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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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远动作一滞，顾左右而言他：“我知道楼雨粟把录音po上网并非出自你的授意，也知道当初他不过是想在会长竞选里拉低我的得票数，但谁也没想到，那份录音会在网络上形成燎原之势，迅速蔓延，让本来一切形势大好的我直接跌落神坛。我承认，虽然我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心里还是恼火不已。我想，怎么就丧失警惕、轻易上了一个陌生小Omega的钩？他跟你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值得他为你做出这种没有下限的事？
直到进入学生会以后，我才慢慢了解你们的关系，一开始我以为你们是两小无猜、情投意合，可后来我才发现，在你们对视的目光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爱情，他对你萌发的不过是依赖罢了，一切都是误会，不过即使是亲情，也深厚得令人动容，他会为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也就不难理解了，可愤怒依然存在，直到半年之后我在论坛上发现了他偷偷为我辩解的声音，心底的郁结才慢慢释然，虽然人们形成的偏见早已难以改变，但我已经不再怪他了。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的嬉笑怒骂所吸引，表面上，我跟他在学生会里势不两立，可实际上，每次看见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忍不住生出嫉妒之心。你知道，越是高阶的Alpha具有的领地意识就越强烈，既然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牢牢地把他拴在身边，每次都不允许我对他的接近？同在学生会处事这么长时间，我不信堂堂会长聪明过人，会不知道我对楼雨粟那份明目张胆的心思！”
于竞一注视着他原本旋转着面具的手此刻青筋暴起，紧紧地捏住了面具的边缘处。
他不得不承认，宋星远的气度是超乎常人的。若换了其他人被阿粟如此对待，早该撕破脸皮，甚至想方设法地报复回去了，但宋星远却能做到面不改色地跟做错了事的阿粟共事，实在令人佩服。
“如果你要的是道歉，无论你想怎么做，我都可以替阿粟赔偿你。但你若要的是阿粟这个人，我怕他太过任性单纯，实在配不上你。”面对宋星远直白吐露的心思，于竞一的回答也很认真。
他是绝不能让阿粟吃亏的。像宋星远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如果真的跟阿粟在一起，那么处于下风的不会是别人，一定是阿粟。
宋星远冷哼一声，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一只护犊子的老母鸡。你可以监视一个人的生活，但你监视不了一个人脑海里的思想，你知道楼雨粟在想什么？他早就不是那个需要被你笼罩在羽翼下的小孩了，在感情上他可比你开放多了，你别忘了当初他是怎么警告你不准干涉他喜欢哪个Alpha的。”
于竞一反驳道：“我尊重阿粟的想法，他喜欢哪个Alpha是他的自由，只不过——我看他根本连你对他的心意也看不出来吧。既然阿粟对你都没有那种心思，那我这个做兄长的又何必站在一旁推波助澜，说不定反倒起了相反的效果。”
宋星远如被火上浇油，口无遮拦道：“会长就不要五十步笑一百步了，您所谓的心意，那个叫薛劭的Alpha不是也看不出来吗？难道您会就此放弃？”
于竞一还是头一次在辩论中被敌方正面将了一军。
他与宋星远针锋相对地站在原地对视良久。
最终，于竞一主动退了一步，“那就凭你的本事吧。能不能让阿粟满意，还得他说了算。”
宋星远紧绷的身躯这才放松下来，右手手指蜷曲、放松，面具再次被顶在指尖上转了起来，他倚靠在桌边，思索了片刻，才道：“知道国家安全执法防卫署里都是清一色的S级Alpha吗？”
于竞一明白这是宋星远准备把自己探听到的内容吐露出来了。
聪明人之间的谈话就是简单，宋星远选了这么一个问题当成切入点，于竞一很容易就揣测出薛劭及谢行两人与国家安全执法防卫署之间的关联，但他没有阻止宋星远，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宋星远道：“S级Alpha虽然天生素质优于常人，且能够对S级以下Alpha产生天然的信息素压制，但想要成为受人敬仰的执法官可没那么简单。在进入国家安全执法防卫署之前，这些S级Alpha必须进入专门的执法程式学校接受系统的学习和训练，经过层层筛选后，能力合格者才有资格获得华国境内的执法证。而这些执法程式学校都隶属于国家机密部门，从不对外公开，因此我们这些普罗大众向来不曾听说它们的名字。”
于竞一道：“你是说谢行跟薛劭两人的身份，是执法官预备役？”
宋星远道：“我们宋家虽然行事低调，但在华国还是有一定人脉通路的，对这些国家秘密机关了解得也比常人多一些。刚才我听他们谈话间提到一个名叫SAU的地方，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含义，那应该就是我曾经听长辈提起过的S级Alpha特勤预备学院，也就是两人目前就读的院校名称。
这两人一定是执法官预备役无疑，只不过预备役也分很多种，其中需要经历最变态测试和训练任务、选拔最优秀人才的就是情报系，他们必须具备敏锐的危机察觉能力、理性的逻辑思维还有随机应变的处事能力。而一名真正的情报系执法官的任务是公开和秘密地收集、分析各种情报，并把这些情报报告给国家安全执法防卫署，作为两名能够在在校期间被外派出来行使任务的预备役，我想这两人的实力应该属于同辈中的佼佼者。”
