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才是我的修道日常》万物归元

17、天罡心法

　　一大早，沈馥元便起床，早早地来到明月台。
　　此时天刚微微亮，大蕴天峰之上空无一人。沈馥元躺在明月台上，看着渐渐光明的天空。
　　“我是谁？”
　　沈馥元忽然脱口而出。当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她自己的懵了一下，随后陷入沉思。
　　我是沈馥元？可是这不是我最开始的名字。我姓石，叫石开颜。父亲叫石楠，母亲叫温春宜。父亲忠厚老实，母亲温柔和善。她小的时候，每天早上，父亲去务农，母亲在家准备饭菜。到了晚上。他们坐在院子里吃完饭。她母亲的厨艺极高，她爱吃也爱学。他们一家人，就住在那令人艳羡的镜湖山内……
　　可是她现在不叫石开颜，叫沈馥元。她装作自己忘记一切的模样，一心一意地成为云笈山的弟子。她不敢去想曾经的她，生怕别人知道自己留恋过去的一切，便失去了留在云笈山这个资格。
　　她闭上了眼睛：若是我现在还是石开颜，我现在在做什么呢？
　　一阵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昏昏睡去。
　　一阵脚步声传来，走过来一紫衣男子。他低着头看着躺在地上的沈馥元，有些恍惚。
　　他蹲了下来，将她横抱起来，走下了明月台。他将她放在明月台下的长椅上，将身上的袍子盖在她的身上。
　　“睡吧，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沈馥元觉得有人摇着她：“醒醒，别睡了。”
　　沈馥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娇玉容看着她。她坐了起来，缓了一会儿后看向娇玉容：“我怎么在这儿？”
　　“你在明月台上睡着啦！玄清爷爷把你送到这儿的。”
　　“啊？”沈馥元吓了一跳，低头看自己果然在长椅上。她朝明月台主位望去，果然看到玄清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和哪一位交谈。
　　“师尊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你叫爷爷，不合适吧……”沈馥元说。娇玉容觉得奇怪：“他就是看起来二三岁，那也是三百岁了。我不叫他爷爷，叫什么？”
　　“哎，随便随便。”沈馥元站了起来。她看向四周，已经有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掌门今天来的也太早了，他一般不都是很晚么？”
　　“或许今天是最后一场，便来得早些？”娇玉容说。
　　“不管这些，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娇玉容笑着说，拿出一瓶丹药：“这是我们药王谷的独家秘笈，活血益气丹。”她说着倒出两颗，塞进她的嘴里：“其实也没什么用，就是给你补充点儿力气。”
　　沈馥元吞下丹药，睁大了眼睛：“哎？你这颗药做的还不错，比之前好吃多了。”
　　“那当然，我加了很多蜂蜜，一点也不苦。”
　　“馥元师兄……”一个孩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沈馥元转过头，看到韩景天笑着跑了过来，直接扑到他的怀里。
　　“馥元师兄！我求了师父好久，他才同意我来看你的比赛。”韩景天笑着说：“你可一定要加油啊！”
　　沈馥元看着他活泼的模样，身上穿着苍云山的衣服，已经完全看不出乞丐的模样。或许他原本就是受过教养的孩子，只是一打扮，更像贵家孩子了。
　　“怎么样？在苍云山待的怎么样？”沈馥元问，韩景天点头：“师父和师兄待我极好，师父总夸我学的很快。”
　　“你就是韩景天？”娇玉容笑着蹲下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真可爱。”
　　韩景天看着娇玉容，忽然一愣。
　　“姐姐，你是神仙么？”
　　娇玉容一听，噗嗤一笑：“你这孩子，说话真好听。”她说着拉起他的手：“你一会儿跟姐姐坐在一起，看你馥元哥哥比赛。”
　　“好。”
　　娇玉容对沈馥元说：“你快上场了，好好活动活动，不要伤了自己。”沈馥元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素和哥哥。”韩景天忽然喊道，娇玉容和沈馥元朝身后望去，只见素和卿朝他们走了过来。
　　沈馥元和娇玉容看见素和卿，立刻觉得春风拂面，心情明快了起来。毕竟素和卿的长相实在是太优越，就是单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便皎如玉树临风前。只要看他一眼，就立刻赏心悦目。
