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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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思陵给施寄渊上好了药，起身说:“那刺客的尸体还在外面，要去看看吗？”
施寄渊见状也站起身，说道：“走吧”
院子里，施寄渊缓缓走过去，在实体一旁蹲下身，细细查看了一番
身上没有什么特殊印记，足见行刺者是有意隐瞒了自己以及背后组织的身份，施寄渊蹲下身摘掉尸体面上的护布，掰开嘴看了一下，说：“没有舌头”
“是不想被抓到问出一些什么，所以事先就割了舌头吗？”
“正是”施寄渊站起身，“此事还是不要对外声张，背后的始作俑者一定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制造今天的事实际是在扰乱人心，把人处理掉，不要声张就好”
施寄渊面不改色，卫思陵想了想，叫来了昭晨连夜处理掉了尸体，从此对此事缄默不言
转眼之间腊月二十七，几天里日子过得很平淡，北魏没给卫思陵传递任何的指令与消息，施寄渊依然每天兢兢业业的批奏折，办公，当初唐武帝走的时候，原本是想让太后辅政，可施寄渊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一个人真的做的很好，不需要任何外界辅助
远离京城的唐武帝看着太后命人送来的信，欣慰的点点头，“朕的这个孩子果然争气！”
转眼，腊月三十，除夕
施寄渊找到卫思陵:“等我到下午，办完了事情，就带你去逛年会，好吗？”
“好”卫思陵笑的很开心，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下午，施寄渊果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将手头的杂事交给几个亲信大臣，自己拐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就去找卫思陵了
卫思陵也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显得更为钟灵毓秀
两人没有走正门，更没有备车，步行出了皇宫
皇城外一片热闹喧哗声，过年之际，一片人山人海，施寄渊时不时的往旁边看一眼，生怕人流多的把卫思陵给推散
卫思陵是第一次逛北方的年会，与江南细腻的年会比起来，这里的人显得更为热情，气氛也更为浓厚，熙熙攘攘的行人，叫卖的小贩，街头杂耍的手艺人，寻常百姓，达官贵人，名门商贾，官人小姐，叫卖的，吆喝的，笑的，闹的，一派烟火气息，人间多闲叙，这是卫思陵十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一个城市的热情，并且是独属于这个城市的热情
“咱来的还是早了点，应该傍晚的时候来，那个时候一整个年市上会点花灯，放孔明灯，真的很好看”不知什么时候施寄渊已经来到他身边，“还有烟花，真的很美，一定要到晚上再看，效果是最好的”
“你们这里的风俗真的很热情”卫思陵看着一旁的摊位，“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施寄渊一笑
两人走在街上就是一道养眼的景色，不少姑娘家的目光就看过来了
“快看！那个白衣的小公子，长得真叫一个好看！”不知哪个姑娘一声惊呼，瞬间街上行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当然还有一众姑娘炙热的目光
“真的啊，多俊一公子啊！”
“公子世无双，长得真好看！”
“哎！”刚才那个嗓门最大的姑娘毫不避讳，直接隔空喊话卫思陵:“小公子！你家住哪里啊？”
卫思陵不好意思的避开目光，施寄渊脸色也不好看，拉过卫思陵就走
人群不见分开，施寄渊拉着卫思陵□□西撞，这才勉强从密不透风的人墙里走出来
卫思陵披风系带的穗子刚刚在人群拥挤中断掉了，施寄渊回头，就见卫思陵正用手抓着披风的一角，以免披风滑落
施寄渊见状解下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还细心的系好系带
“批好了，别掉了，要不然又要着凉”，他说这话的时候，街边温暖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连着他的声音，一起泡在温柔的灯光里，连整个人都温暖起来了
卫思陵盯着这样的施寄渊看了许久，忽然说到：“我原先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看”
“我一直都是这么好看”施寄渊温柔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比你差”
“当真是不要脸”，卫思陵笑了
“你饿吗？”施寄渊顺手从路边的小食摊上买下一方白玉糕递到卫思陵手里，“逛了那么长时间肯定饿了，快趁热吃”
卫思陵其实并不是太饿，可施寄渊已经把东西塞到他手里了，他不接受又有点不好看
于是拆开了油纸，捏起一块放进嘴里
还是那种味道，可这次的味道，当真是比原先的要好吃，因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吃完，卫思陵把油纸折成方块，团在手里把玩
不知为何，气氛略微有些尴尬，再看施寄渊，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但却没有开口
一向善于开话题的施寄渊此时竟然沉默了
卫思陵见施寄渊没话说，自己也跟着沉默了
他们两个之间已经达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永远都是施寄渊先开口，卫思陵跟着接下去，甚至有的时候，卫思陵也接不下去，两人的聊天进程就这样被掐灭在两人之间突然降临的沉默中
这样就让卫思陵很难受，总感觉是自己不善言谈给不了对方台阶下
