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你》苏打兮兮

17、第十七章

　　陈默言本来是打算叫了外卖直接回别墅的，因为他等不及要抱那孩子了，可是看小鱼难过的样子，他心里到有些不忍起来，觉得还是先缓缓。
　　他琢磨了一下，问小鱼，“饿了吧，我们先吃饭吧。”
　　小鱼没有要回答的意思，陈默言也没想等到他的回答，反正他一直是做主的那个。
　　车子从大路拐了出去，顺着小路走，来到了一处幽静的私人会馆。这是一家做私房菜的餐厅，出品高档私房牛排，用料精致，味道也很独特，陈默言平日偶尔会来这儿换换口味。
　　私密的包厢里，服务生送来菜单，陈默言给自己胡乱点了些东西，接着让小鱼点，小鱼随手翻了翻菜单，很快就点好了。
　　陈默言一直看着小鱼，虽然小鱼点的东西从开胃菜到甜点，一样不少，但看那张小脸，依旧是一副没什么心情的样子。
　　菜品一样一样端上来，陈默言刀叉碰的叮当响，吃了个乱七八糟，一副茹毛饮血的野人相，反正又不是商务宴请，他也不怕在小鱼面前露出本来面目。小鱼倒是规规矩矩，就是吃的少，每一道都基本没怎么碰，就让服务生端了下去。
　　陈默言嘴里含着叉子，盯着小鱼的一举一动，小孩儿一直垂着头，看上去很没胃口。
　　乖乖，一头神户牛才出几斤顶级牛肉啊，你多少给哥吃点啊，陈默言实在看不下去了，敲敲小鱼面前的盘子，“嘿，多吃点，饭量怎么那么小，是男人不是。”
　　小鱼吓一跳，抬了头看他，随后又面无表情地低了下去，也不吭声儿。
　　靠，跟同学在一起嘻嘻哈哈那么开心，就连跟服务生也是和颜悦色客客气气的，怎么一面对我就成了这副德行，整个儿一个瞬间晴转多云，我知道是我作弄你在先，是我出言刺伤你，可我这不是，我这不是有一点点，那什么了嘛，你也不打听打听，大少爷我什么时候对别人有过这种内疚的情绪，臭小子，真讨厌，哼！
　　陈默言憋得肺疼，他把叉子拍在桌上，脸色变得极差。
　　小鱼也察觉到，陈默言的小宇宙正在酝酿，再不回个话，他可能就要发飙了，只好低着头，轻声解释，“我……我不是……实在是，吃不下……”
　　好半天，陈默言叹口气，难得地没有爆发：“吃不下算了，我们回家。”
　　是夜，陈默言竟也没怎么折腾小鱼，只要了一次，完事了就抱着他，他最近比较喜欢这么干——轻轻把那孩子拥在怀里，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但拥着小鱼的时候，内心，似乎，比较安宁。
　　小鱼背靠在陈默言怀里，还是一如往常，一声不响。
　　陈默言的手臂横在小鱼的肋骨，似一把大锁，牢牢地圈住他，头凑上小鱼的后颈，一阵清爽气息扑面而来，他贪婪地呼吸几下，是他喜欢的味道。
　　热气喷在脖子上，小鱼觉得有些痒痒，微微动了动。
　　陈默言眨眨眼，让开一段距离，但手依旧没有松开。
　　落地灯制造出一片柔和的昏黄，屋子里很静很静，只听得到两个人绵长的呼吸，这样的气氛，有种温暖的暧昧。
　　陈默言突然很想知道，小鱼在同学们面前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个，夏小鱼，我问你件事。”
　　“……”小鱼没说话，轻轻点点头。
　　“那个，你……”陈默言莫名地有点结巴，“你今天看到我出现的时候，什么感觉？”
　　小鱼明显地抖了一下，然后是持续不停地轻微的颤抖——
　　何必，大少爷？你为什么总是想揭开，我尽力掩饰的伤口，你可知道看清你的那一瞬间，我被抽走所有力气，眼前发黑，吓得要死，不想再活。
　　“说啊——”陈默言晃晃小鱼。
　　“没……没什么感觉……”小鱼敷衍道。
　　不是预想中的任何一种答案，陈默言很不满意，他勒紧手臂，“说实话，我要听……”
