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系统职业生涯中最大拦路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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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震惊。
我要把这个世界的人权宣言和未成年保护法拍在你脸上了！
“……哈？你说人权？未成年保护法？”
或许是实在感觉好笑。大脑兴奋起来，就会跟做梦一样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缘罕见的在这时候搭理了一下它。
“喂…！系统，”
他没有称呼它二维形象的名字。
金色的眼睛垂下来，无感情地注视着系统面板。
一圈一圈黑色纹路镶嵌在虹膜上，给那张面容添上了强烈的异常感。
缘的表情总是激烈而不加节制，活跃投入的过头，偶尔又会露出很不对劲的温柔神色。
他在一个人待着，看着虚空某一个点发呆的时候，才会面无表情。
不过这样只会让人觉得冷漠。
而一旦他确切的盯着什么东西、抹除掉脸上过度的感情色彩。
那个样子。
很难说是在看什么活物。
人类居高临下地观察着讨人厌的蠕动的软体虫子是这个表情。
家庭主妇看到屋外的垃圾袋也是这个表情。
“人权，”
他停顿了一下，诧异极了。
“这种东西难道不是要自己去争取吗？谁生下来就有人权呀？”
“那时候都不能被承认是人类。”
“违反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奇怪条例，就会被大人们挥挥手决定生死。”
“不过，没有人权的小孩们都是无知且幸福的人。就和愚蠢的低等动物一样，愚蠢总是容易快乐。嗯……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呢。”
他的语气怪异而崎岖，嵌着黑色线圈的眼睛好像真的有着什么吃人的漩涡一样。
恐怖。
“至于我自己的人权、可是切切实实靠自己抢过来的。”
“弱小的生命可没有人权哦…？经验之谈啦。……至于后面那个。”
缘坐在那个灰暗空间的床上，张牙舞爪的赤红色头发颜色像是血一样流动着，从肩膀往下平铺在身后。身上一直穿着短外套缀着的雪白毛领挨着他光洁无瑕的面容，一时间很难说清哪个更没有血色。
“搞什么啊，你不记得了吗…？本来不是独居的、伟大的救世主（虽然尚未做出实绩）、我！”
“十七岁耶！”
雇佣未成年人从事高危工作，满嘴最高意义的公正却干着送别人去死的事情的你。
在这里开什么玩笑？
“不要在我这搞那一套啦！怪恶心的。如果你真的哪天突然想反思和遵守那些条条框框的，守则、公德心之类的，”
他的头颅突然低下来，距离近的鼻尖都要挨上闪烁着荧光的面板。
缘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
“先反思一下我的事情吧？”
系统光屏上而二维立绘也单独存在着的视线捕捉到他一张一合的猩红的口腔。
美少女的立绘大概只有成年女性手掌的大小，她的眼球所展开的视野，被缘带着严冬一般冷感的面容完全占据。
垂下来的几缕血红色长发盖住了光屏的四周，睁大的金色眼睛近在咫尺，接受到的画面足够让巨物恐惧症患者当场昏厥。
他盯着莫妮卡几秒，营造出了某种险恶的氛围，但很快又恢复了轻飘飘的语气，自顾自地说道：
“嗯、嗯……不过我和其他的普通人不一样，就算是相同的命运，也肯定是我的赢面更大，所以我就算了。”
那种兴奋的，夸张的，活跃又温柔的表情，如同吞噬海岸线的海水般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今天说的话真奇怪呀，莫妮卡。你加载的语言模块和你不搭哦…？”缘的手指按住了光屏，“哈哈～要我帮你手动更新一下吗？”
他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要把系统撕开看看似的。
“不。”系统终于出声了。“这不一样。”
尽管系统有着360度全方位无死角的视野，但莫名其妙的，它还是选择了从美少女的立绘向上与缘对视。
或许是这样更有对视的微妙实感吧。
气质温柔的棕发少女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言辞沉稳自若。
它看着缘冰冷的让人发抖的眼睛。
“虽说你不是完全的个体，看着也不是很健康的样子，可我一点都不担心你的安全问题。”
先不说缘的身体一直被它好好的保存着。
就算是他的精神体，也是披着各种各样强大的外壳（卡牌）在外活动。
再退一步，如果有人或咒灵拥有着可以扭曲精神体、或者说是灵魂，这样的能力。
