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才是我的修道日常》万物归元

18、龙凤之争

　　刹时之间，一颗巨大的树木破土而出，凭空至□□米高，顿时开枝散叶，有遮天蔽日之势。火见木而生，而那火焰却并不燃烧这棵树，仿佛视而不见一般。
　　还好有这颗琉璃心当水火不入。沈馥元站在树枝上，暗自庆幸道。千代瑶凰抬头看着她，又如飞鸟一般窜到树上，在空中翻了个跟头。一道剑气划过，沈馥元只听到“吱呀”一声，脚下的那根一尺粗的树干就被她直接砍断。她急忙伸手纵身跃到别的树干上，扶着树说：“好险好险……”
　　话音未落，沈馥元的周围忽然出现了一堆蓝色的咒符。那些咒符骤然收缩，她一时逃脱不及，被紧紧地束缚其中。千代瑶凰站在树上，狠狠地将沈馥元朝地上摔去。沈馥元顿时觉得头脑炸裂，浑身的骨头也都碎裂开来。
　　她觉得鼻子和口中又腥又辣，没动一下，都传来撕心裂肺的疼。她稍微低下头，看见了身上已经被鲜血染红。
　　她强忍着痛，缓缓起身，身上仍然被那咒语牢牢束缚住。
　　千代瑶凰用力过猛，只觉得头晕目眩，站在树上摇摇欲坠。
　　沈馥元看着她，脑额青筋爆裂，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这咒语。可是她越挣扎，那咒语便束缚得更紧。
　　若无法摆脱束缚，不如破釜沉舟，拼死一搏。
　　她看着站在远处的千代瑶凰，像闪电一般冲向千代瑶凰。千代瑶凰一惊，立刻伸手结出一道结界。可那沈馥元杀红了眼，不要命地往那结界上冲，那结界轰然倒塌，沈馥元裸露在外的皮肤也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下一秒，沈馥元便狠狠地撞在千代瑶凰的身上，她清楚地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二人从树上坠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火焰消散，大树枯萎。那两个人躺在地上，雪白的地面被鲜血侵染。台下鸦雀无声，都被这二人的拼死一战惊呆了。
　　千代瑶凰第一次被伤的这么重。她素来纤尘不染，如今却像在血浆之中被捞了出来。她的鼻腔里一片辛辣的血腥味，只敢轻轻地呼吸，生怕血液涌入气道之中。
　　她缓缓地睁开眼，只能看见一片迷迷蒙蒙的血色。她看着眼前的沈馥元，她亦是满脸鲜血躺在她的眼前。
　　为什么……为什么不顾性命，也要赢我呢……
　　在众目睽睽之下，千代瑶凰缓缓站了起来。她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但是她只要站起来，只要站起来就好。
　　“可惜……还是我赢了……”千代瑶凰看着她，也不顾身上那侵肉食骨的疼痛，眼里却没有任何喜悦之色，反而闪过一丝悲戚。
　　“终赛——白鹤山千代瑶凰胜——”
　　场下仍然鸦雀无声，千代瑶凰的眼睛忽然在那一瞬间看得十分清晰，她看见长孙顺滨、看到玉娇容、还有裴星渊、那前来观赛的素和卿，还有诛柘山的一众弟子。他们看着沈馥元，慌慌张张地奔向这里。她又看向羽横夫人，她仍是坐在台上，冷冷地看着她。
　　千代瑶凰只感觉浑身的力气瞬间消失殆尽，两眼一黑，昏倒在血泊之中……
　　玄清转身向身后侍童道：“你去云笈山的藏丹阁中，拿出两瓶还魂丹，分别送去诛柘山和白鹤山。”
　　“是。”侍童附身道。玄清起身，看着面色铁青的羽横夫人：“不去看看瑶凰？”
　　“她有师妹照看，无碍。”羽横夫人说。玄清看着她，没有多言，起身离开。
　　“恭送掌门。”
　　长孙顺滨抱着浑身是血的沈馥元，直往诛柘山奔去。娇玉容一边哭一边跑，一步也不敢落下来。
　　就像是做了很长的一个梦，她还是那个总角孩童，无忧无虑地奔跑在方山红叶林之中。她在镜湖边玩着水，那湖水清澈冰凉，倒映着空灵青霄。一阵清风拂过，层层涟漪上飘荡着火焰般的红叶。
　　就在她玩的高兴的时候，周围的一切慢慢崩塌。脚下的土地不见了踪影，即将要坠入无尽的深渊。可是她仿佛早就预知一般，并不害怕，也不逃离。
　　就在脚下最后一块土地即将分崩离析时，她的手腕忽然被一只手牢牢抓住。脚下忽然崩塌，她整个身子悬在空中。沈馥元错愕地抬头，因为是背光，只能看到一个少年的轮廓。
　　“抓紧我。”
　　那少年的声音清澈而干净，纯粹的不带一丝杂质，又有一股稳重的，让人心安的力量。沈馥元听着他的声音，原本已经心如死灰，却又生出强烈的求生欲望。她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忽然开始恐惧，哭了出来。
　　“不要怕。”那少年双手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奋力要将她拉到岸上。
　　“别怕，相信我，有我在。”
　　就像是烈日划破夜空，吞噬了整片黑暗。沈馥元安然无恙地坐在方山红叶林中，却发现四周已经空无一人。
　　她低下头，颈上不知何时挂上了那枚麒麟玉佩，在阳光下散发着油润的光泽。
　　“元元！元元！”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娇玉容惊喜的脸。她笑着跳了起来：“元元醒了！我就说她刚才动了！”
　　长孙顺滨也走了过来，看着沈馥元。沈馥元看着他们：“你们在这里干嘛……我的头还是好痛……”
　　“你不要乱动。”娇玉容说：“你伤得很重，还要躺很久。你已经睡了七天了，当然会头痛。”
　　沈馥元看着长孙顺滨。他似乎很久都没睡，眼下一片青晕，满脸的疲惫之色。
　　“我赢了么？”沈馥元问。长孙顺滨一愣，笑着摇了摇头：“瑶凰她在最后，站起来了。”
　　沈馥元愣了愣，随后一笑：“原来是这样。”
　　“你已经很棒了。玄清爷爷还说，你是云笈山的新力量，打破了林御风和千代瑶凰占据一二的桎梏，象征着云笈山生生不息代代相传的生命力。”娇玉容又补了一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的，我爹可高兴了呢。”
　　沈馥元看着娇玉容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我饿了，想吃红豆饼。”
　　“好！我这就给你做。”娇玉容立刻笑着说着，跑出了房间。
　　“馥元，我为你骄傲。”长孙顺滨笑着看着她，沈馥元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被子遮住脸，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
　　“傻孩子。”长孙顺滨也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你先休息，我在你的前厅坐着，有事直接喊我。”
　　“嗯。”沈馥元笑着点头，看着长孙顺滨离开了房间。
　　一阵清风吹过，掀起窗边纱幔，如水的月光散落在她的脸上，她的心情也如这夜中水月般宁静。
　　明月有情偏照我，好山无处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