　　小鱼皱了眉头，用力咬紧了嘴唇——一定要我描述当时的痛苦吗？我的痛苦，是不是让你很享受，很有快感？
　　“快说！”陈默言已经用了命令的语气。
　　怎么都逃不过。
　　小鱼闭上眼睛，半晌，轻轻道，“感觉，感觉好像……一下子被扒光了衣服……光着身子站在那里，我想离开，想逃跑……却一动不能动……同学们好像都不认识我了……他们看着我，嘲笑我，每个人都在说……看，原来他是个MB，他好下贱，他不要脸，他好脏……”
　　大少爷，这个答案，不知道你是否满意……
　　小鱼明明不想哭的，可是说着说着眼泪自己就渗出来，渐渐汇聚成一颗颗水滴，吧嗒，吧嗒，从鼻梁上滚落下去，他不知道陈默言到底想干什么，他已经尽力顺着他的意思了，可是他却步步紧逼，让他不知如何是好，无奈又委屈。
　　陈默言有点郁闷。
　　这也不是他预想的答案中的任何一种。
　　他其实就是想知道，小鱼的心里，对自己是什么感觉，有没有，和别人不一样。没想到自己一个类似傻瓜少女怀春般的试探性举动，竟然带给小鱼这么大的恐惧和伤害。
　　看来，他还果真跟别人不一样，只可惜，是个反面人物。
　　怀里的身体微微抽搐，耳边传来压抑的啜泣声，陈默言的心一点点地落下去，小家伙又被他惹哭了，他慢慢收紧了胳膊，想阻止那哭泣，可是小孩儿还是哭的那么那么伤心，哭得陈默言抓心挠肝地，有点难受。
　　陈默言张了嘴，他想说，小鱼，别哭了。可他说不出来。
　　他又想说，小鱼，别难过了。还是说不出来。
　　靠，这张少爷的嘴，要说句抚慰的话，怎么就这么费劲……终于，陈默言还是很无奈地彻底闭了嘴，任那孩子在怀里一抽一抽。
　　时间过了有小一刻钟，小鱼不知是哭累了还是睡着了，渐渐平息下来，缩在被子里没了动静。
　　陈默言叹口气，翻身把灯关了，却看着天花板，半天睡不着。
　　一点悔意，一点心疼，一点失落，一点烦闷，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在陈默言的心里好似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熬成一锅粥，咕嘟咕嘟冒泡，煎熬中他猛然想到一个问题，而且越来越觉得不对劲，那就是——
　　他为什么要去试探小鱼？
　　他可曾在别人身上费过这么大心思？
　　那孩子不在他身边，他就想着他；在他身边，他就想抱着他；那孩子冲他笑，他就心里暖暖地美上了天，虽然，他也知道那笑容百分百是假的；那孩子在他怀里哭，他就揪着心想让他停下来，虽然，他这个笨蛋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抚一个哭泣的孩子。
　　回想这一个多月，除了跟这小子纠结，还可曾和别的马子鬼混过？那些用钱轻易就能钓上来的，那些扭着屁股主动贴上来的主儿，比小鱼漂亮的也不是没有，可是印象中，那些花哨脸蛋，能记得住的还有几个？
　　这对花天酒地、招蜂引蝶惯了的自己来说，可真是一个不小的变化。
　　陈大少爷竟然还专一起来了，说出去都会让人笑话。
　　到底是怎么了？中邪了难道？
　　唉，完蛋了，陈默言有预感，他这回，怕是要栽到这小子手里了……
　　第二天一早，陈默言醒来的时候，小鱼还在睡着。陈默言想了想，没忍心叫醒他，自己穿了衣服出去跑步了。
　　回来的时候，小鱼竟然还没醒，陈默言捅捅小鱼，“嘿，小子，起床了。”
　　小鱼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表就惊跳起来，完了，怎么睡这么晚，要迟到了呀！他跳下床，胡乱地往身上套衣服。
　　陈默言有点愣地看着手忙脚乱的小鱼，憋了半晌，突然冒出一句：“别急，我送你。”
　　小鱼震惊地停了手里的动作，随后马上拒绝：“不不不不用了……”