那缘的灵魂里携带着的实在无法被剥离的一点点咒力，就能在接触的瞬间先让对方三秒钟内变异到死。
缘的身体更是一个可移动的能量超级加倍且覆盖范围离谱的可成长的核辐射源。
要是他真的开始发疯，那毫无疑问肯定是这个世界先完蛋。
然后他才会因为世界完蛋了死掉。
总之先后顺序一定是这样没错。
但伏黑惠和缘（罕见个体），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他既不是强者，也不是平庸之辈。伏黑惠现在很弱小，但非常有潜力。”
虽然说就算他成长起来，他的力量也不会被缘放在眼里……但是缘这样的还不如没有呢。
这家伙简直一团糟！
“你总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充其量呆着个几十年，而且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找到五条悟，那么最后只能用折中的方法来解决问题——这个世界总要培育出新的维护社会稳定的一代。”
“关于这个备选方案，我已经在方便你插手的日本境内初步筛选过了一部分名单，按照资质和潜力从 A到E来排序，他就是A等级的几人之一。”
“并且如果算上家世和可获得的资源渠道，他的重要性还要再往前提。”
“你可还真是‘大义’啊……？缺乏人道主义的坏家伙。”
阴阳怪气的刺了几句。
“所以说，你如果实在想养狗的话，”系统没听见一样无动于衷，“最好还是换一个吧。”
“……啊。”
缘发出了一阵气馁的抱怨。
“莫妮卡…！”他十分不满，“你是在说我会虐待宠物吗？是这个意思吗？我真的没理解错吗？”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啦！”
系统：您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的吗？
无语plus。
“你完全不懂诶，我的狗的待遇可是世界第一！”
玛奇玛说：“小天童，停车。”
天童从刚刚开始就减慢了速度，现在猛的踩了刹车，正好停在那家医院门口。
“……”系统体会到了心梗的感觉，还有恨铁不成钢，“你就非想要他不可吗！”
它并不是想阻拦缘去救伏黑惠，相反，它很支持。
而系统的这些话，是在试图阻止缘把未来支柱（备选）的人权放在脚底下踩的想法。
而它宿主的回答简短有力：“我就要！”
……系统觉得缘简直是他成功职业生涯中最大的拦路虎。
刚加载完了高魔卡牌，宿主备选就光速减少；好不容易签下了个独苗苗，结果遇上了缘这种货色……不是，这种家伙！
缘和他放一起这是1+1小于1呀！
它真的是倒霉的过分了。
系统感到深深的忧虑。
稍微有点自我怀疑，再次开始闭麦自检生闷气的系统让缘感到了一丝丝快乐。
他一只手撑着侧脸，另一只手捋了捋躺在旁边的自己那长长的红毛，拿起剪刀漫不经心地比划了一下。
金属的刀锋穿过深深浅浅的红色。
无法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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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二十分钟了。
伏黑惠无声地呼出一口腥气。
手臂骨折、脚腕扭伤、肩膀的贯穿伤、胸腔刺痛、脖颈处的裂口……啊，快要站不起来了。
他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爬在竖直墙壁上的怪物，神经紧绷，勉强做出了防御的动作。
两只伤痕累累的玉犬伏在他两侧，也摆出了预备攻击的姿态。
这种咒力……看样子快要到一级的水平了。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等级的咒灵……！
而且都这么久的时间了……还是没有人来。
他之前把这只咒灵尽量往没人的地方引，这时正是接近夜晚的时候，尽管一路上动静不小，但也没白天那么吸引人的注意。
再加上这只咒灵是个喜欢戏弄人的，一路上都猫捉老鼠般紧一时松一时，也不执着于破坏建筑物，因此还有很多人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危险。
希望刚刚跑掉的那些人能快点帮忙疏散……
天色变得更加昏暗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伏黑惠暗中扫视了一圈周围。
这里的灯是坏的，墙面上还保留着未装修完成的痕迹，角落里堆了不少杂物。
不远处有一个半开的铁门，外面的场景看上去像是天台。
到现在，还是没有咒术界的人来接手。
自从他的那位神出鬼没的养父彻底失去消息之后，大量的高等级咒灵祓除任务一下子压在了所有一级咒术师身上，人手根本不够，有些几乎无人处理，那种伪装成特大事故的咒灵破坏现场数目自此开始激增。
