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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天宫游（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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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喜欢他。”
杏衣少女坐在鎏姝天女身边哭得稀里哗啦，连一边给她准备好的奶桃都不吃了。
鎏姝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拍着她的背哄着。
“不哭不哭，先跟我说明白了，这么长时间都不见你来东渚，怎么去了一趟天宫就跟失了魂似的，你喜欢谁啊，叫你这么难过。”
少女哭得更伤心了：“天宫里的天孙殿下，我真的好喜欢……”
“好了好了，喜欢就去追求呀，怎么小山人儿，这世上还有你做不出来的？”
少女根本就顾不得去跟鎏姝吵，一个劲儿地哭，“我追求了的，他不喜欢我……”
“他说他不喜欢像我这样的人，可是我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人，他也根本说不清楚，只是他偏偏就是要拒绝我，他不喜欢我……”
什么他喜欢这个他不喜欢那个的，鎏姝听得一头雾水，“你怎么会和那个天孙殿下有牵扯？”
少女打着哭嗝，哭得一抽一抽的，好不容易止住，这才细细地跟鎏姝讲了起来，“之前玉皇宴，天宫请了我上去赴宴，那天我一眼就看见他了，他生得好看，长得周正，眼间还有一团红光，说话谈吐都格外有分寸，我一看便知道，这就是我的命定之人！”
“玉皇宴？”鎏姝皱着眉头，“今年东渚忙着收珠，我便没赶上去，只是送了贺礼，没想到我不过这一次不在，你便一下子背着我找男人了……”
鎏姝满脸不可置信：“之前是谁说的，男人有什么好，怎么转头便有命定之人了？”
“姝姝……”少女有些心虚地扑进鎏姝怀里，“你不知道，我见他那一刻，心里便有一个声音，就是他了，就是他了，我从来不知道何谓喜欢，可是一见到那位的时候，我便满心的欢喜快活，我就是喜欢他！”
鎏姝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想要劝她回头是岸：“可是他不喜欢你啊……”
少女立刻从鎏姝怀里爬出来，怒瞪着她，“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鎏姝把少女从怀里扶起来，认真地劝道：“天庭里面的人心眼子多得很，别看他们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只怕你到时候要被他们骗得骨头都不剩。”
“可是……”少女犹犹豫豫地，“我看那些老神仙小神仙都挺好玩儿的啊……月老宫的柴道煌是我的好朋友，他经常来十方域找我玩儿呢。”
“月老宫？”鎏姝愣了一下，“那个糟老头子？”
“是啊。”
“你个芳华正茂的小丫头怎么跟那种老头子聊得来。”
“哎呀，别这么说柴道煌嘛，他挺有意思的，还教我古神文呢。”
“他教你古神文？！”鎏姝惊讶地站了起来，“这个不是只传给每一任柴道煌的吗？他怎么会教你？”
“不知道啊，”少女摇摇头，“他每次教阿宿的时候，我都跟着在旁边学一些，不过其实姝姝，他教不教都没事，我发现我自己其实也能看懂一些呢。”
“这个柴道煌有些古怪，你自己凡事还是小心些，少跟他来往。”
少女宽慰地拍了拍她，“我知道了，你放心好啦，我也没有那么傻。”
“你啊，你最好是……”鎏姝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的脑门。
少女被她戳了两下，突然又想起自己刚刚还在为情所伤，怔了一下，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不对啊……我还是喜欢他呀……”
……
周左迷迷糊糊地醒起来，看着不远处柜子上的琉璃珠发呆，听见外面传来争吵声，穿上了鞋子出去看。
孟棠正掐着腰站在偏殿外的台阶上骂人，气势汹汹地，像一只小公鸡。
“凭什么不能伺候我，不给我梳洗？我是你们殿下的客人，自然是和你们殿下一样地位的，你凭什么说我是下九流的贱丨货？”
妙沉站在一边，她本来也没有为难孟棠的心思，只是昨晚受了周左这边的气，今天早上又听着了周围风言风语，说什么，天孙殿下喜欢昨日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往后平甘殿想来便是她做女主人了的不着边际的话，心里顿时堵的发慌。
她刚刚惩戒完后面乱嚼舌根子的，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小姑娘跟着一群小宫娥打成一片，心里气不打一处，便起了为难之意。