　　好心当场被拒，陈默言微微有些恼火，他随即反应过来，小鱼一定是怕他这个“哥哥”被人看穿，不想他在校园附近出现。
　　妈的，臭小子，不知好歹，活该迟到！
　　陈默言气哼哼地走进浴室去尿尿，一声门响，他回头，小鱼已经不见了踪影。
　　哼，小样儿，跑的还挺快——不过这里离小鱼的学校还真是够远的，公车又没谱，再赶上早高峰，什么时候能晃荡到学校啊，看那小孩儿急的那样子……陈默言撇撇嘴，唉，算了，少爷我破天荒忍耐一回，崇高一回，不跟他计较了，还是送他过去吧，我不送他到学校门口，不让别人看见我，不就完了吗？这个臭小子，哼……
　　小鱼在公车站焦急地四下张望，郊区的公车一般间隔较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到呢，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急得一边看表一边跺脚，拜托拜托，快点来吧……
　　“吱——”一声悠长的刹车声，一辆虎虎生风的大越野车在眼前生生停住，车窗放下来，陈默言叫小鱼：“上车吧，我送你。”
　　什么？！我，我没看错吧……
　　小鱼好像被吓到，惊讶地半张着小嘴看着陈默言。
　　要是在以前，陈默言很乐意欣赏这种可爱的震惊表情，可是，这一次，他的心却很快变得拔凉拔凉的——
　　因为，惊讶过后，小鱼带着些许怯懦地看着他，却很坚决地轻轻摇了摇头。
　　陈默言还来不及发火，公车偏偏在这个时候赶过来了，小鱼看了他一眼，扭头跑了几步，蹿上了公车。
　　操！
　　陈默言被小鱼的这个举动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我他妈放弃了回笼觉，放低身段主动来送你回学校，你小子他妈竟然这么不知好歹，驳我好意！他握着方向盘，胸口一团怒火烧起来，憋得脸色铁青。
　　他的车占用了公车道，公车在后面“嘀嘀嘀”地叫，催他让路。
　　陈默言沉着脸，一动不动。
　　公车司机探出头来，“前边儿内个，说你呐，走不走啊你！”
　　越野车还是不动。
　　公车司机气得把刺耳的喇叭按得震天响，陈默言就是不动窝。
　　“妈的，神经病吧，大早晨的都急着上班呢，缺德不缺德啊你——”司机火了，推门就要下去打架。
　　小鱼的脸色变了几变，一直紧咬的嘴唇弹开来，他忙站起来拦住师傅，“哎——师傅，师傅，您别急，您开车门让我下车吧，我下去就好了……”
　　司机疑惑地看着小鱼，按开了车门，小鱼对着车里等得焦急的乘客们鞠了个躬，转身下了车，在满车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坐进了陈默言的车里。
　　小鱼刚刚关好车门，那车就像炮弹一样“咚”地弹了出去。
　　后脑勺咣当撞在椅背上，好疼，小鱼偷偷看了陈默言一眼，那个脸色，让他心里害怕得直打鼓——大少爷生气了，还气得不轻。
　　陈默言一言不发，炫车技一样把车开得飞快，车子的确是往七十五中的方向去了，可是却在还有两个街区就到了时候，突然猛地向一旁拐去。
　　“……”小鱼发觉不对，很惊讶地扭头看着陈默言，“我们去哪里？”
　　“别急，带你去个好地方，马上就知道了。”陈默言冷着一张脸。
　　“可是我还要上课呢——”小鱼着急了。
　　“上课？你惹毛我还上个屁课——”陈默言推了一下小鱼的脑袋，忿忿地骂。
　　车子在一栋写字楼脚下停下，小鱼仰望眼前的高大建筑，晕眩到腿软。
　　陈默言把小鱼从车里拖下来，拎上电梯，直接按了最顶层。小鱼急了，一边挣扎，一边求道，“陈总，有什么事等下再说好不好，你别生我气，你让我回去上课吧……”
　　陈默言揪着小鱼的胳膊，也不理他，鼻子里哼出一声冷哼算作回答——
