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之后》楚门的蔬菜

33、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大典后的第二日，暑期正盛。庆余堂的邱毅这夜正在门外等着，尹长风看着九方既见起身，便示意了人进去。

　　抬了抬酸痛的右手，他开了口。

　　“就豫贵人吧。”

　　这夜，因为白日的繁忙拜礼，玉漓早睡了。迷糊中，便听见阿韵的声音。收拾好出来前厅，看着那人，满面笑容。

　　“恭喜贵人，贺喜贵人。轿辇就在门外，咱们这就去暖仪殿…”

　　听着话，看着阿韵，玉漓有些紧张，但此刻已经没有时间思考。踏上轿子，听着那内监说着恭贺之词，她有些害怕，想起那夜做的梦，如何面对一个未知未明的人，她手心冒汗…下了马车，跟着便进入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大殿。

　　“小主，嬷嬷们都在前面等着您，这份荣宠，您可是头一份。奴才先给您道喜了。”

　　进入内堂，沐浴更衣，坐在床边，外面的灯火昏暗了不少。此刻这殿里只她一个，还要等多久，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窗口…外面是盛开的牡丹花。不过瞬间，她感觉身后有人走过来，回身低头，玉漓屏住了呼吸。

　　“嫔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那人没有说话，她不敢抬头，烛火下，他的身影修长的拖在地上。

　　“朕今日带了一幅画，你过来看看。”

　　听着这声音，疑惑，玉漓走到了桌前，抬头，怔住了…他的面容，是他…两人对视着，他看着她的眼睛，许久，九方既见笑了。

　　他是否记起了自己，玉漓看着他。但霎时间低了头，君心难测，他们见过，他是否对自己有些坏印象。名门世家女子多居闺阁中，而自己遇到他几次，是不是定了玩乐之名，她多少有些担心。
　　“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如此有缘…”

　　他盯着她，虽然在装束上大有不同，但这双眼睛他记得清楚。一眼之中，月明风清尽现云天一色。

　　玉漓感受到那眼神，这莫名的缘分，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久不见。之前匆忙，未曾说句多谢…”

　　听着这话，九方既见笑了，小声贴了过去：“嘘，之前的事不可再提。你知我知，再无他人，记住了。”说罢，指了指桌上的画道：“今日就当是…我们初见。我带了画来，不必拘泥…坐下吧。”

　　玉漓听着这话，看着外面的灯都灭了，她想起刚才那嬷嬷的叮嘱，她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要多点几盏灯？”

　　听着这试探的声音，九方既见没有回话，转眼看着门口，起身，关上了房门和窗户，拿近了几盏灯摆在桌上…烛火映着两人，影子挂在那桌上的画上，两人的距离，对面，一尺之间，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咫尺的距离，听她言，九方既见不时抬头。看住那烛光贴在她的脸上，白皙下刚好透着一抹粉红，眉峰处的发丝也垂着，刚好盖住睫毛。她说着话，低着头，那瞬间的眉眼起伏就像微风拂过的莲花水波，散着温柔的山明水秀之气。

　　“你听过江潭落月吗，朕觉得形容你的眼睛合适…”

　　听着这话，玉漓刚好说完山水之间的惬意难得。抬头眉眼向上瞧着，那刻，对上他的眼睛，她看到了星河流转的眸子里面，自己的面庞在他的眼中闪烁。她回避了…眉眼之间尽是娇羞，她低头未言。

　　“你认真赏画的样子。真美…”

　　这话，她红了脸。又听他说着这幅画，神思总是游走，极目处，微云暗度，耿耿银河高泻。闲雅间，须知此景，古今无价。她知道自己想多了。

　　因为一个牌子的翻身，人的命运也跟着转变了。世事就是这样机缘，庆余堂的人总算不辱使命…显相城虽大，消息是长了翅膀的，飞快…这第一人自是凤栖宫那位。

　　千乘简瑟虽然是知道他今夜不会来这里的，但她习惯等到这会儿。屋里的花，映着烛火，一品红和紫萼开的正艳。蹲了下去，盯着许久，她没有接燕居递上来的剪刀，用手掐断了了那红紫色的花朵。

　　“明日记得准备礼物。”

　　“知道了，娘娘，夜深了，奴婢伺候您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