她撤了孟棠身边伺候的宫娥，提点了她一句，本来以为这凡人应该有些自知之明，自己知些分寸，与她做小伏低些，那她也就能让她知难而退，趁早离开天宫，只是她不曾料到，这小丫头居然是个炮仗，一点就着，她不过是随便说了她一两句，她便不依不饶了起来，扯着她偏要把话说清楚了。
妙沉昨天晚上才吃了周左的教训，哪里还敢造次，生怕她声音太大惹来周左，只好赶紧往外撤。
哪里知道，孟棠不肯罢休，居然一路跟着她出来，小丫头也不跟她动手，只是声音比谁都大，恨不得把周左叫出来似的。
她刚想出手教训一下她，却听见身后周左的声音，“怎么了？”
孟棠也不说怎么了，转过身去不看周左，手一指妙沉，“你问她。”
妙沉恨极了，分明就是个低贱的凡人……还敢这么咄咄逼人……
可是她不敢发怒，只是恨红了眼哑着嗓子道：“没什么殿下，不过是一场误会……”
“误会？”
周左看了一眼孟棠，小姑娘大概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他怄气，背对着不看他，周左重新看回来，“什么误会？”
妙沉赔着笑：“孟小姐刚刚过来，有些不习惯我们天宫的规矩，因此起了冲突。”
孟棠哼了一声，“原来侮人辱人，说客人是下九流的贱丨货便是你们天宫的规矩呀，我倒是长见识了。”
周左眉毛微挑，“妙沉，作何解释？”
妙沉跪了下来：“妙沉有失分寸，请殿下处置。”
周左笑了一下：“你得罪的是孟小姐，求我处置有用吗？”
妙沉咬牙，心想今日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却也不敢放肆，只好朝着孟棠道：“是妙沉无理，还请孟小姐宽恕。”
孟棠转过身来走到妙沉面前：“你今日是因为仙爷在旁威慑才不得不同我妥协，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把我们家从上到下骂了一遍，我不喜欢，可是我没有办法。”
“你骂了人就是不对，可是我若是仗着仙爷的势咄咄逼人，便是我的不对，我今日就是要你记住，别以为你是仙子便高出一等，我是凡人，也是家里千娇万宠的，从来不在谁面前受委屈，你且记仔细了，以后想要撒气，别想来撒到姑奶奶丨头上。”
妙沉心里是咬碎了牙齿和血吞，气又不敢气，恨又不敢恨，只能点头称是。
周左在一旁看着，这才算看明白了，小丫头这是杀鸡给他看呢，表面上是和妙沉过不去，实际上句句都是在说给他听。
周左低头笑了一声，又对妙沉道：“孟小姐的话，可听明白了？”
妙沉立刻道：“听明白了。”
“那便下去，静思己过。”
妙沉抓紧爬起来，逃也似的退下去了。
周左对着旁边的几个小宫娥：“还不给孟小姐梳洗？”
孟棠没好气地开口：“不必了，你们天宫的人金贵，我们这些下九流的受不起，我自己来就是了。”她挽起袖子拿走了小宫娥手里头的水盆，自己端着回了偏殿。
周左笑着摇摇头，遣散了小宫娥，自己跟着进去，看她笨手笨脚地梳头，走上去接过了她手里的梳子。
孟棠刚刚便从镜子里看见是他了，只是没理会，见他过来拿走了梳子，一时间又气上心头，回头一把夺过周左手里的梳子，恶狠狠道：“我说了不用！”
她抢回梳子自己梳了起来，只是心里憋着气，越梳头发越打结，最后全都绕在了一起，怎么也解不开，孟棠梳子一扔，气得哭了起来。
“你们天宫……怎么连把梳子都要欺负人……”
周左叹了口气，从旁拿了一瓶荷露的发油过来，放在手里揉了揉，抹在孟棠的头发上，又重新拿了梳子开始给她梳头发。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头发都不会梳？”
孟棠眼泪往下掉，嘴巴撅得能挂香油壶，“我的头发都是珂祖姆给我梳的。”
“那珂祖姆不在的时候呢？”
“阿弋给我梳……”
周左摇摇头，把那些被她梳打结的头发一一解开，“孟公子也不在的时候呢？”
“塞进帽子里。”
周左被她气笑了。
孟棠的头发又黑又长，披散下来就好像小树的树冠一样，周左把她的头发梳顺了，开始给她扎小髻。
他从来没有给什么人扎过头发，如今做起来有些蹩脚，好不容易扎起来一辫，却有些松松垮垮，好在并不算难看，他扎完一辫之后便有了经验，扎第二遍的时候就顺手了。
“昨天夜里的事情，我同你道歉，是我的不对。”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的两尾辫子盘绕好，拿了一根发带替她绑上，“我之所以失控，实在是事出有因，并非存心凶你……”
他拿着发带绕了几圈，在后面打了一个蝴蝶结。
他见孟棠还是不说话，又接着解释道：
“你的那个棠梨补神丸，曾经在我梦里出现过……”
“可是制作它的人，并不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妙沉牌出气筒，用过的都说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