　　臭小子，我不用到学校去，不用在众人面前拆穿你的身份，一样可以让你痛不欲生……
　　顶级的实木地板，华贵大气的办公桌椅，小鱼刚刚猜到，这也许是陈默言的办公室，就被陈默言一把掀翻在了那张大大的办公桌上，硌得后背生疼。
　　“妈的你个臭小子，老子什么时候情愿给人当司机，你他妈真不知好歹，贱人！贱！我看你也不用上课了，好好干你的本职工作吧！”陈默言一边怒斥小鱼，一边解他衬衫扣子。
　　“别，别这样……你……我……”小鱼挣扎了两下，陈默言带着一腔怒气，下手很重，粗鲁地扯掉小鱼的衬衫。
　　“你放开我，你这是干吗呀……”小鱼想护住自己的衣服，可是没什么作用，陈默言又转而进攻他的腰带，很快就拽下他的裤子，把他扒得只剩内裤——
　　“你说干吗？你看不出来我想干吗？嗯？”陈默言按着小鱼，眼里喷出火来。
　　“你……”小鱼又惊又气地看了陈默言半晌，他想解释，可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话来，终于，他还是放弃了，索性也不挣扎了，因为他突然觉得，如果大少爷只要一次施暴就能消去怒火，那还不算过分……小鱼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
　　可是他放松的太早了，陈默言突然就把他从办公桌上拽了下来，小鱼跌倒在地板上，被陈默言拖着走了几米，拖到落地大玻璃窗边。
　　透明的窗子就在眼前，小鱼懵了，自己这样赤身裸体，被人看见怎么办，他剧烈挣扎起来，可是陈默言把他提起来，从后面搂着他的腰，抱住他，把他压在栏杆上，让他动弹不得。
　　小鱼的脑袋“嗡”的一声，“放开我，放开我！不要在这里，别人会看见！”
　　身后传来了陈默言解皮带的声音，“操，小贱人，你不是怕别人知道，怕别人看吗，今天我就陪你演出一场春宫戏，让人看个够！”
　　“不……不要……”小鱼惊叫。
　　“由不得你了，我最近对你太宽容了是不是，你就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接二连三地拒绝我的好意，今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还记得自己是谁用钱买来的！”
　　漫无边际的屈辱压过来，小鱼仿佛掉进冰窖里一般寒冷，他剧烈地颤抖，“不，不要在这里，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没忘记，真的没有！”
　　“为什么不在这里，在这里还有一个好处，你看！”陈默言揪着小鱼的头发，逼着他抬起头来看着窗外，“看见了吗，七十五中的楼顶，你的学校，看见了吧——让你躲着我，我就是要在这儿，让你眼睁睁看着，同学们都在上课的时候，你，夏小鱼，匍匐在别人身子底下，在干什么！”
　　颤抖的小身体，突然就僵住不动了。
　　小鱼听到心底里结冰的声音，然后是轻轻裂开来的“叭”的一声脆响——
　　原来是这样，陈大少爷，你好狠的心，你得到我的身体还不够，就连我想要保护的东西，你都要一并拿来践踏，踩个粉碎……
　　何苦这样逼我，你他妈直接把我从这里扔下去算了！
　　我上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
　　你……到底想……怎样……
　　小鱼渐渐看不清楚了，眼泪模糊了眼睛，胸口堵得喘不过气来……
　　直到陈默言的手指，已经开始撕扯他的内裤，他才重新活了过来，疯了一般用力挣扎，“啊——你放开我——混蛋你放开我！”
　　陈默言的心里一团怒火，不，除了怒火还有别的什么，他死死压住小鱼，可是那孩子拼命地扭动，还用脚踹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和他抗衡，终于，陈默言被小鱼胡乱一脚踢在膝盖上，一个不稳，向后退去。
