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之后》楚门的蔬菜

31、往事知多少

　　却说这大邶，九方既见曾是大邶的六皇子，三个姐姐和四个妹妹，夭折的，外嫁的，夫家被贬的，还有驻守边城的，住在这江郢是一个没有。还有两个兄长和三个弟弟，却说这两个兄长，一个多灾多病，本来是嫡子的，却在成年之际，突染恶疾，暴病而亡，而剩下的这一个，就是接下来要说的故事。他是大邶的肃庸王---九方在渥。

　　“怎么安排的？”

　　“爷，在琼梓宫。”

　　黑夜中听着这个消息，九方在渥背着手，左手食指的扳指转着…

　　皇宫西北偏北，原是废殿，这次整修过，如此安排，思虑着这其中缘由。远离正殿，便是远离恩宠，不过…或许对新人来说…也是个好去处。这次选秀，她的名字无人不知了，既然，成为了这后宫唯一的例外，怕是不少人虎视眈眈吧。那日太后选了单姓之族，皇帝选了谷风之人，这两人便是挑翻了大臣们的房顶，着实令人大吃一惊了。

　　显相城那人，他不会不清楚这局面，如此选择，又如此安排，是什么意思？他可猜测一二。近日的朝堂，可见的，似乎两分之势已然形成。朝堂臣子，新旧两派，他自以为真能破陈出新吗。官员间的道貌岸然，表面和谐，惺惺作态，装腔作势，太后，皇上，他们对这种勾当，都再熟悉不过了。他们两个想做什么，鞭策还是笼络，他倒要看看这出戏会怎么演下去。

　　至此，九方在渥又想起了自己可怜的母亲，五年前墙倒众人推的凄惨，他记忆尤深。在这朝堂，在这宫里，相熟，赞美，拥护都是裹着毒药的利刃，藏在面对面的恭维中，随时能刺人心脏，至死不休…回到书房，九方在渥看到了方远准备的东西，数日后便是册封典礼，可以去纤慈宫看母亲了。世事变幻莫测，若那女子聪明，学会在夹缝中生存，这种隔离，对她来讲，却也是一种保护？

　　这夜的凤栖宫内，因为天热，千乘简瑟吩咐了人准备了冰镇的绿豆雪梨汤，这几日，她忙于庆余堂的事，已经好几日没有去过凌云殿了。燕居早已备好了轿辇，到了殿里，听着九方既见还在忙着看折子，她悄声的进去了。闻到熟悉的香味，九方既见抬眼起了身。

　　“你来了，坐吧。朕本打算过去一趟的，忙忘了。”

　　千乘简瑟盛好了一碗糖水，递了过去：“皇上先尝尝吧，冰凉解暑。”

　　九方既见接过，尝了一口，拉住了千乘简瑟的手：“最近辛苦你了，有些事也是该允与你了…”

　　听着这话，千乘简瑟有些怔住，是她想的那样吗。

　　“朕登基三年，后位一直空置，这么多年，你帮了朕不少，朕跟母后商量过了，趁着这次机会，便开册封大典，晋后位。”

　　听着这话，千乘简瑟有些激动，她以为是皇贵妃，现在还并未想过更多。如今直接越级封后，天大的荣宠，她还尚未企及，竟突然之间天降。

　　“皇上，臣妾未知，受之有愧…”

　　“这些年，朕对你有所亏欠，让你受了些委屈，因着国丧，那次的事，你也没说什么，这些朕都知道。后位朕本意就是你，也不可一直悬空，如今便是好日子，诏书朕今日已经拟好了，礼部那边明日便会昭告天下。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千乘简瑟听着这些，这福分，她以为还要再等几年，凭着自己的能力，大概可以预料得到，所以她从未懈怠过。如今，朝夕间便可得，眼前的人，她忍不住落了泪，真的从未负她…

　　从凌云殿出来，轿辇退去，燕居跟着，千乘简瑟走的很慢。这宫里，她走了无数遍，但只有今日最可爱。月光洒着每一片宫砖，自己的身影越来越长，此刻的微风，也恰到好处，她从未觉得这般轻松自在。仔细的看看这显相城，夜里，听着蝉鸣都是动听。明日，她就是这里名正言顺的主子了，茗慈宫的那位，竟然同意了，她有些想不明白，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先坐上了这位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回到凤栖宫，夜风已将千乘简瑟的心吹的平静，她可以安心等待了，不用再患得患失了…屋内的千日红和芙蓉盛放，接过燕居递上来的剪刀，今夜不必剪碎了，那花，直接埋了就好。

　　收拾一番，她在榻上坐着，今夜不打算睡了。一早，燕居准备好礼佛之物，她便去了万佛堂。该去给哥哥还愿了，盼了这么久的东西，她要谢谢哥哥的护佑，千乘家的荣耀终于要来了。哥哥已经去了四年了，她会将这家族的荣誉传承下去，无人倚靠，她也会越来越强。走到万佛堂门口，面见神佛不应该携带太多杂思，又吹了一会风，带走些胡思乱想，她坚定的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