此时此刻，卫思陵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说句话
话还没出口，施寄渊一如既往的开口了，可说出的，却不是以往常说的话
“阿陵”
短短两个字，却在两人之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此话一出，就连施寄渊都有些吃惊
卫思陵更是吃惊不已，他原先从未听施寄渊这样叫过自己，可自己好像突然觉得，还挺喜欢……施寄渊这样称呼自己
“你……”卫思陵本就不善言辞，如今这般，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施寄渊短暂的愣了一下，下一秒就马上反应过来，抓着卫思陵的肩膀飞身进入了街道旁的一处小巷
小巷里墙壁斑驳，光线微弱，施寄渊抓着卫思陵按在墙上，粗重的喘息落在他脸庞，光线太暗，卫思陵看不清施寄渊的脸，但他那黑亮的眸子却仿佛能在黑暗中擦出火花，那么期待，那么炽热
“你是不是不习惯我这样称呼你？”施寄渊附身，靠近他耳朵，吐气若兰：“我以后都会这么称呼你，你总会习惯的”
卫思陵脑子晕晕乎乎的，一时接受不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施寄渊为何对那么好的原因也就不言而喻了
“我喜欢你”，他说
他喜欢他，不是那种喜欢，是那种喜欢
男子相爱在当时不是什么奇事，可施寄渊喜欢自己，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自己有什么可被人喜欢的呢？他不优秀，也没有什么显赫的地位，更何况，他是内应，说不好听点，就是北魏安插在北唐的奸细，他的存在有可能直接导致了北唐的覆灭，他的存在，就是北唐最大的不幸
可刚才施寄渊把他抵在墙上，对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一根弦，被人轻轻的，拨了一下
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似乎……自己也有点心动了
卫思陵看着他，眨眨眼
然后就笑了
施寄渊第一次看见卫思陵笑，笑的那么好看，真美
他突然低头，一口擒住他微开的嘴唇
然后就是激烈的争夺
卫思陵的手环在他腰上，猛的抓紧
是施寄渊在和他争夺空气：“唔……”
施寄渊咬在他下唇上，舌尖舔过他下唇，撬开贝齿，长驱直入
他身后是冰冷而又斑驳的墙壁，身前是施寄渊火热的，压着他的身体
外面开始有人放烟花了，他们在这璀璨绚烂的光影中相拥而吻
施寄渊放开了他，手指轻轻擦过卫思陵方才被吻过的嘴唇，流连不舍
是他的了
真真正正是他的了
卫思陵喘着气：“我也喜欢你”
喜欢你深情看着我的样子，喜欢你把我放在心上的样子，更喜欢你爱我的样子
卫思陵伸手环上施寄渊的脖子，两人额头相抵
“小的时候没有人喜欢过我，他们对我那么好，其实都是看在我这个身份的份上”，卫思陵轻轻的说
施寄渊不语
“原来每个人都可以被人爱着，而现在，这个人，他就在我面前”，卫思陵把头埋进他颈窝，枕在他肩膀上
“抱我回家吧，寄渊”
回宫已是深夜，施寄渊怀里抱着卫思陵，轻轻推开门
月光如水，倾泻在石阶上，犹如铺上的一层霜，若细看，才能看清阶上未清扫干净的一层积雪
施寄渊轻轻帮卫思陵掖好被子，撩开额前碎发，落下一吻，睡梦中的卫思陵呼吸深沉，施寄渊的手指慢慢的描摹着轮廓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一颦一笑，都是他心头的好
庆幸年少的第一次心动是你，希望陪我走完余生的那个人还是你
卫思陵一觉睡到晌午，昭晨进来帮自家主子穿衣洗漱，那眼神，看的卫思陵直发毛
昭晨昨晚惊吓过度:俩人玩到后半夜才回来，他听见门“吱呀”一声，以为主子回来了，结果跑出去，看见太子殿下怀里抱着自家主子踩着门槛进来了，自家主子呢，安安生生窝在他怀里，当场雷的他脑壳子嗡嗡响
他第一反应是自家主子是不是受了伤，可一看那太子的表情，不对啊，受了伤表情还能这么……
愣了三秒，他还是上前了
昭晨这一去，成了他一辈子最后悔的事
太子怀里紧紧抱着卫思陵，口气不置可否:“动作轻点儿，他睡着了”
他是来干嘛的？！
太子轻飘飘的绕过他，转身进屋
须臾，昭晨抬手，朝自己脸上狠狠掐了一把——
喔唷唷，疼！疼的他眼里直飙泪，他下死手掐的
不是梦？！
这这这……我…… 昭晨彻底自闭，一夜没合眼
这边卫思陵被他看的发毛，忍不住了:“我怎么了你这样看我”
昭晨还真说不出来，自己难道能说：主子，您昨天和隔壁的太子殿下……
卫思陵疑惑，昭晨伸手，颤颤巍巍指了一下隔壁
卫思陵懂了，“啊，我知道了，就是那个关系，没别的”
昭晨更震惊，他发誓，自己长了十四岁，从来没这么震惊过
自家主子人如碧玉，玉树临风，是京城有名的美少年，多少小姐的梦中情人，结果没想到竟然是个断……袖？
“主子，您……”话都说不利索了
卫思陵叹了口气，说：“你想不想，一直当一个小孩子，”
昭晨不想，他想赶快长大
“可我想”卫思陵看着他，“等你长大你就会明白，你在慢慢长大的同时，也在慢慢失去着很多东西”
“没有人可以一辈子做个孩子，包括我”
“他也不能，但我们在一起，就是彼此的救赎”
其实，卫思陵很犹豫，昨天那个吻不过是情到深处，他也不是不明白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与施寄渊之间并无仇恨，但并不代表他与他身后的国家没有仇恨，这么一来，他走的进退两难
一边是感情，一边是家国大义，他该如何选择？
想了想，他当下，还是选择了前者
他太缺爱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个人可以护着自己，爱着自己
而这些，原先在他孤身一人来到异国他乡的时候都是不敢肖想的，但施寄渊的出现，打破了现实
施寄渊年少轻狂，身上的光明的耀眼，他呢，仿佛身处泥潭，黑的不见底
但他要感谢，施寄渊用自己身上的光，温暖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