　　小鱼转身使劲儿把陈默言推了个趔趄，怒视他，嘶声吼叫，“王八蛋，你去死！！”
　　陈默言想也没想挥手就打了出去。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小鱼脸上。
　　小鱼头一歪，惨白的脸上现出清晰的五个指印，很快，有血丝从嘴角渗了出来。
　　陈默言愣了，半晌，那孩子抬起头来，陈默言以为他会哭泣，可是，他脸上一滴泪也没有。
　　他不能自已地哆嗦着，神色却很平静，那表情陈默言太清楚了，小鱼心如死灰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陈默言又惊又痛，他开始后悔了。
　　小鱼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看也不看陈默言，绕过他，径直走到办公桌那里，去捡掉在地上的衣服，刚想弯下腰，却腿一软，“扑通”跪坐在了地上。
　　他的手抖得厉害，衬衫披在身上，却怎么也伸不进胳膊，几次都失败了。
　　终于，小鱼放弃了，就那么僵着，坐在那儿，不动了。
　　陈默言渐渐恢复了理智，他看着小鱼，好像看到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点一点碎裂开来，从心到身，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那碎裂的声音，让他胆战心惊——
　　靠！我他妈在干什么啊！
　　陈默言一下子就受不了了，他冲过去扑跪在地上，从后背紧紧抱住小鱼。
　　“小鱼……”
　　小鱼的身体好凉啊，冰凉冰凉的，仿佛整个人都没了生气，陈默言紧紧拥着他，后悔得想把刚才那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小鱼你别这样，是我不好，你别这样……”陈默言把头放在小鱼的颈窝，急切地解释，“我的确是好心想去送你的，我知道你怕我在学校出现，我没想去捣乱，我本打算隔两个路口就把你放下的，可是你却死活不上我的车……我是真的想对你好一点，你知道我从来没想过对别人好，只有对你不一样，可是你却不领我的情，我太生气了，我才……我不是有意伤你的……”陈默言换了一边，接着安抚他，“你别怕，这里是顶层，又是早晨，大家都还没上班，没有人会看见我们那样子，我吓唬你的……你别这样……”
　　小鱼没有任何反应，许久，才轻轻吐出两个字，“放……开……”
　　什么热热的东西滴在陈默言的手上，越滴越多。
　　“小鱼，小鱼……”陈默言心里一阵抽痛，他闭上眼睛，死死抱着那孩子，“小鱼你别哭，我本是想对你好的，我有点喜欢你了，你知道吗，我跟以前不一样了，我喜欢你了……”
　　小鱼还是没有反应，陈默言渐渐地，觉得不对劲，他放倒小鱼的身体，扳过他的脸，眼前的情景吓得他几乎跳起来——
　　那些热热的液体，根本不是眼泪，是血！
　　小鱼倒在他怀里，皱着眉头，血还在随着他的轻咳一阵阵涌出来。
　　“小鱼，小鱼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小鱼的手用力抵在胸口，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一张口却“哇”的一大口血喷出来，溅了陈默言一身。
　　“小鱼！你别吓我！！”
　　那大片刺眼的红色让陈默言差点疯了，他拼命摇晃着小鱼，“小鱼！小鱼！”
　　小鱼看着他，看着他，眼神渐渐涣散，终于，他缓缓合上了眼睛，再没睁开……