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之后》楚门的蔬菜

87、春山暖日和风

　　西北项城郊外，日暮时分，梨花树下，身着烟绿和木蓝紫的两人，正在认真的讲着猫头鹰的故事。孩子们闹着笑着，明媚的声音伴随着微风，飘荡在林间…

　　屋子周围是一片竹林，小孩子最是无忧无虑的，便又在竹林里挖起竹笋。屋后远处是一座山，顺着山势，绵延的是一条小溪，溪边一片梨林，就等着，三月梨花发，四月蜂蝶忙，好不热闹。

　　应景的正是一首《春日行》：
　　春山茂，春日明。
　　园中鸟，多嘉声。
　　梅始发，柳始青。
　　泛舟舻，齐棹惊。
　　奏《采菱》，歌《鹿鸣》。
　　风微起，波微生。
　　弦亦发，酒亦倾。
　　入莲池，折桂枝。
　　芳袖动，芬叶披。
　　两相思，两不知。

　　……

　　孩子们唱着，两人交待着孩子们，便去了西边的厨房。孩子们今日在学堂又学了新的东西，是该奖励一番。家里的东西还算齐全，这些年，凭着两人的辛勤，也算温饱。

　　这夜里，吃完饭，收拾好，几个大孩子又闹着要听故事，二人各自怀里抱着两个小的，围坐在那木床边。今夜又要讲什么故事呢，两人相互看着，继续说着昨晚的故事…半个时辰，都熟睡了…

　　两人相视，灭了油灯回屋。屋里的灯没有很亮，两人默契的又拿起篮子里的东西，是绣了一半的帕子，这些年，凭着这手艺，也能给孩子们一方温暖。没有声音，两人靠着椅子…

　　“明日，孩子们不上学，让悦如和冉儿看着他们，咱们去趟街上吧。”

　　“嗯，好。”

　　……

　　这街上还是如以往一样热闹，想起上次来已经二月有余了，二人先转去了一间铺子。几人说着些客套话，帕子验视过，没什么瑕疵。老板满意的结了账，说着这帕子有多受欢迎，便又催着说要不要多拿点料子，要夏日了，这需求可多着呢。二人笑着赔礼，还是只拿了原来定好的数，说好的，不多不少。老板看着，也只能摇头。

　　二人出了铺子，还是打算去那边看看，这些年，每次来，她们总是过去看看，就像是一种习惯了。也像是一种习惯，她还是默默许了愿，希望再无人间憾事。可…是，远远看着人群，她的心再次砰砰跳，二人着急，便小跑着过去了。

　　地上的孩子，跪着，身边侧躺着的，应该是她的母亲吧，面色惨白…竟，还有这可怜事。人群中不能说无动于衷，叹气的，悲哀的，焦急的，也还是有漠然旁观的，她走了过去，问着话…

　　没事的，安慰着，她扶起了孩子，眼下应是去看大夫。她顾不得那么多，拿起了手中的帕子擦了那孩子眼角的泪，头上的茅草，被她一手拔下，若能与父母一起，不必如此。

　　“没事的，我们去看大夫。”说着话，她又扶起了那女人。“妹妹，咱们就去那药铺吧。”

　　……

　　半个时辰过去了，看着已经巳时了，这边还得一段时间，她看了眼妹妹，两人说着话，便让她先回去了，她在便可。

　　约莫又等了半个多时辰，游大夫终于出了诊房。女人是刚生产过，月子里伤了身子，这病除了用药，便只能养了。她听着，想着刚刚那孩子说自己父亲病弱，这家里便是靠母亲做着活，勉强糊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就这样，付了诊费，拿了药，她扶着女人，父母爱子，却骨肉分离，这个时候，这个家里不能缺了这孩子。在如此困难的境地，孩子在父母身边，于他们，于孩子，都是慰藉。

　　“好姐姐，把孩子留下吧。”

　　女人摇头，掉了泪，一切不必说。

　　“香儿，懂事了。家里，我能帮着，咱们就好好过～”

　　……

　　一切落定，她心里终于松了些。回去的路上，她打算再回到街上，帕子若再多个几十条，也是可以的…

　　“苏姑娘，那可就太好了，您是不知道，这帕子，除了老主顾们，咱们可是多了不少新主顾，您早上送来的，可全抢完了。这上面的绣样儿，她们可都下了定了，就等着绣品呢。”

　　“承蒙张老板厚爱，给了我们这帕子生意，方能轻松些，以后，也请多多关照。”

　　“那是必然，一定的事，对了，今日来了位新主顾，你们也就前后脚吧，一来就看中了你的帕子，说着想见见绣娘。说是，有意将你的绣样落在衣物上，我还想说过几日请你来一趟，你这就来了，可省事了。那咱们一起去见见吧，那大老板，他…他…说是江南来的，这一趟来，打算在咱这进些料子，若是促成了生意，以后，估计姑娘也会轻松许多。”

　　听着这话，她迟疑着，还是点了头。张老板是个好人，知道她养着几个孩子，从未在绣品上克扣，有时还多给些，这些她都记得。如今，若能促成他一单生意，便也是还些人情，好事一桩。

　　跟着张老板，她进了一间客栈，小二领着上了楼，张老板上楼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手伤了，这会去了隔壁的药房，贴了膏药便上来。说着让她先去，免得失了礼数，便去了。

　　她便先等着，口干，她喝了一口茶，缓缓劲儿。半刻，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理了理衣裳，便看到了门口的人～

　　好久不见？
　　你还好吗----恍如隔世

　　泪流满面----
　　我很好，你呢？

　　……

　　故事没有结局，因为时间还在继续，天涯海角终可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