　　“暮繁，过得如何？”素和卿全然不知自己还有这样令人心情愉快的本领，笑着问他。
　　“我很好。素和哥哥，我现在叫韩景天，不叫桃暮繁了。”韩景天笑着说。
　　“是个好名字。”素和卿说着望向沈馥元。沈馥元笑着说：“素和前辈，这是娇玉容，是我师父的女儿。”素和卿笑着对娇玉容行了个礼：“在下素和卿，你便是华庭的师妹吧。”
　　“是啊。”娇玉容一听，更是喜笑颜：“周哥哥跟你提起过我么？”
　　“是，他跟我说他有一个医术超群的师妹。”周华亭笑着说。
　　“那你们先聊，我先带他入席。”娇玉容对沈馥元说：“我和师叔鹤叔叔打声招呼，今天就去苍云山席间坐着了。”沈馥元点了点头：“去吧。”
　　“馥元师兄再见。素和哥哥再见。”韩景天说着摆摆手，跟着娇玉容离开了。
　　“素和前辈，你找我是有什么话和我说么？”沈馥元问，素和卿说：“我看过你师兄与千代瑶凰的比试。她的剑术确实炉火纯青。林御风只一个幻术就将你困在台上，他们的实力不相上下……”素和卿看着沈馥元说：“其实他们两个，跟你很像。”
　　“跟我很像？”沈馥元惊讶地问：“哪里像？”
　　素和卿看着她：“我现在还不敢确定，但是八九不离十。我只是要提醒你，你五行属木，千代瑶凰五行属火。你越强，千代瑶凰则越强，切忌与她硬碰硬。”
　　“那我……岂不是必输无疑？”沈馥元问，素和卿摇了摇头：“那也不是，毕竟你们并不相克，你的功力又低于她。只是要你在打斗中，尽量少施法术。”
　　沈馥元听了他的话，觉得言之有理，便点了点头：“我记住了，我尽量少和她接触。”
　　“素和哥哥。”
　　那声音传来，素和卿深深地叹了口气。沈馥元看着走来一粉衣女子，笑着走了过来，亲昵地挽着素和卿的手臂：“你怎么不等我呀。”
　　“这是……”沈馥元觉得三观尽毁，难道这就是素和卿的相好？
　　“这不是馥元嘛。”钟任景笑着伸手摸着沈馥元的脸蛋，沈馥元皱了皱眉，素和卿拿着扇子狠狠地打着她的手。仲任景“哎呀！”一声，缩回了手。素和卿将他推到一边：“你莫要败坏我的名声，离我远些。”
　　“哼！”仲任景不搭理他，反而笑呵呵地看着沈馥元：“别担心，老子是个男人。”
　　“啊？”沈馥元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不可能。”她围着她走了一圈，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胸：“你明明是个女的嘛。”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有一个朋友，千人千面，雌雄莫辨，说的就是他。”素和卿说：“他叫仲任景，大家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千面狐。”
　　“千面狐……”沈馥元看着钟任景，一副面部抽筋的表情。仲任景则笑着搂着沈馥元的胳膊，凑近她的脸闻着她脸的香味，摸着她的手笑着问：“果然和那些烟花柳巷的气味不同，你告诉姐姐，你用的是什么香粉……”
　　沈馥元还没有反应过来，素和卿便一把钟任景拉回来：“你再敢乱动，小心他师父来揍你。”
　　“哼！别说是他了，就是玄清也看不出来！”
　　沈馥元觉得怪怪的，干笑了两声。素和卿对她说：“我们先走了，等你打完这一场，我们再聊。”
　　“好！”
　　素和卿拽着钟任景的后领往座台上走。
　　“你对人家这么凶，是不是因为人家碰了那姑娘啊？”钟任景笑着问。
　　“不是。”
　　“那你为什么对人家这么凶？”钟任景问。
　　“看你恶心。”
　　“……”
　　不远处，千代瑶凰看着沈馥元，眼底忽然闪过一丝失落。她立即转过身，低头擦拭着那把剑。
　　似乎人人都很喜欢她。
　　辰时，终赛开始。沈馥元来到了台上，看着眼前的千代瑶凰。她今日换了一件衣服，虽然没有任何装饰，只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道袍，头发也是梳成发髻，盘在脑后。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打扮，也显得她高雅脱俗，不染凡尘。
　　就在鼓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沈馥元眼前一阵白光闪光。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她绑头发的发带便被切断，一头长发散在空中。
　　沈馥元错愕地回头，千代瑶凰正站在他的身后，手上的那把剑发着冷冽的寒光。
　　沈馥元忽然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这个速度，也太可怕了……这是人的速度么……