于竞一没有着急探听宋星远到底站在两人背后听到了什么，只是顺着他的话轻叹了一句，“是挺优秀的，看来我的眼光不错。”
宋星远呶了呶嘴道：“我们平日所见的执法官骨子里大多高冷傲慢，也难怪，普通人憧憬一生都望尘莫及的殿堂，却是他们轻易就被国家邀请踏足的地方，不管普通人付出多少努力，在升学考试中获得多高的分数，报考手册上他们根本连SAU的名字都看不见，连门都不得入，说什么努力就能换来回报，真是一场笑话。”
于竞一淡淡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人生来分成三六九等，你我身为A级Alpha已是命运的厚赐，但这世界上依然有我们没法抵达的地方，更何况那些自幼便活在尘埃中的人，也许他们连希冀也只敢生在梦里。我们能做的就是无非就是实现个人价值，为社会努力多做一些贡献罢了。”
宋星远诚恳道：“如果不是亲眼见你好事做尽，我也不会心甘情愿屈居在你之下。如今想来，做个副会长忙里偷闲也挺好，至少能够专注在自己的领域里，每天多一些时间训练，将来也能为华国在奥运会上多争取一枚奖牌。”
于竞一微笑起来：“听阿粟说，你在大运会和亚运会上的自由泳项目中已经连斩两金，若奥运会再次夺金，那便是锦上添花。你不必太谦虚，我相信以你的实力一定可以的。”
宋星远双眸微睁，“阿粟在你面前提过我拿金牌的事？”
于竞一没有隐瞒：“不止，他还到现场去看过你游泳呢。”
宋星远面露疑色，小声嘟哝道：“他不会是去给我喝倒彩的吧。”
于竞一灿然一笑，“怎么说你也是在为学校争光，他激动还来不及呢。”
宋星远赶紧把脸撇向一侧，脸上浮现出一抹红色。
见他害羞，于竞一转移话题道：“其实——我心底一直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宋星远：“……什么？”
于竞一道：“无论是哪个国家的公民，都面临着一个共同的困境，那就是信息素分级制度，这种制度在每个人出生时就给他们的身上盖了戳，规定了每个人在社会上所处的位置，为每个人安排了看得见的未来，所以造成千百年来阶层分化严重，贫富差距悬殊的结果，可是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所有人身上的信息素都不存在了呢？”
宋星远蹙紧眉头，“你是说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变成Beta？除非人们身上的信息素可以被完全剥除，否则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实现的幻想。”
于竞一道：“人类文明不断发展，从只能嗅闻得到信息素到信息素可以被提取，科技也在不断地进步。自从进入大学以来，我一直关注着《信息素探索》杂志上的信息，你知道吗？目前我们华国本土的信息素科研中心在傅钧院士的带领下，在信息素提取方面已经获得了重大突破，不但能够做到从人体内无痛提取信息素，而且能在短时间内对各类信息素进行超大批量复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宋星远歪了歪脑袋，道：“意味着Omega抑制剂要降价了？我记得好像要上千元一支来着。嘶，奇怪，你一个学建筑的，关注这些生物科学类的东西干什么？”
于竞一沉默片刻，道：“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想看看我的父母在去世以前到底在研究些什么，可是后来，我的脑海中就萌生出了一个奇特的念头。我想利用我所学的建筑知识，建造一个能够打破人与人之间信息素壁垒的理想国度，各类各级信息素可以在城市建筑各个联通的节点之间进行互动、流转，甚至循环、再生，并且精准、高效、随时地供给给有需求的人类，这样，信息素就可以不再拘泥于人的身上，而是以城市为依托，实现全覆盖、大循环，到那时，不但Beta可以摆脱“普通人”的标签，Alpha与Omega也可以彻底脱离信息素的桎梏，获得情感上真正的自由，灵魂上的共鸣将不再只存在于传说当中，每个人都能实现自己的个人价值，整个社会上，人与人之间最终达成平等、共存的模式。我给这个雏形起了个名字，叫做——溯流。”
宋星远震惊于于竞一描述的构想，一时间有些结巴，“你、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嘛？”
于竞一包容地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所说的场景根本不可能实现？”
宋星远抿了抿嘴，道：“我不懂建筑。但你所说的一切实在太理想化了，不提方案的可行性，它撼动了太多人的利益，甚至会颠覆整个国家、整个世界，实现起来困难重重，根本就不是靠你一个人能完成的事情。”
于竞一道：“是啊，所以它还只是一个构想，但你所说的一切并不妨碍我对它的一腔热爱。”
宋星远想了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溯流”能在整个华国大地上落地，萌发出蓬勃的嫩芽，不管它会给全世界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思想冲击，那都该是一座推动人类发展、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伟大建筑。他迟疑地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于竞一道：“大概是与你志同道合吧。我们都在为让祖国变得更加美好而努力，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