不仅是一级、接近特级的咒灵，还有许多二级向着一级靠拢的咒灵，以及三级和四级的低等级咒灵，他们都不约而同更加频繁的干扰人类的生活。
死亡数目也在激增。
意外死亡的统计图上那根连接着各个数字的红线踩着人命一路上扬，一个个人鲜活的生命变成了图纸上冰冷的数字。
咒术师们也开始为了任务四处奔波。就算有其他咒术世家自己培养的咒术师填充人数，抽调不出人手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
……可恶！
伏黑惠吐出一口血水，眼睛一直注视着咒灵的行踪。
不能停下。
不能放松。
打起精神。
这里还有……很多人。
“……思……呜……嗯……”那只长着一个半透明脑壳的咒灵意味不明的呓语了片刻，两只长着尖爪的手臂带着身体往墙壁上伏下去。
伏黑惠立马意识到了他要展开攻击，两只玉犬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它冲去，自己则强忍疼痛立刻转动手腕做出手影，两手交错，鵺的影子在他上方浮现。
果不其然！在鵺用爪子将他提到半空时，一根金属长鞭似的尾巴从暗处横扫过来，狠狠的抽在了他刚刚站立的地方，无数石块飞溅，地板应声碎裂。
与此同时，白犬被它一记相同的横扫打中，撞上了另一侧的墙壁；黑犬在稍后的位置，一个助跑跳了起来，张嘴咬断了它的一根尾巴。
伏黑惠在半空中还未落下，突然听到左边传来一阵破空声，立刻指挥鵺松开爪子将自己扔下，用没用受伤的那只腿着地、借着惯性就地一滚，重力带来的速度让他再次躲开了这次的攻击。
他感觉到白犬没死，提起的心稍微放了下来。
不过这些动作也再次加重了他的伤势。
血湿淋淋的将他的衬衫染红，较深的血迹被一层一层的晕开，漫上新鲜的颜色。
他被全身的疼痛撕扯着，胸口的闷痛更加剧烈。
伏黑惠有种窒息的感觉。他极力的扩张着自己的呼吸道，让更多的氧气进入肺部。
大脑眩晕。
“……呷！！！”
咒灵尖啸了一声，似乎是有点不耐烦了，尾巴相互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敲打着黑暗中的墙壁。
突然，除了它甩出去与玉犬缠斗的两根金属鞭尾，其他的全部鞭尾全部像伏黑惠袭来！
【我，就到这里了吗……】
伏黑惠咬紧牙关，手不自觉地做出了召唤那个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式神、来同归于尽的手势，但电光火石间又思及尚未撤离的人群，以及同样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津美纪，他短暂的迟疑了一瞬。
“砰！！！”
伏黑惠的身前传来一阵巨响。
几根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鞭尾尖端堪堪停留在他的眼前，僵硬地停滞住，绷直了两秒，然后失去气力般轰然砸到地上。
他召唤的手势差一点就要成功。
那只咒灵从墙上掉落下来，紫黑色的血液溅了满墙。
它身体的中心位置被击穿了一个巨大的、规整的圆洞。活着的气息彻底在它身上湮灭了。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人从门口的阴影缓缓走出，破碎的窗口所泄露进来的光芒照亮了她的面庞。
色彩温柔的粉橙色头发在这光下异常耀眼。
她没看那只死去的咒灵一眼，只是向他走来。
伏黑惠的视线模糊，努力捕捉着那个不断靠近的身影。
他撤去了玉犬的召唤，挣扎着抬起头，却又承受不住的把头低了下来。
“是惠君啊。”那个陌生的人柔和地说。
……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
一只手温柔的托起了他的头颅。她手上的温度让伏黑惠有轻微的颤抖，玛奇玛在他身边蹲下，让伏黑惠靠在了她的腿上。
女性摸了摸他满是灰尘和血的脸颊。
“伤的好重，要尽快治疗才可以啊。”
她看着伏黑惠尽力挣扎，想要睁开的眼睛。
没有丝毫障碍地立刻理解了他的想法。
于是：“我是玛奇玛。悟君的朋友哦。”这样和善地说。
伏黑惠终于坚持不住，彻底昏了过去。
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
占据了他全部视野、深深刻在他脑海里的，是一双金色的、嵌着黑色线圈的眼睛。
“……”
窥屏的系统看着缘毫无波动的心率。
（……你的谎话，还真的是张口就来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系统职业生涯中最大拦路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