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卡波琳1》百里兰溪

4、黎明的扼杀（下）

　　“罗伯特，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件事没你的份。”那是莲蒂的声音。
　　“我亲爱的莲蒂小姐，作为我可爱的女友，您能不能赏个脸，分我些功劳呢？”一个男人嬉笑着问道。
　　“没门，这件事你最好别来插手，”莲蒂有些生气“当心你地位不保。”
　　“是因为佐卡波琳吧。”罗伯特严肃起来。
　　我惊了惊，继续往下听。
　　“闭嘴。”
　　他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从前，这里有一位不幸的小姐，因为长得既瘦弱又难看，远近的孩子都喜欢欺负她，尤其是城堡里的那些孩子，他们经常站在城堡的窗户边向她扔石子。”
　　“我不想听。”
　　“这就是你屠城后把他们赶到高塔再一个个推下去的原因。”
　　“你说够了没有？！”
　　罗伯特提高了嗓门：“但是除了一个人，那个城堡里最幼小的女孩，她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悄悄地溜出了城堡，为你披上了她的斗篷。为此你十分感激她，可她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你因此被逐出了这里。多么可悲啊，我的小姐。”
　　“你究竟知道多少。”
　　“不多不少，都是我想知道的。”他嬉笑道：“还有的，就是你的脸。”
　　“别说了！”
　　“为什么不呢？我们的长老是多么仁慈啊，不仅收留了你还治好了你的脸。你若是没了这张脸，恐怕也不会有我这个男朋友吧。”
　　莲蒂冷笑一声：“除了我，你没得选。西泽尔夫人宁可守寡也不接受你，其他小姐也看不上你。像你这般人物，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啊哈，不过我已经知道那个女孩大概在哪了。”
　　“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酒鬼是你杀的，我敢打赌，你的匕首现在正插在他的背上呢。”
　　“罗伯特，连这件事你也要拦着我么。”
　　“我只是不希望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敌人罢了。”
　　“不论如何我都要留下她一个，就一个。”
　　四周沉寂了一会，接着我便听到了莲蒂的□□。
　　“好吧，那就留下一个吧，但是别忘了，你也姓鲁卡森，我的小甜心。”罗伯特的笑声愈发阴沉。
　　我再次闻到了血的味道，新鲜的气味。待脚步声逐渐远去，我爬出树丛，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向她。我仔细地看了看她，心中竟无半点印象。我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发过什么高烧更别提在风雪夜出过门了。我想，兴许是我当年发烧烧傻了吧。
　　我缓缓地捡起那把银链，细看了一会，轻笑着高举起它，甩向了莲蒂的脖子。一切都是那么连贯、自然。
　　我想我杀人了吧。
　　天开始下雨了。
　　我的体温下降得很快，于是我开始四处寻找掩体。姐姐如何了，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现在唯一的希望在弟弟身上。对了，弟弟和我的秘密基地应该就在不远处，不出意外的话，在那里能找到他。
　　我记得基地的入口隐藏在一个灌木丛里，作为标记，弟弟在灌木丛下面放了三颗鹅卵石。于是我开始翻找树丛，最终在一个小树丛下发现了鹅卵石，可是只有两颗。
　　有人来过。
　　我惊了惊，慢慢的钻了进去。到了基地内，看看空旷的四周。显然，这里已经没有人了。这时我看到近旁树下的泥地被人划上了字：
　　萨丽曼——凡特港口
　　旁边是弟弟最喜欢的玩具。
　　至少他现在暂时没有危险，我快速地抹去了地上的字迹。正准备往回走，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剧痛，两眼一黑，便倒了下去。
　　我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将我抱起。迷迷糊糊间，我看到了妈妈，她正和爸爸一起，拉着姐姐和弟弟，冲我微笑。我冲过去想拥抱他们，可他们微笑着，离我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了。随之而去的，还有光明。我站在无尽的夜里看着我的双手，脚下的水泛起层层波纹。不知过了多久，隐约间看到一个女孩，年纪应同我差不多。兴许，这是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