　　沈馥元慌乱地将头发胡乱一盘，再就是下一瞬间，一道寒光已经朝她的脑袋看来。沈馥元吃了一惊，急忙弯腰躲开。就在这个空档，千代瑶凰的剑直接飞向她的小腿。沈馥元不得不来了个后空翻，才勉勉强强地躲开她的攻击。
　　太快了……她的速度真的太快了……
　　千代瑶凰看着她，只见沈馥元那双原本漆黑的眼睛，此刻已经变得一金一紫。她虽不知她使的是什么秘术，但是她原本还以为多厉害，没想到只砍了两剑，便出了招法。
　　沈馥元看着千代瑶凰，心中暗自惊叹道她绝非浪得虚名，她和林御风那一场，的确是胜之不武。
　　千代瑶凰举起剑，朝她飞了过来。使龙蛇异瞳之后，沈馥元便觉得她的身手不再那么迟钝，就仿佛她的动作被稍微放慢了一些，起码能看清她的出招了。只是她的剑气十分凌厉，而且仿佛源源不断层出不穷。就算躲开了，也会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口子。沈馥元的速度并不灵敏，勉勉强强抵挡住。
　　这可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这些不浅的伤口也会像温水煮青蛙一样，要了她的命。
　　长孙顺滨看着沈馥元，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羽横夫人瞥了长孙顺滨一眼，不屑地一笑。
　　忽然之间，沈馥元的周身隐隐冒出一股淡蓝色的火焰，那火焰之中还夹杂着一些金色的雷光。羽横夫人立即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长孙顺滨也面露惊愕之色，玄清看着沈馥元，却忽然笑了笑。长孙顺滨不解。看着玄清：“您在笑什么？”
　　“我在笑你们虽为首座，却无一人能学到这云笈山的秘术。身为师父，却被弟子惊叹住。”
　　“师父，徒弟愚钝，实在不知这是何等秘术。”鹤知为不禁也感了兴趣，开口请教道。玄清看着沈馥元说：“这是云笈山的天罡心法，共九层。乃当年木帝句芒，在对抗蚩尤时剿灭其部下凶兽而用的心法。后世之中，学会的人寥寥无几，但一直流传至今。天罡心法性少阳，如梅月雨水滋润万物，天地草木应运而生，以达到调阴阳，平五行，增强功法之能。前几日，沈馥元用了大周天行心法。如今她同时使用了天罡心法，十有八九是要使出大周天行掌与瑶凰对抗。”
　　“大周天行掌……那岂是一黄毛小儿能学会的？”鹤知为惊诧道：“还有，那天罡心法，我们之中都尚未有人知晓，她是从何处学的？就算她私学心法，也无人指导……这不可能么。”
　　玄清笑了笑：“我当年多学，也非浮笑生所授。”
　　众人一听浮笑生这三个字，立即变了脸色，噤声端坐，看向明月台。
　　千代瑶凰看着沈馥元，不知她用的是何法术，一时之间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忽然之间，她感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她连连后退，又感到身后又是一记重掌，那掌力爆发力极强，就像千万根刺扎进皮肉一般。落掌时皮开肉绽，离掌时皮肉溃烂，甚至比落掌时还要痛上十倍。
　　千代瑶凰咬紧牙关，她看不清眼前的沈馥元，她的掌就像是雨点一样，噼里啪啦地一并砸在她的身上。
　　八十一掌过后，沈馥元站在明月台，看着倒在地上的千代瑶凰。她那雪白的道袍已经被鲜血染红，就像是一朵朵红梅绽开在她的身上。但是她此刻正忍受着沈馥元留在她体内的那股真气，正在她的体内燃烧翻滚，冲击搅动着她的骨骼内脏。
　　千代瑶凰抬头看着她，喷出一口血来。
　　台下已经寂静无声，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难道千代瑶凰……就这样认输了？
　　沈馥元看着千代瑶凰，千代瑶凰看着她，双眼似乎要滴血般的红，仿佛要将沈馥元盯出一个洞一般。
　　千代瑶凰撑着剑，缓缓地站了起来。沈馥元立刻纵身闪到她身后，提剑至她颈前，千代瑶凰立刻提剑去挡。二剑相抵，发出尖锐刺耳的划声。千代瑶凰自知不能与沈馥元近身格斗，便将身体向下悬之半空中，双足飞快后掠，与沈馥元拉开距离。沈馥元翻身跳到明月台的栏上，伸手扛起那三五百斤的擂音鼓朝千代瑶凰砸去，千代瑶凰只得后退。擂音鼓砸到地面，发出一声惊天巨响，明月台的地面瞬间四分五裂，碎石崩裂。
　　千代瑶凰施法生出结界，挡住飞溅而来的碎石。她捂着胸口看向沈馥元：为何她会有如此惊人之力？
　　千代瑶凰整顿好气息，雷光电石之间，地面忽然烈火纵原，燃烧着正片明月台。沈馥元一惊，立刻跳到栏杆之上。千代瑶凰闪到沈馥元身后，口中忽然喷射出巨大的火焰。沈馥元急忙伸出剑刺向地面，借剑力跳到旁边的栏杆之上。刹时之间，那整片栏杆也被火焰吞噬，像一条火蛇一般朝沈馥元足下蔓延。
　　“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