽右的穿行。她对唐夜本无甚感觉,只当他是个混混头子,根本没放在心上。而他如今的行为,倒是成功的让她对此人升起了几分厌恶之感。
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当本姑娘吃素的不成。秦月甩掉身后几人,带着江尘影来到了正义门刚刚在余州建立的分舵——正义堂。
正义门六年前由萧盟主下令成立,建房子,招人手的所有花费皆有各大世家捐赠,三个月不到,居然也像模像样的运作起来。但各大家族的支持也就到此为止,要想建分舵,就得正义门自己掏钱了。所以直到现在,正义门也就只在附近几个大点的州城建立了分舵,而且人手也少得可怜。
正义堂里一共只有三人,一个看门打杂的,一个做饭跑腿的,还剩下一个主事兼待客的。秦月出示了令牌,被人领进屋内。
管事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粗狂的面孔,结实的身板,只是一只眼却盲了。看到秦月和江尘影进来,先是楞了下,然后笑道:“你这丫头,怎么来余州了?”
秦月微笑行礼:“许叔,别来无恙!”许叔大手一挥,笑:“还不是老样子。行了,坐吧!倒是你,一年不见,越发英气了。”
江尘影也跟着行过礼,随秦月坐下。
许叔敲着桌子喝道:“茶,上茶。没见来客人了。眼睛叫兔子踢瞎了是吧!”
一个瘦瘦的少年端着两碗茶飞快的跑了进来。许叔气道:“手脚这么慢,是不是想我给你打折了。”
少年小心翼翼的将茶放至桌上,黑溜溜的眼睛偷偷瞧向江尘影和秦月。许叔怒道:“你贼眉鼠眼的瞅什么,信不信我废了你这双招子。”
少年身子一抖,急忙低下头飞快的退了出去。
见秦月一脸不解的模样,许叔叹道:“这小子原本是个毛贼,那天行窃时叫我碰到了,就教训了他一顿。他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要是放着他不管,肯定一转眼又当贼去了,我想着反正堂里也缺人,就把留在了身边,做些跑腿打杂的事,省得他出去祸害人。
秦月笑道:“许叔费心了。我见他身手甚是灵活,调教个几年,兴许也是个人才。”
许叔摇头苦笑:“身手那是其次,人哪,主要是心性品格。要是不把他那个贼心贼胆给除了,迟早都得生事。先放着磨几年看看,能用则用,不能用,那也是他造化不够。”
秦月若有所思的点头,原来许叔是起了收徒的心思。这可得好好观察才行,一个不慎,那可就是悔恨终身。
“你来余州可是有事要办?”刚才被那小子一打岔,许叔这才想起还没问秦月此来的目的。
秦月将抓捕玉面狐一事说了出来。
“许叔可有他最近的行踪?”
许叔想了想,道:“倒是听到点风声,说他最近在余州出没过,只是也没有确切的消息。你也看到了,我这人手严重不足,根本没有能力去收集情报,凡事都只能靠打听。就连这点消息,都还是从城里的帮派中探听出来的。”
秦月问道:“城里有多少帮派,最大的是哪家,我们能否与其合作,利用他们查询玉面狐的下落。”
许叔点头道:“这倒是个办法,只是这城内大大小小的帮派有十几个,都是一盘散沙,谁也不服谁。我们不管找谁合作,效果都不是很理想。”
秦月沉吟道:“这些帮派没有领头人,确实价值不大,我们要让全城的混混都密切注意玉面狐的下落才行。”
“我们先和几个大点的帮派打个招呼,让他们留意下玉面狐的行踪。”许叔粗大的手指敲着桌面,不急不缓的道:“先稳住他们,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整顿那些小帮派,让他们互相吞并融合;然后再从剩下的帮派中挑出一个识时务的人,帮他收拢吸收其他帮派的势力和人手。只有这样,他们的力量才能完全为我们所用。”
秦月缓缓点头:“得找一个有能力又听话的。”
许叔冷笑:“不听话的留着也没用。”
江尘影身子一僵,她听懂了他们话中的意思,也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杀意。她突然觉得有些冷,这个江湖,除了仗剑携酒,柔骨侠情,还有杀戮血腥,阴谋算计。她身边这个清冷中带着羞涩的女子,也会面无表情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那双略显粗糙的手掌,温暖,干燥,牵着她的手,让她觉得安心;但是,当她想到,这双手也曾用力握住剑柄刺进别人胸膛的时候,她又觉得惶恐。
感觉到江尘影的不安,秦月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这就是我的江湖,如果你不能接受这样的我,无法走入我的生活。那我们,也许真的没有未来。你我的身份,注定了我无法给你世俗的婚姻。所以,我只能将你拉入我的世界,让你跟我走。
请你握紧我的手,不要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